深夜谈吃

二十万吃货的精神故乡

这段时间深夜君收到了好几篇关于豆腐的来稿，虽然同样是豆腐，但每个人却吃出了不同的味道。或许这就是食物的神奇之处——因着身边的环境，陪伴的人，而使得食物的滋味变得独特起来，并一直留在记忆里。

今晚，深夜君为你带来一篇关于卤膏豆腐的文章。

——深夜君

－ 正文 －

                              在南方落地生根20年了，口味早已南北融合。但心里总有一小块地方，是其它地方味道占据不了的，那是从小就习惯的味道，那是故乡的味道。    我的老家在苏北平原，盛产黄豆，老家人做豆腐时习惯用盐卤（老家土话叫卤膏）点，做出来的豆腐几米外你就能闻到豆香味和豆腐味。

小时候每逢快过年的时候，奶奶和妈妈就会张罗着做豆腐，先把泡好的黄豆用石磨磨成糊，洒一点干豆棵烧的灰，再用大布袋过滤出豆渣，过滤好的豆浆用大锅煮开。然后母亲就要点卤了，她把卤膏放在大舀子里加一点点水，在热的豆浆里推几下再扬几下，豆浆开始慢慢凝结成一块一块时，就成了豆腐脑。
这时，母亲看着眼巴巴的我们姐弟几个，总会叫父亲给我们全家每人舀一碗，再浇点自家做的酱豆，放点捣碎的蒜泥，我们吃的那个香啊，父母和奶奶会慢慢的吃，看我们不够吃就会把碗里的匀给我们。

灶屋外冰天雪地，灶屋内是红红的灶火、热气腾腾的豆腐香和祖孙三代人的欢声笑语，这情这景让我经年以后回想起来，仍觉温暖。
做好的豆腐，母亲会分成一块块放在装水的盆里，盖上帘子，丢在院子里的石台上，那时没有冰箱也没有暖冬，这样放一个月是没问题的。
从遥远的儿时记忆拉回到近年，近年随着父母年岁渐老，我每年都会回一两次老家陪陪父母。父母每天都习惯早起，父亲开着老人电动三轮带着母亲去县城各个菜市场转转，买回新鲜蔬菜的同时，不忘买回我爱吃的老家豆腐脑。老家现在的豆腐脑味道还是那味，但浇料丰富多了，有酱豆子、切碎的萝卜干、蒜泥、炸得香香的虾皮，再洒点绿绿的小葱。

傍晚时会有人推车叫卖刚做好的豆腐，每次听到楼下喊：豆腐喽，卤膏豆腐喽。父亲就会拿个干净的盆去楼下买个一两斤回来，我麻溜地剥一头蒜，加几个新鲜的青红椒、一点盐捣碎。用筷子夹起还冒着热气的豆腐，蘸一下蒜椒泥，那味道简直了！

宋人林洪说：“物无定味，适口者珍”，卤膏豆腐因为它特有的豆香味，在我现在生活的南方并不受欢迎。前几年在岛外租房陪孩子读书时，在那里的菜市场见过卖这种豆腐的，我近乎贪婪地嗅着这熟悉的味道，一下买了十几块钱。摊主说：“一看你就是北方人，这种豆腐只有你们北方人认，我们本地人不喜欢这味道，都不买这种豆腐。”
陪读那一年是我在南方生活这20年来吃豆腐最多的一年，每天变着花样煎炒烹炸。只因为它有我自小吃习惯的豆腐味，味蕾是带着记忆跟着我们走的。

我怀念老家的卤膏豆腐，怀念我的老父亲——他在今年永远地离开我们了，再多的思念也只能寄托在那卤膏豆腐上了。
文 / 新月弯如眉图片 / Google图片（循CC协议使用）
BGM / 老街 – 李荣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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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万吃货的精神故乡

小时候，爸妈下班的时间比我放学晚，于是我常回到家先把米饭煮好。来来去去，练就了煮饭的本事，多少米搭配多少水，一过目便知。

长大后有朋友开饭店，才发现有些人对于米饭的执着近乎不可理喻。吃饭吃饭，原来饭比菜重要得多。一碗饭熟，奠定了一餐饭的饱足。

今晚，深夜君带来一个故事，一个漂泊却安定的故事。

——深夜君

－ 正文 －

其实我是没有什么做菜天赋的。

 

我挑食，嗜肉，对调味品和香料缺乏舌尖上的敏锐度，加之动手能力差和极度缺乏耐心，从各个方面看，我都没有任何厨娘的潜质。

 

