虾仁与虾,坚守不了的宿命

“虾仁和虾有区别吗?”步行二十多分钟到了稻香,点了虾皇饺、红米肠、蟹仔烧卖,都有虾仁,对面这位平时对虾充满着狂热的瘦子却一口不沾。

“虾仁和虾区别大了去了,差了一个字差远了。”瘦子在桌子前常把身子弯成一颗虾的形状,吃饭、工作、看电影。我和单单飞快地把每一个小点都尝了个遍,夸张地发出满足的赞叹声,当然还有长成虾背状的榴莲酥。

第一次熟悉起来,是因为聊到虾,在海边长大的瘦子胃口不大,挑食得很,却爱极了虾。从小娇生惯养的单单胃口不大,挑食得很,却爱极了虾,在饭桌上,他和她都坚守着自己的食物链原则:少量,精选。而我,不挑食、不节食,更是对鱼虾蟹毫无抵抗之力,和她俩一起吃饭,不忍心自己因可惜食物而变成胖子,每次都会因为力不从心而扼腕叹息。

虾仁和虾为什么不同,瘦子用他粗暴简单的回答对付了我们,然后细想起来,这个中滋味,就如同煮鸡蛋和蒸鸡蛋、前女友和现女友有什么不同一样。

被剥去了外壳的虾,加上不同的配料,包裹在晶莹剔透的米皮中,入口咀嚼时,多了份Q弹,却少了些虾味,只留存着如同前任记忆的苍白与寡淡。任怎么用力刻意回想那份曾经尝过的独特鲜味,怎奈无法让已经遥远的胃狠狠地报复性地抽搐一下,好让记忆再次翻江倒海。因为时过境迁,虾没有了完整的爱情外衣,只剩下赤裸裸的肉体和干巴巴的故事,沦落成虾仁。

吃虾的时候,瘦子喜欢沾醋,从尾巴开始一截一截咬断,每一寸虾肉都细细品味,最后整个吞进虾头,吃掉虾黄,吐出虾嘴。那是他幼时美味和营养的记忆,和习惯了白粥的胃一起长大,长成一颗纤细的大头虾。我从小吃惯小白虾,娘亲常得意地跟我炫耀她能吐出完整的虾壳,而我一直甘拜下风,挫败地咬断虾头,好歹能让身子完整异处。入口的完整虾肉带着汤汁的鲜美和蘸料一起滑入肚肠,这么重复而简单的动作可以持续很久,直到打饱嗝后再重复两小时。

喜欢虾,却讨厌虾仁。瘦子的爱情观也是如此,在现任的情感中执着地付出所有,而没有了爱情的味道,即便再精致的关系,也食之无味。

多数人像我和单单一样,喜欢虾,也吃虾仁,在多巴胺的过度分泌中延续了习惯,却那早就丢失了我们喜爱的初衷。

图&文/ latte

靠海吃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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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突然多出一盆虾爬子,有些地方叫“皮皮虾”的,我便知道,春天又到了。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从小生活在这个沿海城市,餐桌上一年四季都会有的便是海产品。虾爬子和梭蟹是每年春秋时的美味,还有对虾,买回新鲜的或清蒸或水煮,肉质整齐、壳肉分离的,方为上品。

 

到了夏天,去稍远一点的郊区取新鲜的海蜇,用盐稍稍腌过,佐以米醋、香菜调味,吃肉喝汤,鲜美至极。初秋有贻贝,我们叫做“海红”的,既可水煮也可烧烤。

 

冬天有牡蛎,很多很多牡蛎。个头大的生吃或者烤着吃,个头小的做菜烧汤,还可以用来包饺子或者包子。还有肉质鲜美的扇贝、蚬子……至于一年四季大街小巷都有卖的,大概就是铁板烤鱿鱼了吧。鱿鱼去骨剖开,铁板煎熟,抹上辣酱,吃了一个还想着下一个。

 

其实因为港口城市的缘故,很多海产都是舶来品,一年四季都可以到我们的餐桌上。近的有大海螺、鲐鱼或者金枪鱼,远的有三文鱼、北极冰虾、南极磷虾都是美味。值得一提的是大块冷冻的鱿鱼肉,剁碎了和白菜之类的包饺子吃,鲜得很。

 

对于美食,我从不多吃。今天的一盆虾爬子也只不过吃了四只而已。倒不会因为吃了海鲜闹肚子什么的,只是因为尝个新鲜便足矣,从不贪恋。吃自助也是,每种菜品只取一口,尝遍所有菜品后也刚好填饱了肚子。还有海参鲍鱼之类,贪嘴了是会上火的。有时想想,生活中也许也是一样,知足便会长乐吧。

 

&  仙太郎

 

吃货不能太傻太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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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大学时,偶然看了彭浩翔的《大丈夫》,甚是喜欢。从此追随这个胖子,逢新必看,且是到戏院支持不买翻版也不求种子。今天说吃的,也和这部电影有关。

片中讲述几个男人趁其老婆结队到泰国祭拜四面佛,集体相约企图“偷吃”的故事。其中一位老婆(原子鏸饰演)和老公(陈小春饰演)在片头约定晚上回来吃冻蟹。片尾两人吃是吃了,可是冻蟹未曾出镜,这是我对这部片子唯一的不满。

我耿耿于怀了很久,后来在日本料理店释了怀,尝到了冻蟹的近亲,冻甜虾。比较正式地说,那叫甜虾刺身。不过“冷冻”这一做法并非日料专利,许多潮汕同学都曾和我骄傲地介绍过类似的烹法。洗净,盐水浸泡捞起蒸熟,摊冷放入冰箱,取出后置于冰块上,可直接食用亦可蘸醋、甚至芥末。和日本料理一样,目的都是为了突出“鲜”,没有多余的调料。

