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煲汤的姑娘

广州的夏天可谓是热浪一个接一个。每周两天的休息日也好,三天的小长假也罢,一看到外面毒辣辣的太阳,一想到要涂抹油腻腻的防晒霜,穿长裙吧,热;穿短裤短裙吧,待会晒黑了谁赔我?哎…出去的心情立马降为0分。还是呆家里好。

可是,叹空调吃零食追《异乡人》还是感觉内心空虚寂寞无聊饥渴啊。于是,就有了每周一两次的“煲汤之旅”…

虽说潮汕妹子下得了厨房上得了厅堂,可是我却天生讨厌油烟重的厨房,偶尔炒个菜都觉得手酸。而且最近成为厨房杀手的几率越来越大,男朋友就差在厨房门口贴个“唯小葱妹子不得入内”。不爱做饭没关系,煲汤靓就OK啦。

呼啦呼啦飞奔下七楼,穿着我那得瑟的奶牛服,穿越菜市场,来到卖鸡档口。斩半只新鲜的活鸡(PS:妹子是在佛山,还木有到实行冰鲜鸡的时候,所以菜市场大都数还是卖活鸡的),煲鸡汤需要的药材呢?对于一个懒人加药材白痴来说,最便捷快速的方法就是,来到一个老奶奶的干货档口,只需告诉她几个人喝的汤,要煲什么汤,不用一分钟,就配好了药材,里面有枸杞、红枣、淮山、玉竹、茯苓…还有一些我叫不出名字来…

鲜鸡买回来之后,要先放在冰箱冷冻室冷冻3个小时左右再拿出来解冻煲汤,这跟排酸肉的原理是一样的。这时冷冻,既能杀菌,又能让鸡肉从“僵直期”到自然过渡到“成熟期”,这样的鸡肉肉质才最鲜美,煲出来的汤也更有味道些。煲排骨也好,煲鸡汤也好,都需要经过“飞水”这一过程,除了去腥味外,也可以更彻底地杀菌。飞水之后,要立刻用冷水冲凉鸡肉,再放入汤锅中。

如果一开始就用炖锅煲汤的话,需要的时间太长了。我是先用汤锅煮到七八分熟后,再倒入炖锅中慢慢煲,这期间可能会让味道走散一些,但不碍事。药材神马的,要提前浸泡40分钟左右,除去枸杞,其他的药材在开始炖汤时,就跟着鸡肉一起慢慢的炖,慢慢的散发它们的本色。

不得不说,家里的炖汤属于简单容易型的,先“正常”煲汤半个小时,再“慢速”炖半个小时,味道就刚刚好。此时此刻,再撒上枸杞,外加一些盐,再炖个四五分钟…看似完全没有关联的各种药材,此时此刻估计都配合得天衣无缝,就等着在我面前展示它们的才华了。

铛铛铛铛~出锅,一人一大碗,开吃。嫩滑的鸡肉,有着药材的清幽之香,又有鸡肉本身的鲜美,美哉美哉。艾玛,怎么有人能煲出如此美味的汤呢,我忍不住一边吃一边赞赏自己了。

哇,小葱姑娘真心牛叉。请给我成千上万个赞。

图&文  MISS猫在广州

味道儿

夏天猝不及防地来了。前一个星期还是湿湿蒸蒸的感觉。下一个星期便是毫不打折的如火的热浪包裹着南国每一寸土地上的一人一物。

市场的水果虽然一年四季都有,但四季中当季的南北水果都能第一时间摆出来。今天居然看到了北国现时正在上市的杏子。面貌式样与北国的并无差别。只是要挑选几只好的,还是有点儿难度,或许是经了长途跋涉的缘故,每一个杏子的身体上皆有轻微的受损。但毕竟是儿时的食物,况是在异乡,买一点归家尝个鲜吧。

杏子买回家,认真洗了存于冰箱,先美美地睡个中觉。醒来后便有甜甜少少带一点儿酸味儿的杏子等着我了。

但睡醒后的情形却让人大失所望。杏子倒是杏子,果肉太硬不说,吃起来酸涩难当,说实话实在不能把她的外表与她的味道联系在一起。今天我用到酸涩两个字,不知各位听众体会到的可是我舌尖的味道。“舌尖上的中国”喜欢用“软糯”二字来形容食物。“糯”字让我想到糯米。虽即少吃糯米,但也能想到它的粘性,还有一点儿微微的甜的味道。这只是我个的感觉,不能尽述其味。