但是我对做菜这件事有着莫名的热爱。像驴子想学飞翔，像驴子想学唱歌，像驴子想在夏天的艳阳里跳一场热烈的桑巴舞。

 

颠沛流离又不谙世事的日子里，我贪恋外头的声色犬马，贪恋一切能够带来惊喜感的花招噱头，棉花糖烤肉，现场用酒精喷灯炮制的火炙盖饭，需要排很长很长队伍的酸菜鱼或某茶……

 

我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有了这种改变，或许是每一次从高铁站一路颠簸回到家，推开家门那一刻；或许是出差后倒在租房的床上，才意识到没有吃晚饭肚子空空的遗憾；或许是成长，或许是疲惫，或许是缺乏动力……在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的路途中，我变得格外想念从电饭煲里舀出来的那一勺热到烫嘴的白米饭。

 

其实到任何一家餐馆，店家都不会吝啬到不提供一碗白米饭，做家常小炒的饭店更是比比皆是，但却并不是在家的那种从容的味道。

 

毕业后等着入读研究生的那个暑假，和刚刚退休的妈妈一起买了烤箱，踏入了烘培的深坑，从最简单的饼干，到进阶的海绵蛋糕，芝士蛋糕，慕斯蛋糕……虽然说做面包失败，做蛋糕卷失败，还有不计其数的烘培糕点……但毕竟是踏出了烘焙的第一步，满屋子的蛋糕香气，烤箱的暖色灯光，细腻的蛋糕切片，海绵蛋糕的软弹口感，这些都构成了那个台风频频造访的夏天最美好的回忆。

 

开始长期做饭是从到香港读书开始，租房40平米不到，却要容纳4个人，但难得的是格局合理，还有一个明亮的小厨房。搬到香港的第三天，送走了不放心的妈妈，我给自己做了在香港的第一顿饭。

 

那时候我做饭的标准很低：有饭有菜就可以了。所做的菜无非是家常炒菜，鸡肉猪肉是主打，蔬菜换着花样来吃。但后来也慢慢为自己进阶，淘菜谱成为了一种乐趣：厌倦了炒菜，就试试电饭煲做饭和蒸煮，有闲情逸致的时候还会给自己的白米饭加一个无菌生鸡蛋或一小片黄油，看到便宜的海鲜，也会咬咬牙给自己补一顿。

 

在租房楼下就有一个“街市”——菜市场在广东话语境里面都变得如此文雅，不远处还有个百佳超市。在周末或者是不急着上课的日子，能悠哉悠哉甩着拖鞋去街市和超市兜一圈菜，再回到家将冰箱填满，竟成了紧张的都市生活当中的一种放松方式。

 

但为自己做饭这件事情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成了一种奢望，频频从另一个城市跳到另一个城市，没有了自己熟悉的锅碗瓢盆，熟悉的菜市场和熟悉的食材，怎么能为自己做好一顿饭呢？但或许这些，都是为自己的懒癌做徒劳的辩解，想做饭，其实怎么都可以给自己创造环境的。

 

但做饭这件事，本来就不应该是匆匆忙忙的。

 

虽然不是说每顿饭都要活得像“一人食”那般精致华丽，但人生不就是追求那一点点仪式感吗？ 生日要闭眼许愿，求婚要单膝跪地，孩童要受洗抓周，那么我为自己做饭，是否也能拥有那么一丝丝自在和轻松呢。

 

给自己做饭的日子还要继续，我依旧还是半个新手，从一个租房到另一个租房，空间大了，人少了，虽然新家有厨房，却没有煤气灶，有除油烟机，却没有供天然气……但是在搬进来的第一天，我还是在超市的货架上，选走了一对碗筷。不到半个月，又添置了刀具、榨汁机、砧板……毕竟，挤在人来人往的地铁里，我的奢求，不过是一碗热乎乎的白米饭。

文 / 存大人

图片 / Google图片（循CC协议使用）

BGM / Liekkas – Sofia Jann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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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万吃货的精神故乡

前天和朋友出去，看到路上走过一对穿校服的小情侣。她突然感叹：真好啊！

我才想起高中时她曾暗恋一个男生，无数次假装的偶遇，她的心思就像是墙上的爬山虎，沉默地生长，无声地蔓延，郁郁葱葱的藤蔓缠绕着的都是少女的心事和暗恋。后来，他们没有在一起，但却成为了她的一段美好回忆。

