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有泡面的日子,都很美

如果泡面没有背负健康杀手这个罪名的话,估计我现在也是视其为主食。你想啊,在世界任何的一个角落都能买到,一碗沸腾的水浇灌而下,加入特制的调料包,静待五分钟,熟悉的味道就能浑然天成,丝毫没有半点偏差。

泡面的最可爱之处,就在于它的兼容性。你喜欢吃海鲜,那就添几味海鲜,推荐小黄鱼、明虾、鱿鱼等。你喜欢吃肉类,那就往死里加肉末、肉块,我保证味道好极了。你喜欢吃素食,那就来个大杂盘,比如金针菇、大白菜、海带、玉米。完工,必须是一道大餐。除了配料玩出花样,拌面、汤面、炒面、炸面,只要你愿意,可天天不重样。

有一年的夏天,我和小妹每到夜里十点,都会不约而同地臆想夜宵,一个人吃是麻烦,但两个人吃却是美事。一碗面,两双筷子,埋头便是热气氤氲,扑哧扑哧。外面万籁俱寂,唯有我们共赴美食,一点汤都不剩。也并不是热衷夜宵,只是它给了我们一个吃泡面的借口。

读书的时候,泡面这种即时就能热乎乎的食物备受欢迎。上完一天的课,回到寝室,总会有那么一两碗泡好的面,一人一口,毫不顾忌,楼道充斥香气和欢声笑语。那会,时间似从干瘪海绵里挤出的水,这种简单粗暴的食物,却让我们舍得,大概因为所有的疲惫都可以找到安身之处。

再以后,恋爱。男朋友也喜欢吃泡面,所幸他能下得厨房,面并不难吃,与他争吃成为我的乐趣,也成为他的乐趣。“饿了吗?我去给你下碗面吧。”这情话也能派上诸多用场,比如吵架、冷战。即使再多不愉快,肚子总是不能饿着。即使再多委屈与难过,顿时就能化为所有。他知道我喜喝汤喜加醋喜香菜,他都知道。我知道他不喜汤不喜醋不喜香菜,但我只是后来知道。

咦,泡面熟了,先写到这吧。

文  rainbow
图  penguincakes  循CC协议使用

温暖,不过是一碗红豆薏米的温度

用力生活,认真吃饭!

这句话,早在上学期开始之前就告诉过自己了,可是真真正正做到了吗?

每一天辗转于课室,宿舍,东区。三点的线性生活,稳稳固固的一天天堆砌成一大段的时光,最终集结,形成一把,矫情地冠上“岁月”,或者换一个活力一点的词,就叫“青春”吧。这样子的生活,开心吗?我只能说充实。就好像上发条的玩具,鲜活的生动,只是因为惯性。恩,惯性生活。那发条玩具惯性用完了,停下来了怎么办。忧患从不肯轻易舍弃我,所以我常常想多,想远。当然,也陷入循环式的漩涡。关于远方,担忧而无能为力。这始终是个没有结果的伪命题,就光施展个大气场,让人手足无措,慌乱心扉。

“看得到轮廓,测不透真切。团团笼罩,如同浓雾,压制呼吸,奔跑无向。”这样的感受无数次地汹涌上来,挟制到行动。人的向上力在这个时候就是最最薄弱的了。这时候,如果再加上个失眠,便秘,消化不良,或者再来一节根本就听不进去的专业课之后,整个人就完完全全被邪恶势力控制住了,患得患失。焦虑浸润到神经里,一个眼神,就洞察出煞气,大老远就已经嗅到旁人勿近的警告。这样的小娴娴,连我自己都嫌弃极了,还怎么去做一个充满正能量的人,怎么去感染众人,普渡众生,怎么去进行收复太阳运动,去拯救世界呀?我鄙夷把生活混成一团麻的自己,却连自已都陷入周期性的情绪当中。这时候,就算送一个和平星来帮我实现愿望也无济于事呀。