早上读汪曾祺老先生的书,老先生称,书名定“知味集”,其实是定大了,因为食物的味道描述不出来。他说在海南吃到一种泥蚶,觉得极好,朋友便问是什么味道,他便努力回忆,后来说是鲜、嫩。听者也只能自己体这两字的味道吧。南方人形容汤极好喝,会用到“鲜甜”二字。但鲜甜到底是什么味道,也无法描述出来的。而我,至今仍弄不明白“鲜”在自己的舌头上的定位。吃了美好的食物,又不能说出其味道来。有时只能像观戏的群众一般,附和旁边的食客喊一声好。

家乡的杏子酸甜味儿,且是沙的,果肉稍捏即开,内核可完整取出,两口便是一个杏子。但要我说到沙的感觉或味道,真是不可描述。好像对一个陌生人比划自己的朋友,他叫什么名字,他在哪里工作,他会做什么,或者有多大名气,都不能在别人眼里构出一个样子来般。味道也成了极私密的体会,说一种东西好吃,也是因人而异。

南方人把我家乡说的“沙”称之为“粉”。两个字形容同一事物。意思大约不会相差太大。但若是让两个地方的人用同一个字来形容这种感觉,却又觉太不妥了。因为这两个字若是用当地语言说出来,便是严丝合缝的贴切,而若是用普通话或其它任何字眼皆觉不合适。

四川“老太婆摊摊面”在收徒。徒弟需要上交煮好的面。老太太和她的儿子在吃完一碗面后,会点评几句。她们做面成功,心得自然是有的,请她品尝出的面点,想也不差,但老人家说这里差一点,那里还不行,想徒弟未必能领会得到。做饭,煮面,或调味儿,大约也是需加以时日的不断地修正吧。至于味道,我坚信,那是学不来的。往后若那徒儿真成了大气候,自己也开一面馆,也只是徒儿的味道赢得了食客,而不是师傅的传承。

这大约也是“众口难调”四字词语的来源所在。不要说上百人的食堂大厨了。就是家里的母亲,一家几口人的饭。每天就这几个人,大半辈子做下来,难免还是会有儿女哪一天在餐桌上噘起嘴来,说妈妈的手艺变差了。

自然不手艺变差了,只是今天饭菜的味道不合他的口味罢了。世同此理。

一个北来的杏子竟引得我发了这一篇小文。其实,在北国也有南国的水果在卖。记忆中在家乡吃过一次柚子,从外形上看并无不同,但开了吃的时候,才知南国的柚子才是柚子的味道。但在北国,鲜有人尝过真正柚子的味道。吃过之后,便觉其味道不算太难堪。在我则是觉其苦而粘,实是难以下咽。原因正是在南国生活了几年,吃过真正意味上的柚子。

文  杨燕妃

图 Juan Antonio Capó 循CC协议使用

滋味儿

认识小哥的时候我们不熟,分别在两堂可听可不听的专业课上面昏昏欲睡。刚碰上的男女生网聊闲扯,无非是专业雌雄比例、城市交通路况和星座性格特征,实在没话讲就说到了吃。

彼时我在物产丰富的江汉平原,小哥在寡淡无味的东南沿海,每顿都跟原始人要外出渔猎一样发愁,买炒饭的时候还曾被大妈劝说:“少加盐巴喔小弟!”几乎把我笑翻。同他聊天的时候正是食欲旺盛的秋冬季节,每天除却一日三餐以外,总会拖上姐妹吃个够,于是总一边握着热乎多汁的肉夹馍,或者吸溜着重庆崽儿的口水凉面一边发消息。也不知是哪天,当我慢慢等着麻辣烫里浸满汤水的豆泡凉一些的时候,得知小哥在吃食堂。我突然就来了精神,提议说来玩吧!

正当我认为这次提议跟无数四散于祖国各地的同学们经常会互相欺骗的提议无甚两样的时候,小哥居然真的摸了过来。接近零度的天气我一个人坐在宿舍里吃泡面等他,已过期末好多小吃摊点都关门了,唯一剩下的几家要等他来了再去。有人说天下吃货一家亲,也有人说要想抓住男人的心,要先抓住男人的胃。那个时候却都没有想过这些,光想着一个大男生整天吃馄饨该有多辛酸。寒假三日游并不顺利,只记得我们去看了冻得直哆嗦的动物们,当我无数次翻出手机查路线的时候小哥正色道,咱们不如以吃为准。