今夜，深夜君带来一个关于暗恋的故事。这种单纯的爱，无论何时想起，都会是心里最温柔的记忆吧。

——深夜君

－ 正文 －

驴打滚和校园青春，好像很难联系起来。

上初中的时候，有个朋友叫阿白。阿白是个娇小贪吃的姑娘。她其实算是漂亮，但是平时太过于不拘小节又不擅打扮，所以给人留下的印象大多趋近于无明显性别特征的小孩儿。
        阿白暗恋班上的阿好。阿好却也是我的死党，一个高瘦聪明、活跃爱闹的男孩儿。
        阿好从没注意过阿白。

每天午饭后、午自习前的十几二十分钟，学校允许自由活动。我和阿白常跋山涉水，溜达到操场另一端的校门口，隔着栏杆递去几张纸币、再从栏杆外小贩的手中接过各种零嘴儿。
        我们最常买的，是驴打滚。
        “驴打滚”，严格来说念的时候要在“滚”字后面加上儿化音。我不想纠缠它究竟来自哪个城市，反正这是一种在天津很普及的糕点。仿佛是糯米糍粑夹着内馅，卷成长条再逐一切块，在外层蘸上豆粉做成的。

好的糯米糕晶莹、绵软又柔和。内馅么，小时候吃的只有豆沙并枣泥，至多加上红果（即山楂）和黑芝麻；现今再看，巧克力反而要喧宾夺主变成扛把子了，且还繁衍出诸如蓝莓草莓菠萝等等的新式馅料。
不论如何，深色馅料与白嫩糯米糕辉映出的螺旋非常漂亮，且校门口那家做的还干净又整齐——不像有些驴打滚软趴趴拾不起个儿来，还黏糊噎人。
        我从来喜欢传统的豆沙和芝麻，阿白则偏爱香甜浓郁的巧克力。
        
卖驴打滚的人常把两种口味分别用塑料兜装好，再塞进一个兜里递进来。我接了，从中掏出一个拿给阿白，就一同慢悠悠往回走。
        从校门走回教学楼，右手边有一排栏杆，栏杆围着的是操场。操场上立着篮球架，阿好总在那儿呼朋唤友招蜂引蝶地打篮球。
        为什么说人家招蜂引蝶？待阿白羞羞答答躲躲闪闪拉着我趴在栏杆上，一双眼依依朝阿好睇去时，只见阿好单手撩起Tshirt下摆，抹了一把大汗淋漓的脸。
        肉体晃过的瞬间我觉得阿白的眼睛亮了。我挪开深度近视的目光，掀开塑料兜露出半个驴打滚，一口咬上去。
        夏天的正午一向非常热，树叶的摩擦声在风里很响亮。驴打滚被晒得暖暖的，入口有豆沙的微甜、江米的软糯与黄豆粉的浓香，融融一口黏着牙齿难舍难分。
        
我常吃光了驴打滚，百无聊赖地背对栏杆坐着等阿白；而若不是我几次三番忍无可忍地告诉她要打铃了，我想阿白会花痴到午自习铃响，等阿好扔下篮球后向他狂奔而去，然后因为人小短腿被阿好无知无觉地远远落下，最后被执勤的班主任当作在外面鬼混到很晚罚站在楼道——说不定还会拖累我。
        饶是我苦口婆心至此，阿白大概也没有认真尝过那驴打滚的味道。她总拖到最后一分钟才笑眯眯地跟我一起匆忙回班，在路上将她的驴打滚三口两口囫囵吃下。
        
后来大家都毕业了，去了不同的学校。而我还留在这儿。也许我会偶尔买上一个巧克力馅的驴打滚，趴在阳光下栏杆上细细地尝——不过最近天津办全运会，学校作为重点地区需要为市容市貌的整洁美观做出贡献，学校明令禁止隔门钱货交接行为，所以门口的小商贩大约要销声匿迹了。阿好说每逢教师节他来看老师，顺便探我的监。但阿白去了外区，大约是难再来学校玩儿了。
       再后来阿白表白了，失败了。

文 / 解菊菊图片 / Google图片（循CC协议使用）、爱奇艺视频、凤凰网视频 
BGM / Loving You – 程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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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万吃货的精神故乡