然而,日子一点儿也没有等你的意思,它呀,就是那么神气,撅着头,死拧死拧,吧唧吧唧地朝前走。心里头还得意洋洋地想着,哼,不走就算了,跟你斗,我就输了。

是呀,跟日子斗,就输了。小学课本里面那个跟时间赛跑的小娃娃不是早就告诉我们说,别跟时间赛跑了吗?都输掉了。偏偏你就固执得跟大黄牛一样样,不听话。输。怎么个输法呢?听着,时间就偷偷兑一点失忆水在你血液里,在你每一次情绪亢奋的制高点,最大化发挥效率,最后模糊掉你脑海里最初的景象。正是基于这个道理,我们念念不忘旧事,旧人。模凌两可的残缺,忘记掉了痛苦,留下的是久经咀嚼的甘甜,而味道嘛,自然是回味无穷。那么,进一步讲,现下的烦躁,都会被遗忘在未来。那么,你还有什么理由纠结啊。

我认真地思量了一下,匆匆,似乎是我惯性的状态了。放学了匆匆去觅食,踩着上课铃响起的时候匆匆进教室。直到某一天,忽然发现,那条每天经过无数次的路,旁边的风景都是我不甚熟悉的,更是未曾深入观察的。而就连吃饭都是急匆匆的。或许可以找个借口说是肚子饿到发抖,饿到没力气说话。但是,直到那天,我还是老样子,骑着小单车,匆匆地奔波在通往教学楼的沙路,又是即将迟到的临界状态,目中别无他物,终点就是课室,目的就是顺利到达去上课。可是在我前方是一辆四个轮子的车车,人家扬尘而去,毫不吝啬地非给我扬尘满脸的浪漫美感。突然,一个顿呃。我问自己,骑那么快干嘛?

“骑那么快干嘛?”前面还不是飞沙群舞在邀请你。走,那么快干嘛?生活。傻逼如我,走那么快,把生活都给丢了,又有何用?于是呢,从那天起,我对自己说,慢一点骑车,早一点出门,认真看一下走过的路,慢一点吃饭,一口一口地尝一下食物的用心,给肠胃一点时间去接纳食物。而事实上,走得慢一点,似乎路在变长。尺度拉长,把生活当成了放大镜,一丁点破事就让自己乐了很久,至于纠结呢?也消散不见其踪。我,踩在路上,此时看得见看不见尽头,都已经无所谓。路在,人小,拉远几个维度来看,恰好跳掉几个坑坑洼洼。

抵制焦虑,慢一点生活。尽管我知道,用力生活,从认真吃饭先开始!曾有一段时间,夜不能寐,食不知味的低潮期,整个人就阴暗得如一滩泥,扶不起来。熬夜,肠胃君相当抗议,恶性循环。那时候才切身理解“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连最基本灵气的物质载体都抗议了,拿什么去长征。而,此时他人再多的安慰,不过是隔着靴子在挠痒痒,无法深入痛处。或许我比较悲观,我信仰的是自我救赎。所以呢,当最终我发现肠胃差到调中药都没有效果,医生嘱咐说没事多运动时,我忽然滋生出莫名的欲望。这股欲望鞭挞我去和生活割据相抗,我就不信,没有谁不能统筹好生活。温暖,是自己给的,生活,是自己选择的。

一直很喜欢林徽因的一句话,“各自认取个生活模样。”只是偶尔没有“成全”好自己。而在这个极端坏的状态下,自然衍生出朝向好的方面转化,简单说,就是“否极泰来”了。下定了决心,抗争三座“大山”,失眠,消化不良的众多肠胃病。每天开始了喝蜂蜜水,吃红薯,日本若素片调和,泡脚,煲红豆薏米水的高强度活动。容易水肿的体质,从煲红豆薏米水开始改变吧。

红豆,薏米。祛湿神物。至于效果,听起来有慑人心魄的动心。但是因人而异吧,还有贵在坚持。许多事情都是这样子的,压根就不知道有没有作用,都是像骗小孩子一样的,必须认真地尝试完,还不给你明确答复,非得等有一天让你豁然开朗地明了,呵,原来在不知不觉间答案分晓,效果显著。这样的过程,迟疑,是等待。心动,是结果。

