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夏天的可爱,都融进绿豆沙里了

是夏天啦!

广东的五月早已经迎来了盛夏,在课室与宿舍之间穿梭的路程显得格外闷热。宿舍里风扇吹出的风夹杂着浮尘和微汗的气味,安静的只剩下风扇的轰鸣声,这是宿舍的常态。想象着的冰凉西瓜应该如宫崎骏电影中的一样切下去沁人心脾。

家住广州的舍长周末从家里拎来了一煲她妈妈煮的绿豆沙,装在白身红盖的保温桶里装来。舍长一进门就喊累,把手上的绿豆沙往瘫在椅子上吹风扇的小肆怀里一放,小肆接住保温桶后,摸到桶身冰冷的水珠后化哀怨为满足的叹息。舍长边卸下她从家里背来的东西边说着“变热了就不好吃啦!”

小肆首先打开红盖子,也管不上盖子里的水珠顺着桶沿留下来滴在她的腿上。凑过去一看,绿豆沙静静地躺在保温桶里,其间晶莹的应该是碎冰,清新的绿豆香扑面而来。绿豆熬成了沙,入口绵软糯香,夹杂着的碎冰让干涸的口腔得到了刺激,好像是高中体育课之后在小卖部买的一块钱一根的绿豆冰棒,凉进了喉咙和胸腔,却又没有甜得发腻。

往嘴里送着一勺勺绿豆沙的时候,眼睛瞄到了舍长大汗淋漓地坐在风扇前看着我们吃,边看边笑。小肆捧着保温桶直接往嘴里喝了一口绿豆沙之后对着舍长说“你这样很像慈祥的母亲”时,她从椅子上跳起来佯装着要打小肆,然后空气里弥漫着绿豆沙香气的笑声。

前天晚上和妈妈通电话,说是周末忙就不回家了,她说她打算煮绿豆沙,我记得我和她说,要等绿豆的壳浮上水面然后捞出来之后,等它沸腾个几分钟就盖盖关火闷着,绿豆会很容易变软成沙。我的脑子里浮现了家里那口土色的瓷煲和灶火上煨煨的火苗,还有浸泡后出水的清凉的一颗颗晶莹的绿豆子。聊到最后,妈妈说她打算往里面放陈皮,像是旧时福禄路上那家老甜品店做的绿豆沙一样,有些东西就是不会变。

夏天的愁,好像在铁勺子哐当一下掉进吃空的保温桶里色声音里一闪而过。剩下的盛夏里的可爱,都随着绿豆沙融进了心里面啦。

文/ 肆意

一口甜胚子下肚,就没有比兰州更好的家乡(下)

当咖啡店生意越来越好,耿哥开始思考创新这件事。他尝试把本土小吃跟奶茶结合在一起,于是跟一起创业的搭档试了又试,常常喝到胃里反酸水,直到一款名为“甜胚子奶茶”的饮品惊艳上市,得到了几乎全市人民的喜欢,至今仍然是传奇般的经典存在。

对,你听的没错,甜胚子奶茶!不是珍珠也不是“丝袜”,而是甜胚子做了主角。本来食用时是要兑入凉开水和糖的,耿哥用奶茶代替了水,没有想到口感酸甜,沁凉解暑,一下子就成了兰州的夏季爆款,店里每天都供不应求。有了这个创新以后,耿盛琛更有劲头和信心了,他和搭档继续反复研究,低下头来专注研发他的新产品,又做出了更多与本土小吃相结合的饮品,让洋气的咖啡奶茶跟本土的特色小吃碰撞出新的火花,对他来说是特别有意义的事情。

初心干净的人,运气总是不会太差。兰州孩子们愣是把耿哥小小的店,喝成了三家分店,每家店都是天天长队,座无虚席。而他的价格从开始的十几块到现在始终没有改变过,他一直坚持亲民价格路线,让所有人在喝这杯饮品的时候,都能负担得起。对他来说最重要的,除了赚钱养活员工们,依然是把这家店做好,对得起所有喜欢这家店,跟这家店一起成长的顾客们。