小时候我跟妈妈争论，绿豆饼到底热不热气。我说这东西里面是绿豆，果断不热气，给我多吃两块。然后我就被我妈打了！

甜而香的绿豆饼，好像从小开始，我就有执念。这种小镇上，手工作坊制出，然后被沿街叫卖的食物，焦黄中的甜腻绵密，如家乡一样绵软。

今晚，深夜君带来一个故事，关于，绿豆饼。

——深夜君

－ 正文 －

一次偶然的机会，在杏园小吃街第一家卖老面包的小铺子里，发现了隐藏在旁边货架上的一排绿豆饼，从此便迷恋地一发不可收拾。

手掌大的小酥饼，两面是烤得焦黄的酥皮，正中点缀着几粒黑芝麻，虽厚度约只有一枚硬币半径的样子，捏起来却厚实而饱满，它不似身材魁梧的绿豆糕那样高大，细细品味，倒更像是身着素衣棉麻的小镇姑娘，其貌不扬，却是最质朴的味道，而那些喜欢甜得浓烈的，可能怎么也爱不来。

铺子开在西大五号门通往江边的路上，穿过隧道大涵洞，潜入右手边的菜市场，直着走一抬头，就能看到醒目的红色招牌。这家绿豆饼小坊在这巷子里开了七年，虽称不上老字号，这些年来来往往倒也积累了不少口碑，生意随着这闹市更显得红火。俏皮的孩子爱它豆泥的香甜，优雅的主妇喜它回味的醇厚，花发的老人念它入口的酥软。而我，则一直留恋它第一口带来的质朴。

一大早来铺子的大都是老主顾，从江边晨练回来，带上几个冒着热气的绿豆饼，配上一杯豆浆，便开始了一天的生活。为了赶在七点之前煎出第一锅绿豆饼，老板几乎都是在三点左右开始准备材料，绿豆的蒸制与研磨、白糖的配比、酥皮原料的制作。而这其中，绿豆馅料的制作是核心，师傅从潮汕学来这门手艺后，感觉正宗的潮汕绿豆饼口味太甜，便想着让其入乡随俗，不断改良配糖比例，才有了如今的味道。

绿豆饼的馅料制作最考验师傅的功夫，单就绿豆而言，东北绿豆大而饱满，缅甸绿豆个小而略微干瘪，不如东北绿豆易熟，这样一来，蒸制绿豆的火候就需要师傅靠着多年的经验来把控。除此之外，研磨的程度和配糖的比例也极为讲究，豆沙研磨太碎则易散，磨粗了出现颗粒则又突兀，影响口感，糖加多了就腻口，添少了则寡淡。

绿豆馅调制好后就压实在格子里，切成小而均匀的立方体，一块约莫着35g的样子，一排豆馅工整地码在铺子里的木桌上，两个人背对着顾客坐在桌前，埋头拎起一块豆馅麻利地塞进面皮，封口、压平、撒芝麻，一气呵成。老板则包揽了绿豆饼的煎制，倒油、贴饼、翻制、起锅，两只手拎着不同的铲子，配合极好，熟练地完成一锅绿豆饼的翻身之战。老师傅做饼久了，成色也能了熟于心，全然用不上掐着时间摸索。

之前在杏园吃绿豆饼，大都因去的时机不对而失去温度。到了铺子，才发觉刚出锅的绿豆饼更显得金黄诱人，虽还渍着几滴油粒，但上冒的热气中却透着焦香，手指顶着烫，放绿豆饼到口中，焦酥的外皮混合蒸腾着清香的绿豆馅，瞬间在唇齿间弥散，软糯的豆泥缠绵在唇齿间，令人回味。放凉的绿豆饼皮是酥软的，刚出锅的则是透着焦酥，没吃过后者时，便以为前者足矣，这一次过后却感叹，大部分食物只有噙着属于它的温度，才能保留最好的味道。

这么些年，来来往往很多人看着铺子红火，便想来拜师学艺，却不料吃了老师傅的闭门羹。老师傅依旧一大早亲自制馅，不假他人之手，一则是保留独家配方维持生计，二便是怕徒弟技艺不精砸了字号。

在人群中旁观，看那老手艺人的日子仿佛已经揉进这不大的绿豆饼之中，任身旁闹市喧嚣，一锅饼的出炉，便是一季收成，就这样春去秋来，平淡而又透露着质朴的味道。

文 / 艾晗

图片 /  艾晗

BGM / 别春夏秋冬的你 – 王宇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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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万吃货的精神故乡