学生宿舍的局限性,功率就死卡在八百瓦之内。幸好人的创造力无限。我最大化地应用了电动中药煲的功能。每天晚上临睡前,一定会淘洗好红豆,薏米。取水些许浸泡好红豆薏米,让它们熟悉熟悉中药煲的构造。第二天起床,马上通电煲红豆薏米水。药煲是陶瓷材质的,材质上让人舒适,不排斥。完全不像不锈钢那般急躁让人反感。而只要时间充足,水量够多,红豆薏米自然在适宜情况下酝酿好芬芳,索引人于鼻翼。人事物,不一样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吗?就像张爱玲笔下那一句,“原来你也在这样啊。”天然无粉饰,自然靠雕琢。我可以做的只是等待。而最性感的姿势,莫过于红豆吸足水,胀破了肚子,沙沙的纤维质溢出,融在了水里,充实了水的生命。这个瞬间有如少女的初眸,其实质却是新妇的娇媚。薏米呢,久经焖煮,自然更是胀大了身肢,在水里开了花。如花的薏米,慢慢熬出一股黏黏的质感,和上染上红豆生命力的汤,袅袅升腾的气息,刚刚好足够温暖。盛一碗这样的汤水喝下去,咕噜咕噜,小口小口的吞进喉咙里,下达肠胃。汤,不是水水的状态,是带着高一些的溶质,密度略大,温度略高,需要小心吹气,一点点滋润。以水带水,祛湿的功能,我想大概是一种怀柔政策,红豆和薏米的精华溶解在汤里,带到身体里,去和那些多余的水妥协,做好协调工作。当然,效果就是,洗手间跑得频繁了,水排出了,人轻松了。哈哈。身心轻松,皆大欢喜。

妥协,柔弱的抗争。我想也不失为妙计吧。于是乎,我喝红豆薏米水,喝上了瘾了。许多时候,别人给不了,安慰不了的难受。不如,自己煲一锅红豆薏米水,好好温暖安抚身体里的水吧。心一轻松,自然走得舒畅了。只是别忘啦,走一点,就好比砂锅总是好过不锈钢的冷冰冰吧。别忘了,路上的风景。晚安。不小心熬夜了。恩,用力生活,认真吃饭。

文  红豆

回忆宁海的美食

老家在浙江宁海,靠山临海。

老屋在大米巷36号,那一片叫桃源桥。80年代初刚到的宁海,住阿叔家,刚来时还不会方言,话都要翻译成普通话脑子里面过一下,桃源桥,就成汤圆桥了。后来学了桃花源记,才明白啥意思,老人们说原来是河埠头有桥有水,被填了变成了路,我猜如果没变成路,和现在的周庄一样吧。说到吃,直到现在觉得天下美味我在17岁前基本都吃完了,以至于养成习惯,日后哪怕面对满席的珍馐,都要和过去对标,积习难改。

宁海靠海,奇怪的是面食好极。桃源桥往南下坡几步路西,不到王锡桐纪念馆地方,有家馄饨店兼卖生煎。有次生病,胃口不好,阿婶叫堂阿弟用搪瓷杯打了碗馄饨,馄饨皮是用的是粗面,上面撒了点虾皮,飘着猪油,香呵!以后路过时候,总喜欢在馄饨店门口,看着他们在生煎起锅前一刹那往锅里着撒葱花、冒起的热气笼着上面悬着的白炽灯。

下了夜班的棉纺厂的女工端着搪瓷碗盛着馄饨笑闹着。当时,棉纺厂是好工作,在老屋后的工人俱乐部文艺汇演时候,女工们自豪的唱着山楂树下。(记得看过一篇文章:跟着美女去跳槽,大意说美女属于稀缺资源,哪个职业好,美女就多。)。从桃源桥往西,新华书店对面的弄堂口,有小人书摊,5分钱看一本,放学后最爱去那,书都是七侠五义、水浒传、三国演义之类的。有次在小板凳上看得津津有味,冷不丁被路过的教语文的俞成峰老师拎了回耳朵。再后来,等满街都唱着张行的“你到我身边,带着微笑,也带来了我的烦恼”的时候,封面上画着女人大腿上插着匕首滴着血的杂志就多了起来。