从来没有想到,甜胚子这么本土的小吃,加入洋气的奶茶,竟然如此接近完美。在兰州小吃里,甜胚子头一个的,正式跨界成为了漂亮杯子里的饮料,而它依然是它,无论在奶茶杯里,还是小摊的盆里,它从未改变过那种经过蒸煮和发酵后的酸甜口感,就像兰州这座城市对兰州人的爱一样稳定恒久。

很多时候,兰州是让兰州人又爱又怨的家乡,这是座漂移来的城市,又是一座栖息着的城市,所有人不甘于现状却又安于现状,在这矛盾的两者之间艰难地延续着一个年轻城市的使命,无奈地成为全国大型城市中角色最为尴尬的一个。

我们爱她的淳朴真诚,却又看不到它的成长和发展;我们怨她的土气落后,却又在一次次出走后想她想到泪流满面。时而觉得焦躁难忍不得志不得翻身,时而又觉得安宁静谧心满意足。一切复杂又深刻的感情,让兰州孩子总是不能割舍,最终都会回来。

朋友思懿的一次土地疗愈仪式,带着我们进入这个城市的冥想,在那一场冥想仪式之后,我深深的感受到了与兰州根系般的连接,兰州的慈悲开始立体起来:你得志或者失意,母亲河都敞开怀抱,南北两山始终守候,允许你以任何姿态情绪去自由生长。从不评判定义你,更不会指手画脚,给你被期望的压力。你是什么样,怎么嫌弃她,要成为谁,她都爱你。她就是兰州,属性慈悲,爱好包容。她祝福你,从来没有任何条件。面对外地来人,她没有成见,绝不排外。

你不用担心张嘴说话,在兰州人的天性中,从来没有什么优越感,没有心机的自大和质朴的谦卑奇怪地混合在一起:来了人,就热情款待,有香的辣的,就呼朋唤友,有新潮时髦,就抓紧赶上,敢爱也敢恨,对了就癫狂,错了也能认怂,没什么好掩饰的,坦坦荡荡就是这座城市血脉里的生活智慧。

夏夜凉风习习,骑着单车驶过每一条熟悉的霓虹街巷,车把上挂着甜胚子奶茶,红灯时候就低头喝上一口,冰凉舒爽,甜美安宁。那一刻我在想,只要喝上一口甜胚子,真的再没有比家乡更好的远方了。

文/ 曹晏
图/ 曹晏、赵福元

一口甜胚子下肚,就没有比兰州更好的家乡(上)

第一口甜胚子下肚的时候,兰州的夏天就到了。

兰州的夏天跟别的城市很不一样。它是那丝踩着微风飘来的暖意,不会像南方炎夏黏腻闷热。阳光会在裸露的地方豪爽的跟你照面,也会透过摇曳的树枝调皮的晃你眼眸,太阳刚晒出来晶莹剔透的汗珠,清风就瞬间吹干衬衣上的汗湿。树木花草也比春天更有生命力,它们在阳光里闪烁起舞,在微风里纵情歌唱,把大片的荫凉留给避暑的人们。

天黑的晚了,温度也舒适起来,人们从容了很多,换上轻薄凉快的夏装,步履也轻盈了不少。爱吃的食物,逐渐从各大饭馆餐厅,移步到美食街或者街边摊儿,正式进入小吃主场时间。大街小巷此刻在兰州人脑袋里,就是一张张美食地图,食欲勾选哪里,脚步就诚实的奔向哪里,再也没有冬日里的懒散和怕麻烦。

口干舌燥或者食欲不振的时候,甜胚子就是最好的下午茶、营养餐。“甜醅甜,老人娃娃口水咽,一碗两碗能开胃,三碗四碗顶顿饭。”兰州这句顺口溜,精准的定位了这碗甜甜的粮食胚芽。