有了这句话接下来的行程变得“充实而富有内涵”,我们将平时需要挑选再每日一样的食物叠在几天内的饭点全部吃完。大叔开的肉夹馍特别良心,从煮的热腾腾的卤锅里捞出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在砧板上剁得稀碎以后多加青椒和香菜再全部塞进烤馍里,还好心肠地在做好的肉夹馍上仍浇半勺卤汁,于是吃起来仿佛有种死而无憾感。我因为上火顶着口腔溃疡和小哥四处游逛,吃了多加海椒的酸辣粉和肠粉以后却居然渐渐好起来。买汤包的时候我好心让他尝一个,他就凑过来就着我的筷子和小碗吞,包子皮太薄汁水滚烫,小哥皱着眉头说不出话来,口里还衔着半个包子皮,因为精肉馅儿都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我就这么笑出来。

于是同一年里我的人生发生了两个重要变化,首先是离开家来到蓉城继续求学,其次是跟好玩的小哥耍起了朋友,两个人所在的城市距离更加遥远。

在一起以后,我仍然没有考虑过通往男人心的道路连着食道,不过心境的确发生了变化,自己似乎从此变为一个食物上的暴君,非得看他吃得精光才愉快。他来看我的时候带他去吃酸菜豆花。豆花老老实实沉在漂着酸菜的汤下面,好像我从没说过的要将他喂胖的“祸心”。捞出来豆花和酸菜要放在黄黑色的,放满辣椒、耗油、味精、香菜和花生米碎粒的味碟里滚上几圈,和着米饭吃得酣畅淋漓。

冒菜要多放虾饺和牛肉,小哥却喜欢吃藕片和土豆,明明冒得太厉害就压根找不着了。铁板炒饭要配着炖到绵软的黄豆蹄花汤,麻辣干锅要兔子肉和排骨拼,还要喝上一大罐冰豆奶。每次看他在我对面边吃边抹汗,又开心他爱吃能养胖,又担心吃太辣会对身体不好,简直想一晚上长出无数个心思来。

再后来,我所试过的食物都吃遍了,我们就坐公交又转地铁去找新的。在小巷子里用大锅烙的红糖锅盔,咬上去满口面粉的麦香和红糖的香甜,在公交站旁边的蹄花米线,在红汤浸泡的米线中央卧着个巨大的猪蹄髈,简直吃都吃不完。于是我突然发现自己并不再是个合格的吃货,每顿都会把带肉的东西全部划拉到小哥碗里,然后威逼利诱,乐此不疲。

再再后来我也去了小哥的东南沿海,被超市里像海洋世界一样的海鲜区彻底惊呆,东西丰富并且也都挺好吃,一开始我是为什么觉得他生活悲惨来着?但小哥却说是因为我主观感觉,大家都说爱情盲目,可能不仅会让人瞎了眼,还会让人丧失味觉吧。

图&文  ArMt.

那一碗醇香的内蒙奶茶

一说起奶茶,心头就涌起一股蕴热香浓的味觉记忆,瞬时唇齿之间产生了一种暖暖的顺滑的感觉,脑海中也会浮现出绿绿草原之上,蓝蓝天空之下,几顶洁白的正在飘起炊烟的蒙古包。

想起来小时候那会儿还真逗,天天跟小伙伴们面前叨叨奶茶有多香多香……一有机会回内蒙就带点儿奶茶粉分给小伙伴们尝。兴奋地亲手给大家冲,大家也在我的感染下都兴奋地捧起杯子,喝了一口就抬起头来,瞪圆了眼睛,一脸错愕地看着我问这奶茶怎么是咸的。只喝过内蒙奶茶的我也不敢相信地回问:难道还有甜的!?

后来的我尝遍了街边饮品店里的珍珠奶茶,也常常和闺蜜们坐到甜品店里,摇动着五颜六色的奶茶,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味道不对,感觉也不对。心里从来不把它算作奶茶,而是归为糖水之类,只因为它喝不出一种叫做回家的味道。

端起木碗喝一口蒙古奶茶的感觉是让人说不出的温暖,那感觉就像是在草原上飞驰了一整天,回到蒙古包内,卸下一天的劳累,放松紧绷的神经,看着老妈妈笑起满脸黑褶子,用粗糙的手端着热奶茶一样的幸福与满足。这种无法比拟的味觉享受,好像不关乎砖茶熬得有多够火候,奶油加得有多浓厚,撒下的炒米有多香,只是单单纯纯一种记忆,一种感觉。

在呼和浩特,随处都能见到大大小小的奶茶馆,内蒙人一早上的元气都是这里补充加满的。奶茶店里装饰着马鞭彩旗,铜壶铜碗,屋内古朴温馨。坐在车轮木椅上,叫上一壶奶茶,配着小木碗盛着金黄炒米。倒上一碗醇香的飘着点点奶油花的奶茶,在上面撒上香香脆脆炒米,就可以趁热大口喝了。浓浓的奶香,滑腻的口感,瞬间就让人温暖了起来。