除了馄饨,宁海还有几种点心,比如汤包,这种用红薯粉做皮,里面裹上雪里蕻、冬笋、空心腐之类的东西,切碎,裹进去,元宝状,蒸熟了,半透明,趁热放嘴里,滑溜溜的,是元宵节“十四夜”的美食。另一种节日的美食,是冬至日的“糰”,用早米碾碎再掺上点面粉,裹上红白萝卜丝和虾皮,手指在边上掐紧了花边,像个大饺子,蒸熟,掰开,还没进嘴就闻到香气,也是普通的食材,怎么就那么好吃?!套用“舌尖体”,应该是产生某种最佳化学反应了。

此外,还有一种宁海特有的米面,白,细长,摊开放在竹做的罩篱篮上卖,和江西的米粉和云南过桥米线都不一样,因为湿,放不久,容易馊,(放冰箱会沾一起),每次我回老家都要满街地搜。原先宁海中学对面的北湖饭店就有卖,高中时候下了夜自习总要约几个同学吃上一碗,2毛一碗汤米面,4毛就可以要里面有肉丝的炒面了,但汤面已经足够,上面飘着莲花白,冬夜里,少年们一眨眼就吱溜得汤都不剩。  

那时鸡是用来下蛋的,只有过年才舍得吃,猪肉是要凭票的,好在宁海靠海,海货多,类似带鱼之类,都上不了席,泥鳅更是鸭子才吃的。早先集市在水角菱一带,小巷逼仄,中间的石子路遇到下雨就会有些滑。市日头,两边的屋檐下一路摆满了乡下挑上来的新鲜海货,巷子里飘着海腥味,只能三两个人挤挤的过,熟人们在大声着打着招呼,讲笑着。

很多海货现在再也没见过,并且有几种海鲜是外地没有的,比如海蛳,小,一头尖尖,黑青,过了端午,就有乡下的老奶奶挑来在路边上边剪边卖,篮子上面盖个毛巾,熟的一酒盅5分钱,装报纸卷的筒里,小孩子边走边嘬,淡苦,也可以买回去,上面撒点韭菜叶炒几下,就成了下酒的好菜。有回阿叔嘬着海蛳,两盏老酒下肚,就开始直呼毛某大名,数落起他的不是,阿婶吓坏了,赶紧合上门:“乃阿叔谑糊,奈听兹乱讲!”前些日子在北京京深海鲜市场,买了蛏子叫楼上的伙计加工,问:“您是辣炒还是蒜蓉?”,对于这种聊胜于无的外地货色,只能辣炒,端上来一堆瘪肉埋伏在一堆干红辣椒里面,上面还趴着一堆空壳。

但对宁海蛏子(小时候,我管它叫鸭嘴巴),天生丽质,搀和上辣椒简直是暴殄天物。宁海有种做法叫“倒笃蛏”,用搪瓷杯竖着塞紧,触角朝上,不着一滴水,放点盐卤,好的蛏子竖起了两摞就到杯口了,盖上盖,小火烧一会就好,倒出来剥开,触角都弯曲的满满塞壳里面,白白胖胖,有地方称蛏子叫西施舌,这才是!五年级暑假时候,阿婶带我去力洋乡下,老质的大蝤蛑蟹,一刀两半,切开的地方挂上生粉糊,油炸,再回油抄一下起锅,蟹黄和生粉糊一起炸过的地方,香极。那晚上停电,点着蜡烛,一家人就围着蝤蛑蟹,劈里啪啦吃个饱,现在想想实在奢侈。

那会儿奶奶还在,姑丈早年跑供销,走南闯北,经常带些稀罕的食物,我们也跟着沾光。(洗手作羹汤……先遣“丈母娘”尝?)第一次吃哈密瓜,就是姆娘打发表阿弟送来的,送来时候已经很晚,睡眼惺忪地被叫起来,在蚊帐里面和传说中的的哈密瓜有了第一次亲密接触。第一次喝茅台也是在姆娘家新年家宴上,倒酒前,姑丈拿出一瓶褐色的液体,瓶上面都英文,每人一小酒盅,神秘说2,这东西是进口的,外国人才有喝,今天大家尝尝,叫可口可乐。

时过境迁,即便有那料,也没那心境了。有回攒了几个老同学一起吃饭,席间有道青占鱼烧咸齑,有原先家在乡下的同学,夹着块鱼肉道:“小偂,格个是同番薯一道煠熟了馀肉肉猪的!。”哎,实在扫兴。  

文    PERTER.SHI
图   qian_xian 循CC协议使用

今天,你住家饭了吗?