甜胚子的食材学名叫做裸粒类型燕麦,又名筱麦。制作原理跟醪糟相似,也就是南方同学的酒酿。制作方法也很简单,精心选好没有杂质的燕麦,蒸熟后加酒曲酿制便大功告成。

大街小巷的小吃摊上,一般都用大盆盛放着,盖上干净雪白的纱布,散发着淡淡的甜酒味。食客一落座,卖家就麻利的抄起小瓷碗,揭开白纱布,舀上一勺子干甜胚子,提起茶壶,兑入凉白开,再撒上白沙糖,不到半分钟就端放在食客面前。夏天热透的时候,立等可吃的甜胚子,简直不要太贴心。

一碗咕嘟咕嘟下肚,口感酸甜冰爽,暑气顿时消解。更妙的是,甜胚子还是最早的“无限续杯”概念提出者,喝完一碗,碗底的甜胚子仍然保有浓郁的香甜,再兑几次凉白开都没有问题,每一碗都有可以咀嚼的颗粒陪伴,直到把它们吃干喝净。

记得上中学的时候,只要到了夏天放学时间,学生们总会骑上单车三五成群的去到各自熟悉的小摊,一人一块钱要一碗,一碗接一碗的兑水,咕嘟咕嘟的尽情解渴,叽叽喳喳,笑笑闹闹,喝到老板都想把茶壶藏起来。毕竟还是有酒曲的成分,有些孩子会把脸喝的红扑扑,在同学们的哄笑中自己也笑的前仰后合,甚是有趣。

再后来,甜胚子遇到了它的伯乐,“造星大使”横空出世。在这个城市还缺少一间咖啡店的2010年,第一次有一家店可以坐着聊天,老板会亲手给顾客煮奶茶的“第三空间”, 兰州孩子都亲切的喊他耿哥,那是许多兰州人第一次感受在奶茶里尝出锡兰红茶的味道,很正的味道。

耿哥也乐于跟大家分享他的故事和经历。08年的时候,他在北京经营的咖啡店遭遇经济危机,无法再持续下去。在一堂商业讲座中他受益匪浅,他清楚的记得当时那个讲师告诉他们,不要一味地走高端路线,有时候要学会放下,从零做起。于是,当他回到兰州,发现兰州还没有这样一个可以让人休息、聊天、放松的地方时,他决定在自己家乡开这么一家店。

他放下以前要做高大上咖啡店的心态,从破产中吸取经验教训,专下心来从一杯杯咖啡开始,并在经历了品牌被抢注风波后的失意心痛中,重新用“放哈”命名了自己的店铺。“放哈”是兰州方言的发音,意思即是放下。而耿哥的所有事故,最终都成了好故事,感染和鼓励了很多的人。小伙伴之间流传着很多温暖的小仪式:赶去鼓励陷入困境的朋友时,一定提上一杯放哈甜胚子奶茶;陪朋友排解愤懑烦闷的时候,一定约在放哈;面对失去的时候,都会给自己买一杯放哈……

说一个小笑话,今年清明节去给姥姥扫墓的时候,墓碑前赫然放着一个放哈的杯子,大姨一句“看,老的个的留言,让大家撒都放哈!”一家人顿时忍俊不禁,不知不觉都温暖起来。

文/ 曹晏

图/ 曹晏、赵福元

“粽”有千言万语,更与何人说

人生的有趣在于,在很多个“决定性瞬间”,你坚信的概念,会突然变成错的。比如,我二十岁以前,以为“粽叶”是一种特别植物的叶片,门纲目科属种里头,总有它的位置。

后来偶然知道,原来“粽叶”是用来包粽的叶子的统称,生物学上并没有一种专为包粽而生的植物。如今又是二十多年过去了,走的地方越多,吃的粽子越多,越觉得生有涯知无涯,再吃二十年粽子,也未必搞得清楚粽叶有多少种。

老家的粽子,用箬叶来包。俗称“箬叶”的东西有两种。一种是禾本科箬竹属箬叶竹(拉丁学Indocalamus tessellatus),叶片是很多地方包粽子的材料。另一种是百合科的蜘蛛抱蛋(Aspidistra elatior Blume),有些地方也叫它箬叶,中医认为它有活血散瘀的效果。印象中,并不用来包粽子。