最喜欢在奶茶里泡上好多块浓厚的奶皮子,再掰成小块放入奶茶中。说起奶皮子,制作过程可是十分享受,整个过程都伴随着浓郁甘醇的奶香。先将鲜奶入锅煮沸反复用木勺将奶高高扬起,待冷却,浓厚的奶脂凝结于牛奶的表面。然后用筷子挑起来晒干,形成一层蜂窝状麻面圆饼,吃起来有一种浓郁甘甜的香味。还可以配一种牛油炸的面食——果条,你可以发挥无穷的创造力,随意在奶茶中泡入干脆的奶皮子、奶豆腐、果条、炸馓子。满嘴的香酥!内蒙人就喜欢这种咀嚼的快感!

奶茶馆里的各种点心也是很讨人喜欢的。香甜的奶油饼,洁白如雪松松软软。酸甜的酸奶饼,丝丝淡黄奶香十足。高端的红糖奶酪馅饼,纯酸奶酪做馅,烙到似流非流软软的包在饼皮里。一口咬去,酥酥的,甜腻的红糖在嘴里慢慢化开,奶香却在嘴里久久不能化开。

蕴蕴袅袅的热气从奶茶碗里升起,温暖了我的胃,润湿了我的双眼……

文  小蘑菇一样傲娇
图  Li Tsin Soon  循CC协议使用

葱花酸汤捞面

作为一个北方人,在吃主食这件事上真的是唯有馒头与面条不可辜负。而对于面条,我最喜欢的偏偏是最简单的那种,我叫它“酸汤葱花捞面”。

这真的是所有汤面中最容易做的。用酱油、醋、香油、盐与葱花一起拌匀,放置在一边,让葱花贪婪地吸取着调味料的鲜香,等着它从白色变成酱色,直到那酱色一直渗入到葱花的纹理中。葱花其实也是有讲究的,做这种面,小葱不如大葱,大葱的味道更烈一些,更加能融入到汤与面中,挑逗着每一根味蕾,而小葱味道就显得有些单薄,少了些许的风味。

面的味道才是这种汤面味道的决定因素,而自己家做的手擀面无疑是面中极品。母亲对于面食是样样精通,手擀面自然不在话下。细碎的面粉被倒进面盆里,然后加水,在不断的揉捏中,一个光滑细腻的面团就成型了。放在撒了面粉的案板上用擀面杖擀匀,上上下下,越擀越薄,直至铺满了整个案板,甚至能透过面饼看到案板的纹理。这时,把面饼叠成长方形,切成细丝。刀功在这时就显现出来了,下手一定要快准狠,切出来的面才能均匀整齐。白色的面条表面沾了面粉,互相挨在一起又不粘连。

水已经在锅里吐着气泡了,面随即被放了进去,本来透明的水因为溶入了面粉瞬间变成了乳白色,用筷子搅拌面条,一根根细细的面在水中浮动。盖上锅盖,等水开始沸腾了就加些冷水,让水保持微沸,这样煮出来的面会更加筋道。加了几次水之后,面已经快熟了,在锅里咕噜咕噜的叫嚣着,在翻着白浪的面汤中上下游动。

一大勺面汤盛入放着葱花的碗中,调料瞬间被冲开了,用筷子轻轻搅动,香油混着葱花的香气飘散开来,光汤料就已经让人垂涎欲滴了。紧接着面也盛入碗里,汤料刚好没过面。白色的面卧在淡棕色的汤下,表面还飘着葱花和零零点点的油星,热气从汤的表面浮散开来,香味四溢。最妙的是再放上一个溏心的荷包蛋,白白嫩嫩地躺在面上,用筷子轻轻一戳,蛋黄就顺着淌出来了,滴在汤里,白的、黄的颜色煞是好看。

用筷子挑起几根面,吹散了表面的热气,哧溜吸进嘴里,细细地咀嚼,任凭面香混合着葱花香在唇齿间徘徊。趁着面的筋道还没被面汤泡掉,沿着碗沿儿把面扒拉进嘴中,连汤也一起喝掉,回味无穷。瞬间就觉得人生最好不过是在饿的时候吃上一碗这样的面。

再后来,离开了母亲身边,自然吃不上手擀面了,也就只好用超市里包装的面将就。虽然那味道还在,是属于母亲的味道,也是用最简单的食材调出的味道,只是,总感觉缺了那些我正在失去的东西。

文   ET的哥哥

图 五行属逗 循CC协议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