说到在家吃饭,广东人有个传神的说法,叫做“住家饭”,简简单单三个字,尽含了家的温暖可亲,比通常所说的家常菜更为形象亲切。而作为一个在广州生活了五年的我来说,能到朋友家蹭吃蹭喝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远远比下馆子更来得兴奋。三五好友聚在一起,一起买菜,在菜市场溜达商量着吃什么,一起在厨房里捣鼓,看着一碟一碟的成品菜端上桌,毫无拘谨,端着碗拿起筷子就着饭菜聊着天,一顿饭的时光也甚是快乐。

黄岐的家里,住着一个口味偏清淡的潮汕人,和一个重口味的客家人,会做饭的客家人很懒,要等着潮汕人过来洗菜,饭后还要洗碗。潮汕人也很懒,拿着锅铲炒菜意思几下就觉得手酸不想动,对于饭菜的口味也不相同,而他们却一路很友好地相处过来了。

除了偶尔的朋友聚餐外,潮汕妹子和客家汉子几乎都是在家吃饭的,妹子不喜欢一个人在外面吃快餐,情愿颠簸一个多小时回家吃一顿两个人的晚餐。汉子自认为自己做的饭可以秒杀一切,也不情愿下馆子。每天固定的电话,固定的话题,讨论着今晚吃什么,看似很无聊也挺枯燥,却开始习惯于这样子的生活模式。

晚饭的时候,会把第二天的中饭也一起准备着。把饭菜装进透明的便当盒中,有时候用长得圆头圆脑的便当盒,有时候用中规中矩的便当盒,有时候会在便当盒中加点小料,例如榨菜啊腐乳之类的。等饭菜凉了后,直接丢冰箱里,第二天早上出门记得拿便是了。

同事们个个都在烦着中午吃什么,在为要订什么外卖而烦恼时,我已经掐准时间拎着便当盒在微波炉面前傻呵呵了。4分钟。叮!热腾腾的住家饭香味从微波炉里飘着香,再搭配个时令水果,饭后再看一会儿书,再眯40分钟左右的眼睛,2点起来又上班了。看似平淡无味,还每天提着笨重的便当盒,但,这也意味着,家里有人在牵挂着,不失为一件好事。

当然,也有偷懒的时候,有时候会因为觉得好麻烦,会觉得跟今天这么文艺的装扮太不搭而不想带住家饭。却每每了到中午吃什么以及出去吃还是叫外卖的深深纠结中而开始怀念住家饭。

据说这个周日要去朋友家打火锅,还有正宗的潮汕牛肉丸,然后,我又开始淡定不了了。

在一切吃的面前,保持着最本心的姿态,有着两三吃货好友,分享着有关吃的所有……哪天,我也去你家吃吃住家饭?

图&文  MISS猫在广州

姥姥的厨房

槐花包子

记得年初春末的时候,街边成排的树上花儿开得正好,清爽香甜的味道,一路走过去忍不住让人联想到西瓜。后来几经询问才知道那是再常见不过的槐树。得到了答案,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姥姥年年都会做的槐花包子。

山东的包子无论荤素,都是个儿大,馅儿满。其中有些特殊原料的馅料是在特定的时节才能吃得到,例如荠菜、槐花等等。其他的大部分时令蔬菜如今恐怕已经不再有时令了吧,大棚蔬菜、有机培育让菜市场一年无四季,不知是好是坏。不过单从味道来讲,身边已经有好几个人说:现在的瓜果蔬菜已经没有小时候的味道了。