想起好多年以前的夏天。那时候我应该只有五、六岁吧。在外面野了整个中午,衣服没遮到的皮肤,被高原烈日晒得发红,刚进家门,就闻见清香。香味来自煮熟然后放凉,静静地待在饭桌上、尼龙防蝇罩里的一碟粽子。剪去绑绳,层层剥开,熟糯米的味道,渐渐从粽叶味道中渗透出来。待看见整个的粽子,两种香味已融为一体。没有馅。

吃法:蘸玫瑰糖浆或白砂糖。云南人爱吃花,连不入肴的玫瑰花瓣,也要洗净晾干,用糖腌出来,真是一种风雅又接地气的调味料。红糖熬浆,放一勺玫瑰糖,蘸粽子吃,糖的入口甜与糯米的回甘甜,带出一阵凉意。搁下筷子,正听到窗外的午后蝉鸣,声声唱起来了。

到广东后,才知道粽子可以有馅。甚至可以说,在粽子世界里,没馅的才是少数派。广州人包粽子,也用箬叶糯米,馅料丰富,传统做法是用咸蛋黄、肥五花、绿豆做馅,也有加瑶柱虾米提鲜的。蒸到肥肉化作油脂,浸得糯米粒粒润泽。有咸蛋黄与绿豆作陪,自然味道调和,不必怕腻。

广州还有一种类似粽子的食物,叫做糯米鸡。荷叶包成四方形,馅料多用鸡肉,也可以用猪肉,和粽子最大区别是不放绿豆。咸蛋黄、冬菇增加了它的营养成分,早餐吃上一个,管饱到中午,是结束一顿圆满早茶的最佳选择。

哪怕是在最坚守传统的广州老习西关,也有同样坚守的台山粽卖。台山人做粽子,糯米碾米两掺,紧紧裹起来,紧到粽角都扭曲,又叫“扭角粽”。馅料也用肥肉啊咸蛋黄啊腊肠啊这些,最重要是用淡卤浸过的花生。没有花生,一定不是地道台山粽。如果糯米用碱水(枧水)泡过,就叫枧水粽,不必用肉馅,顶多放点莲蓉或豆沙。甘香清凉,最宜消暑。

肇庆裹蒸粽(什么粽子不是裹着蒸的呢?)用柊叶包成底宽上窄的小山状,体型巨大,吃起来颇有压力。裹蒸粽粉丝找来杜甫做背书,说他在《十月一日》中写过“蒸裹如千室,焦糟幸一柈”的句子。其实杜甫写的裹蒸,与肇庆没关系。

《齐民要术》载:“裹蒸生鱼:方七寸准。又云:五寸准。豉汁煮秫米如蒸熊。生薑、橘皮、胡芹、小蒜、盐,细切,熬糁。膏油涂箬,十字裹之,糁在上,复以糁屈牖篸之。又云:盐和糁,上下与。细切生薑、橘皮、葱白、胡芹、小蒜置上。篸箬蒸之。既奠,开箬,楮边奠上毛蒸。”可见是说箬叶包鱼蒸之,是一种荤菜。

广西人把粽子包成长条状,馅料是绿豆和腌过的五花肉,粽长尺余。煮够十小时,捞出晾干。以前挂在阴凉通风处,隔三岔五蒸一蒸,能储藏一段时间。现在谁也不耐那个烦,扔冰箱了事。食用时,切成片,用油两面煎黄。一年四季都可以吃,不必苦盼端午。

越南粽也用柊叶,或方形,或圆筒形。方形的多为绿豆肉馅,圆筒状的以全素或红糖馅为多。做法源自中国,蘸料却是鱼露,地道的东南亚风味。

我不怎么吃越式粽子。一是没那么容易买,二是每次吃到,总想起十六年前,去河内吊唁一位语言学老师,师母端出粽子来招待的情景,不免神伤。老师儒雅古朴,曾致力研究汉越语法演变,这融合了中越饮食文化的粽子,实在也代表了他的学养与风度。