曾吃过最好吃的冻虾,产自南中国海,虾壳硬度中等,虾身粗糙,天生肥美,在片片薄冰上红弯了腰。冰冻时长控制得宜,红色已褪为一层浅浅的粉红,虾头一拉即脱,晶莹的汁水顺着虾身而下,嘴巴来不及盛住就溜走让人懊恼。虾的尾柄因冷冻而越发锐利,却也顾不上刺痛三下五除二为其解放。

白肉细嫩,肉质紧绷,是看得出的年轻力壮——生前的弹跳力应该很好。有时间胡思乱想,当然也有时间慢慢咀嚼。“甜”字足以概括这盘虾的味道,是蔗糖无法模拟的甜;拥有味精般的魔力却不会犯渴的甜;是人的舌头才能感受却无法言出的甜;是任凭你天花乱坠也形容不出的那一种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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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子里,还有冻螺,走的也是同一路线,鲜美。虽有坚硬的保护罩,可是苍白无力。它们自然是不知道被多少双饥渴的眼睛盯着,丑陋的外表在这些人眼中都不是事儿。最终螺肉乖乖就范,蜷缩后几乎都要掉出来。优雅一夹,一整块螺肉轻松得手。蘸一点新鲜红艳的生蚝茄汁,鲜和辣的刺激冲上鼻腔,冻如冰,甘如饴,口中嚼得脆脆作响,尝毕只叹一句:为何只抢到了两个……

或许这可以从《大丈夫》里,毛舜筠形容原子鏸的一句话里找到答案:Too simple, too naive——不能相信自助餐里的吃货会手下留情。

封面图来自网络

文中图&文来自 Jacqueline Yeung

唯鲜不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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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 telipu

天津有「借钱吃海货,不算不会过」的古训。

公司去海边团队建设,弄了一篓子琵琶虾,怎么烹调,大家争执不定。我站出来大吼一声~~“听我的,我是天津人”,竟然也能服众。大约北京人也都知道天津人好吃海鲜吧。

个人观点,什么椒盐、酸汤、水煮、美极、避风塘、熬汤等做法,都是为了不新鲜的海鲜准备的。既然不新鲜,自然要加一些滋味,否则,怎么卖得出去。

而真正新鲜的、活蹦乱跳的、刚出水的海鲜,只有一个做法——蒸。时间长短,一般大小的冒汽20分钟即可。

甚至就连盐都不用加。如果说可以放进去的,只有一样东西——花椒。以螃蟹为例,在脐盖中放几粒即可。一者增其鲜,二者除腥,三来平衡水产的寒性。

除了新鲜,再需要的无非三好:好酒、好友、好心情。好酒自然首选黄酒,不一定要多少多少年,重要的是要持续是热的。好的黄酒,热了之后闻一口就足够温暖全身,喝下去更是血脉舒张。好酒下肚,美食在口,自然要有三五好友,谈天说地,这样海鲜才吃得有意思,好酒才喝得有感觉,自然也有了好心情。

螃蟹、琵琶虾、各种贝类,自然都发展出钳子、爪子、壳子,吃起来不仅费劲,还靠手法。慢慢用双手肢解一只螃蟹,不借助钳子、镊子等等工具,是一种技术,更是一门艺术。如此妙物,不把它吃得一丝肉都不剩,怎么对得起自然的馈赠?

最是一抹蒜蓉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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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某位吃货朋友口中得知,惠州老城区内藏有一家海鲜店,其蒜蓉扇贝、蒜蓉带子及蒜蓉蒸虾都是拿手菜,这让我心驰神往了许久。

店并不难找,至少我们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到达了。或许是我们都太急切了,赶到时店还未正式营业。不过要吃头啖汤,就不介意等一会。

这一晚上最让人满足的,是一盘蒜蓉蒸虾。上桌时,蒜蓉的芳香笼罩整整一桌。虾身铺了满满的一层蒜蓉,还点缀了一些葱粒。不光是上层铺满蒜蓉,虾的底下也同样垫着厚厚的一层,上下夹攻带来的浓烈芬芳让人食指大动。缓缓夹起一只虾,生怕动作太大把上面的蒜蓉都震掉了,贪婪地不想遗留一颗蒜粒。到手后,应把蒜蓉都扫光。蒜蓉是软的,少了油炸后的香脆但其攻占口腔的气势不减,每一个口腔细胞都可以感受到它的无穷芬芳。拨开“障碍”才能开始品虾:将虾身都好好吮吸一遍,那虾头的汁液也不觉有死水般的臭味因为海鲜固有的鲜美加上酱油、蒜蓉混合而来的甜汁都深深植入虾身,尝得久久挥之不去的蒜香。把虾肉都收入囊中,胃里不断叫嚣“不满足”,于是一只接一只的吃得夜幕降临也浑然不知。

当然剥虾壳也是有窍门的。以资深吃货的经验,顺数将第三关节的壳剥掉,后面的虾壳也一溜地由虾尾拖出,干净利索哪还需要你一节节地死抠。我们吃到最后,肚皮也快撑破了,盘中还剩五六只虾。看着盘中荡漾的酱汁还泡着蒜蓉,斗志再次被激起,索性把蒜蓉都舀起来,大口大口地吃,吃得我再也不想提起筷子,再也没有眷恋,我才感觉这一顿完满了。

回程的车子上弥漫着从我们的饱嗝蹿出的蒜味。是让人讨厌的蒜味吗?是的。每一位吃货都知道,这是让人又爱又恨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