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城市,我的烤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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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烤肉,想必蕴含了无数人美妙的记忆。从夏天街边摆着大杯冰扎啤小盘花生毛豆吵闹的串儿摊,到装潢优雅烤具高级的韩国料理餐厅,一路吃来,那在炭火的加热下吱吱冒油的的牛羊肉,红亮的鸡翅中,肥美的大虾,柔嫩的牛舌……烤肉永远在味蕾上唱着主角儿,隔段时日不吃就会想念。无论哪路朋友,无论寒暑冬夏,无论街边巷尾,一句“去吃烤肉吧”总像是被赋予了某种极具情感的力量,仿佛已经饱蘸了酱汁,洒满了孜然和辣椒,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我想我会更偏爱小巷里的烤肉,或许因为它在我的家乡十分常见。有时候不经意路过一次,怀着期待的心尝过,便会次次光顾而成为一种习惯。美味的料理也需要用运气来偶遇。

放假回家的时候,会去光顾那家夫妻二人组烤肉摊,当然也在小巷子里。

说起来这巷子也不算小,只是入口比较窄,里面是热闹的集市,开满了商铺,门头都伸出个摊子来,参差不齐的张罗着生意。卖葱油饼,卖花椒八角,卖活鱼鲜虾……小贩吆喝着,忙碌着,人来人往,呼出的白气带着浓浓的市井,食物的香气混着复杂的温情。巷子拐角处有个烟雾缭绕的烧烤摊,几个人在寒风中排着队等候,昏黄的灯泡悬在头顶。热气扑在一张张陌生的脸上,让它们看起来都充满善意。期待美食的心总是单纯的,那神情像个孩子。每一个对待食物真诚的人,都有一颗热忱的心。

老板戴个棉帽子,不停翻转手中串着烤肉的钎子,大声招揽生意,忙里偷闲还时不时冲旁边忙着给肉刷佐料的妻子笑笑,露出白白的牙。烤肉吱吱作响,炭火时暗时旺,肉每烤好一批,老板都会清脆地喊一句 走你~ 然后大把地往老板娘面前的调理盘里一摞,同时另一只手默契地接回递来的新鲜的肉。两个人像是合体变为一台同时运作的机器,经营着日子,平凡又甜蜜,朴素又浓情,每一天或许都一样,每一天又都充满新鲜感。

没错,我爱极了这一切,我爱观察每一个普通人,我爱美味的料理,我爱走这些充满烟火气息的小巷子。我爱我呼吸的每一口空气的味道,甚至那些烟尘。因为,这是我的城市。

图&文     于正心

杀猪记

冬天到了,农人养了一年的猪,生命也走到了尽头。临冬猪肥,乡民宰杀年猪,利用腌熏二法,保证在开春之前的肉食供应。在没有冷藏方法的时代,腌熏风干,是最佳的储肉方式。

我只见过一次杀猪,那次经历直至今日还留在我的脑海里。为了做腊肉,一家农人拖出了圆滚滚的生猪,本着凑热闹的心情,我一直站在旁边。

农人把它一头生猪,就地放倒,四蹄捆个严实,猪会反常的抗争,东突西突,滚来滚去。被打包好了,仔细看猪的眼睛,黑漆漆的眼珠里写满了恐惧与绝望,心里一紧。

下一步是灌气,往猪嘴里塞进打气筒,据说是为了顺利放血刮毛。这个过程中猪会无比难受,扭动,挣扎,圆滚滚的身体似乎异常刚硬。看着猪本就肥硕的身体渐渐膨胀,心中不是滋味。我想象有人往我嘴里吹气的感觉,仿佛确实不怎么好受。

等猪胀成一个球,农人菜刀对准喉咙一划,殷红的血便缓缓流出。猪一直呻吟,微弱又无力。农民自然是不理的,一副惯看秋月春风的模样,提出一壶滚烫的水往猪身上猛浇。刚接触到开水时,会发现猪猛地一动,喉咙伤口的血液瞬间大了一股,看得人心里一紧。热水浇灌的过程中,猪毛会立起来,农人用剃刀熟练的在猪皮上来回滑动,净猪未几可见。

随着血液渐失,猪没了力气,呻吟也缓慢下来,呜咽着,直至消弭于无形,眼神中的绝望与恐惧也逐渐消失,最终变成无尽的黑色,失去了所有色泽。它最终成了一块没有生命力的肉,只剩身上持久的散发着滚滚热气,在严寒的冬日显得格外刺眼。