生病了，但是依旧在外跑了一整天。路过几所学校，虽然是周末，但却明显感觉已经有了不少人气，脱离了荒无人烟的修仙领域。

曾经觉得，上学真苦，如今才觉得，当初真矫情。忽然怀念起念书的时代，怀念起那种充满朝气的日子，和用不完的激情。

今天周六，照例来读读旧文，让我们回去那些旧日时光吧。

——深夜君

－ 正文 －

作为一个在广东生长的糙汉，我的记忆中，米粉永远是比面条好吃的一种食物。

因为我觉得面条店家对于汤头的要求不能满足我的味觉，所以就算来到大学，我也很少去吃面条。而对于珠海这个城市的味蕾记忆，其实更多的是对于饭堂的记忆。虽然不能说好吃，味道不能如中华小当家描述的那一般在味蕾瞬间爆炸，但是“八块包饱，十块吃好”的经验告诉我：作为一个不称职吃货，其实可以很简单就满足，细嚼慢咽，总会在饭堂之中找到惊喜。

故事的开头在于好兄弟峰兄回来了。就像所有在大四找到工作，又工作了一段时间的普通大学生一样，他脸上写满了“最近比较烦，比较烦，比较烦”。烦的是工作现状和想象的不一样，烦的是周而复始的简单工作并不能让自己学到实打实的技能，烦的是自己在陌生的环境并没有很好融入进集体中，烦的是一个人在广州郊区心里挂着一群胡吃海喝，下限全无，口胡嗝屁的最佳损友们。一个电话，今晚，宁堂，酒喝起。
我跟昊子就像潜入深夜去偷地雷一样溜出宿舍楼。走在路上，我才发觉，其实宁堂的夜宵摊对于我们这些大四的老人来说，已经记忆遥远了。远离了啤酒和烧烤的我们，如今都在家和学校之间来回。

昊子决定去澳门高校读研究生，正在努力完成眼前的这个目标。而我已经结束了大四的所有考试，虽然结果并不算好，但也是冲着广州市考去的。虽然忙得跳脚，但我们都幻想着美好的未来。只是两个巨蟹座在过去的三年，还是没能完成“带女朋友去宁堂”的任务。这一群最佳损友之间的小团体效应导致的是集体光棍。但偶尔拿出来自嘲，也是开心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聊的东西天南海北，从未来工作的定位到判定如何才能心甘情愿把自己要结婚的女人写进自己的房产证上，从某某某有没有女朋友的八卦聊到了如何文明地嘲讽别人。因为都是辩论队的战友，接受度很高，聊到了整一个夜宵摊就剩我们三人一桌子，聊到了我恍然发现我们的话题真的变了，原来我们真的已经长大了，快要步入社会了。

睡哪呢？我看着手机快3点的时间问着他们，昊子突发奇想说要不在操场过一晚。说干就干，步行回去我们顶着保安大叔的奇怪眼光进入学校，其实我那时真的有点怂，手里已经攒好了自己的学生卡，就怕被当做偷单车的，被扭送到保安室。
操场很安静，我们三个人找了个位置靠着又开始瞎聊，明明已经到4月份了晚上真是有点冷，是那种寒风刮人的冷。睡肯定是不能睡的了，我们起了个奇怪的话题开聊了，恍然已经到了最难熬的5点，那个时候快要破晓了，风特别大，我们一个一个都冻的有点发抖。我们决定去找吃的。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饭堂的大叔大妈们开始在准备早餐了，我们很默契地走到了饭堂门口，没开门，然后绕着走到了饭堂侧门，亮着灯，三个对视一眼走了进去。零零散散开了一两个档口，昊子说想喝口热的，暖暖身。我们三个走到了一个拉着纱窗的档口上，一个大叔正在煮着食物。

我们问大叔有没有吃的，大叔说有，没有米粉。我皱了皱眉，点了个牛腩面。大叔一下子倒弄了面条，在我端面的时候，大叔说了一句让我心里犯堵的话：“看你们那么早出来吃早餐，一定饿了，给你们多煮了点面，可能汤不够，一会儿过来加汤啊。”

面真的多，多到吃不完。大家都很沉默，可能是累了，也可能是因为其他的事情。我也沉默着死撑硬咽。虽然那碗面不对我的口味，但在很长时间之后，我仍然能记得那碗牛腩面的味道，记得那时坐在我身旁的人，记得那个破晓的清晨。
后记今天昊子也走了，回家去了。学校又剩下我了。把他送上车之后，我默默回饭堂打包了一份牛腩面。真是不对口味啊……但我还是很怀念啊，怀念那个晚上，怀念那些陪我笑陪我哭的朋友，怀念回不去的青春。
以此文送给我最好的朋友们。祝一路顺风。
文 / 厂长图片 /  Google图片循CC协议使用
BGM / 别送我 – 陈鸿宇 / 苏紫旭 / 刘昊霖 / 寒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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