文/ 韩磊

庭有枇杷树,亭亭如盖矣

我妈总懊恼把我和我姐生反了,说我一个男孩却长得像女孩子,除了因为我有比我姐更“漂亮”的脸庞,再因为我像很多女孩子一样属于寒性体质,怕冷不怕热,到了夏天才会舒坦些。确实,我喜欢夏。而且,夏天的果实比冬季要来的甜,万物趋于成熟,不再酸涩,世界绚烂一片。

这其中,我对枇杷的感情最深。

枇杷的果实古有黄金丸的别称,是因为夏季成熟后在枝头簇生,色似金而形圆润,远远望去是丛丛的明黄。老家的那条街上就有两株枇杷树,每逢初夏,黄澄澄的枇杷便挂满了枝头,轻轻剥去皮,立刻露出黄灿灿的枇杷肉来,微微带点酸,别有一番风味。

那里的每一枚都让附近的孩子牵肠挂肚,在枇杷只有青杏大小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在树下来回巡视,仔细检阅果肉的饱满程度。也有馋的不行的小伙伴趁着没人时偷溜上树,下场往往是被没成熟的味道酸的涕泗横流,回去后也不敢声张,换来嘲笑都是轻的,“没义气”的名声传出去,孩子们就都不跟他玩儿了。

因为那两株枇杷,是属于一整条街道的孩子的,从叶到果。

直到街道里有过务农经验的老伯,再三肯定枇杷已经熟透,才会派几个身手敏捷的青年上树,把枇杷一个个打下来。我们眼巴巴的站在外围,直直的伸出手掌。一拿到手就迫不及待的剥开果皮,有些笨手笨脚的还容易弄破,急的眼泪都要出来,引来在旁边乘凉的叔叔阿姨们一阵好笑。

街道旁的河流在当时仍是澄澈,湍湍流水带走了一夏天的暑气。有段时间,咳嗽非常厉害,我妈不知从哪儿听说的,从枇杷树上摘下几片枇杷叶,仔细的刷掉叶上绒毛,加了老冰糖熬来吃,草药之气浓郁。即使是小孩子,也喝得心甘情愿。喝下几次后,居然不咳了,再后来,住在附近街道的大大小小只要感冒咳嗽,是必然来这条街上摘枇杷叶的。

枇杷的甜蜜,成了那时热闹日子的不灭证据。

街道在我上中学时拆掉了,聚在这里的人们分别迁居钢筋混凝土森林里的各处。熟悉的日子化作和母亲闲聊时的“你小时候”,但吃枇杷的习惯成了埋进我血脉里一般的顽固。甚至演化到现在,每至夏初,内心就涌出强烈的冲动,日日催促自己去看枇杷熟否?

枇杷只生三季,逾期不候。所以在吃不着枇杷的时候,我也曾试吃那瓶著名的京X川北枇杷膏聊以慰藉。但每每喝了两口就忍不住搁下勺子,或许真有通气治咳嗽的疗效,可我却总尝不到那年盛夏的枇杷味。

做了记者后,已有很多机会到处走,有年出差去苏州,一老街出口处见一堵青砖残墙,墙里好几棵枇杷树。青砖残墙,天气阴郁,枇杷被雨水打湿了,叶脉毕现,在天光下形成一圈一圈的浓绿。立于树下良久,盘桓谛视,恋恋不忍离,别之多年矣,犹难忘。那是我见过的最美的枇杷。

最近很火的日剧《大叔的爱》中第二集有一个老爷爷,他的女儿和女婿悄悄把房子卖了,接新房的人要来了,他却怎么都不肯搬家。女婿和女儿从不问他为何不搬家,只一味地说他们新买的公寓有多好。

老爷爷把他们赶走,有一幕是站在院子的门口,一点一点擦那棵大树的枝桠,因为这棵大树,他去世的妻子很用心的照料,如果搬走了,就要和她永别了。

当真是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今已亭亭如盖矣。

文/ 在云上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