猪血被汲起来,满满一盆,干了便是血旺,大补。

农人开始划开猪的身体,残存的血液粘在他们手上,内脏或许接着会被挖出来,然后是宰肉,剔骨……我没敢看。

正好翻到杂志写:美食作家们在讨论人与食物的关系,比如“人和食物是平等的”,可是屠宰将一切关系变得原始而坦率。比如那天我眼前的猪,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等着被我们吃掉。它不可能有自然死亡的一天,而我们为了食欲终将成为狠心的生命终结者。可是我们总得尊重食物链,尊重一些我们认为对的东西,好让我们能理所应当的吃掉它们。比如猪羊牛,比如鸡鸭鹅,还有很多。我不曾为这个道理纠结,可是看到猪被宰杀的过程,真的很难受。杂志文章的最后作者跟我想的一样:猪,我们最好还是等你死后再相见。

我不知道在小时候看到如此血腥的画面对我今后的生活产生了怎样深远的影响,但那次之后我直接放弃了看接下来的猪肉屠宰和腊肉腌制过程,更一度拒绝吃猪肉。我也忘记什么时候开始恢复正常,但时至今日每当我去菜市场看到木板上红白相间的新鲜猪肉,总会想到那个凛冽冬日里,瘫倒在血泊中,被刮了毛,飘着热气,没有一丝血的死猪。

文    鸥鸥鸥

传统韩国料理

这是一座在首尔闹市区的宁静小院,每天预定就餐的人士络绎不绝,只安排少量席位,适合商务洽谈,也是繁华都市里一个置身事外的栖身之所。

寻而食之,得诗一首:

熬糜煲盅香留齿,
情酝浓汤涎不耻。
旺饪酒酿雪花牛,
孕蕾结果五味子。

解曰:

壹—“熬糜煲盅香留齿”

糜,亦可称之为粥。传统韩食的第一道程序就是喝粥,他们会把冷碟泡菜和精心熬制成的各种粥撒上芝麻盛进碗里,一盅好粥对开启味蕾也是非常有帮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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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情酝浓汤涎不耻”

在韩国,除了众所周知的泡菜,剩下的就是他们的煲汤和烤韩牛了。

常见的有豆腐汤、海鲜汤,但能入正席的一般以大酱汤为主。大酱就是他们的国食,韩国女人以能做出上好的大酱为荣。她们皮肤之所以看起来水嫩,并非完全取决于整容技术,多半与饮食有关。所以,对韩国女人来说,煲一碗充满爱意的美味大酱汤,浓情满满,全在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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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旺饪酒酿雪花牛”

其实雪花牛肉和韩牛还是有所区别的。人们常常用牛肉的肉纹来分别肉质好坏,纹理呈现出大理石裂纹状属于雪花牛肉,这种纹理说明动物脂肪已经完全渗透到肌肉纤维里,也就是吃得好睡得好生活规律劳逸结合的牛。

而韩牛是因为韩国人认为他们国家的牛是最好的牛,所以把本土牛与欧洲牛的配种称之为韩牛,后期精心饲养。韩国牛肉肉质也非常的鲜嫩味美,经过腌制后更成为餐桌上的上等菜。吃韩牛是无需包青菜食用的,青菜只是为了过滤肉的油腻(可以包食五花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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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孕蕾结果五味子”

关于五味子,明目养肝。孕五味子的过程是非常讲究的,对生长环境的要求也很高。当你在品尝完所有的美食之后,一杯淡淡五味子茶沁人心脾,这,已是再满足不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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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  四喜丸子

一碗阳春面

美好的休息日的早晨,大家都慵懒于放慢脚步的时间,放心地睡着美梦交织的回笼觉或沉沉不醒的大懒觉,以此来弥补欠缺一周的慢生活。虽然没有闹钟吵我,我这神经衰弱的人悲催的到上班的点就醒了,几番翻来覆去想重入梦乡失败之后,胃肠君开始闹起了空城计。看看两旁甜睡的大小两头猪,不得不考虑待会早饭的吃食来。

厨房里锅灶冷清,昨晚的菜已消耗完毕,除了大米、干面条等需要加工的材料别无现成的食物。想把老公拖出来打发去菜场买小笼包和豆浆,看看他睡得人事不省的,还是算了吧。自己动手吧。

煮粥配榨菜怪没意思的,牛牛爱吃面条,就面条吧。伸头看看窗台边我种的宝贝大蒜头,在我的精心料理下-每天两遍的浇各种水(淘米水、兑水的牛奶、清水等),已经突出重围、破茧而出有手指这么长啦。不胜欣喜之余立刻盘算好了要做的面条,就是阳春面。