和同乡朋友漫步在槐树下,聊起槐花包子,她说:“我们自己也可以做的,不麻烦。”是啊,不麻烦,但花期正值顶峰,营养和味道已经散掉了,于是我们相约明年的春天,一定要在花未开、香未散的时候,揽上一堆槐花骨朵,给自己来一顿怀念已久的槐花包子。

记忆中的槐花包子也不难做:槐花捡净枝叶,清洗之后开水焯过,凉水浸上二十分钟,攒干待用;另起猪肉丁、姜末、豆面酱、料酒、香油混合腌制三十分钟;最后用熟油拌好的槐花和腌制肉丁混合,盐、鸡精调味即可。面即是发面。永远记得每一次姥姥把一盖帘儿包子用蒸布盖好静置,让它们二次饧发的样子,“都别碰啊!”还不忘叮嘱一句,那表情像极了要保护一群刚出生的小白兔。然后我便满怀期待地隔着厚厚的蒸布,焦急着它们什么时候涨得胖胖的才能下锅。

从小喜欢看着家人做饭,感觉做饭这件事必须有对象才能做得好吃。因为你在厨房里做着一切的时候心里会有所期待,期待吃饭的那个人、那些人:会不会吃饱,会不会喜欢吃,会不会吃得满足。这样想着心里就有了感情,手上就有了力量,做的东西就有些不一样,有滋有味了起来。长大后离开家,自己给自己做饭的次数也不多,因为给自己做饭真的就只是为了果腹。偶有为别人做饭的机会,次数也很少,所以根本没有厨艺可言,说多了也不过是习惯和经验罢了。不过,自己做饭也不是全然没有乐趣可言,偶尔想吃的买不到,就自己犒劳自己,也会满心欢喜。

好了,回来继续看那群“小白兔”,待到包子面皮呈现蓬松状,即可入锅大火蒸制。那怎么就叫面皮蓬松呢?我也不知道,只看到姥姥每次戳一下包子便知:“再等一会儿”,还是“好了,上锅蒸吧”。包子入锅上汽后,待十多分钟后,关火虚蒸三分钟,即可出锅。

记忆到这儿,忽然变得热闹起来。乳白色的蒸汽升腾起来,凉菜和碗筷也摆上了桌,姥姥一句“吃饭了”,大家便都出现在厨房。一时间,面食的香气扑面而来,餐桌旁,大家满心欢喜的期待,也让姥姥舒展了眉毛,笑开了眼。 

麻汁拌面 

鸡丝凉面、葱油拌面……

无论在哪里、有没有同伴,每次吃到好吃的凉拌面,我都会想起姥姥每年夏天肯定会准备的麻汁拌面。之所以不说“做”,是因为姥姥家的麻汁拌面,都是每个人自己现吃现拌,有很多菜码儿可以选择,甚至是混合。想来奇怪,却真的好吃。

夏天就是吃凉面的季节,面食易消化,麻汁醇香开胃。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家的麻酱不叫麻酱,而叫麻汁。可能因为真的没有“酱”那么粘稠。而每次吃麻汁拌面,调麻汁都是我又爱又恨的环节,爱是因为麻汁简直就是面的灵魂,恨是因为调麻汁是一件需要耐心的事儿。

小孩儿拿个碗,盛几勺儿麻酱去调汁吧。调过麻酱的人都知道,买回来的麻酱是粘稠状的,加水之后麻酱不会自动稀释,需要不停的搅拌才能调匀。而且一次水还不能加太多,总之调麻汁是一件急不得的事儿,和吃拌面一样,得搅拌均匀,让每一根面条都裹上味道了,才好吃。

说完“灵魂”,再来说说菜码儿。姥姥祖籍是蓬莱的,没错,就是那个仙境。蓬莱吃面,全国闻名,最有名的是蓬莱小面。而我说的麻汁拌面却是姥姥自创的。

通常拌面不外乎是黄瓜丝、鸡丝、小葱这类清凉爽口的菜码儿,但姥姥准备拌面,菜码儿要摆上一桌子。清炒土豆丝、扁豆丝炒肉丝、西红柿鸡蛋、肉末粉条……没错,这就是吃拌面的菜码儿。

文  榕
图  Mary Helen Leonard / Alpha  循CC协议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