小学课本里曾经学过一篇文章《一碗阳春面》,内容不记得了,留下的印象就是阳春面是饿肚子时的美味,既简单又好吃。有一次和老公逛街途经南京大排挡,怀着对南京的想念两人二话不说立刻手拉着手进入,点了鸭血粉丝之余看到菜单上的阳春面色泽惹人食欲,于是又点了阳春面。结果大失所望,此阳春面是泡面的味道,与想像相差甚远。

掐大蒜苗,开锅坐水,开始吧。烧水的空档我可以准备配料。顺便赞一下我亲手种的大蒜,与市售的长相不同,窈窕动人、水绿水绿的,亭亭玉立的并排站在盆里。为了我的阳春面,狠狠心,抵到根部,掐了半盆下来,整合到一块,也有十几根。接下来,切阳春面的灵魂——大蒜花。自己种的就是不一样啊,切一下一刀一个干净利落,绝不像菜市买的小葱切葱花那样中间还冒出水来,底部绿绿的黏在菜刀上拖泥带水的。蒜花秀秀气气地出来了,绿绿的、细细的,像南方自己家长的好看的葱花。这时,水开了,赶紧下入面条,顺便打入两个生鸡蛋。这个空档备碗,倒调料。空碗中倒入头道鲜生抽、一点香油,对准香油的契合处撒入适量白胡椒粉,然后晃一晃,让它们的味道充分融合,以至于不要某样过分突出。锅里咕咕翻腾着浪花,我的细面还有荷包蛋好了。出锅装碗,浇上热水,拿筷子略翻,将调料拌匀,撒蒜花,大功告成。

懒猪们,起床啦。我端碗敲筷子在床边吆喝,碗里散发出的浓浓香味让爷俩同时翻身醒了一半。再不吃没得吃啦,在我的阵阵呐喊声中,两只猪猪起床吃面条了。

“比南京大排档的阳春面好吃一百倍”、“满足了对阳春面的幻想”,这是不擅言辞的老公在我的追问下挤出的对此面的形容词。哈哈哈,我的简易版阳春面成功,噢!

文   顾海蓉

那一碗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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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心头的美食,总是连同回忆一起。

想起了第一次吃踅面的情景,小学二年级的某个周末,老爸没时间做饭,正好是赶集的日子,兜里揣着老爸给的五毛钱,兴冲冲的来到集上,水煎包、油条、肉夹馍、饸饹、踅面,各式各样的小吃摊,最终好奇心占了上风,坐到了从没吃过的踅面摊前,踅面所用的面条不是北方常见的和面再擀开后再切成细丝,而是将擀开的大张略厚面饼在大锅里烙到半熟,面饼一般分小麦和荞麦两种,再切好码放整齐,吃时下锅即可,算是快餐的一种,摊主是个胖胖的妇人,非常麻利的将半熟的面条下锅,滚开后捞出,放入蒜汁盐水、辣椒油、猪油、花椒粉以及各种我到现在也分辨不出的调料,最后撒上一把香菜末,将碗递过来,再加上一句:“拌匀了再吃”。小孩子哪有那样的耐性,胡乱拌了几下就往嘴里送,哇,好辣,眼泪都要出来了。不得已只能再耐着性子认真拌匀,结果自然是吃的一点不剩,我无法用语言准确描述当时我感受到的味道,只记得特别好吃。后来就爱上了这一碗踅面,但只有爸妈没有办法做饭时偶尔才能吃到。

后来上大学、工作,这道家乡独有的面食很难再找到,别的地方的踅面,也觉得不是那个味道,只认准了这家小摊,我想也许,在孩童的记忆里,才有单纯的美味,并且会把这种记忆长时间的保留。所幸的是到现在这家还在经营,每逢过集都会摆摊。每次回家之前几天打电话给家里,爸妈就早早开始准备了,看好哪天是赶集的日子买了来,面不能提前下,调料也单独包好一份一份放在小塑料袋里,一起放在冰箱。等我们回去了,再拿出来烧水下面,放上调料,拌好就只见我和妹妹埋头苦吃。爸妈还要再一旁提醒慢点,不好消化,可那会子谁顾得上呢?

有时在国外出差,突然也会想起这一碗踅面。特不靠谱的想到一句词: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无法可解,只能等回国,回家才能解馋了。只是摊主也渐渐上了年纪随时可能不再经营,不知道这一碗踅面还能陪伴我多久?

图&文  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