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煲仔饭

没错,作为一个女孩子,那些年我和闺蜜追的可不是帅气阳光的男孩,而是校门外附近小店香气四溢的煲仔饭。最重要的是,一份煲仔饭配例汤只要七块钱哦!

那已经是我读高中时候的事情了。有一段时间特别迷恋煲仔饭实在的味道,经常和闺蜜一起兴冲冲地跑去吃。高一的时候我们开设了音乐课,音乐课还安排在上午的第四节。于是乎,每次接近放学时,当周围的同学还陶醉在悠扬的乐曲之际,我们两个小丫头却满眼放光,急切地盯着手中的表计算着下课的时间,恨不得立马冲出校门大快朵颐。等到下课铃一响,四周的同学只能目瞪口呆望着我俩“绝尘而去”的背影,互相间无奈地笑着。

三步并作两脚奔到店门口停下,互相为对方顺顺气,手牵着手进去里边坐下。正是饭点时间,店里已有三三两两的食客在“不顾形象”地吃着了。大叔早已熟悉了我们这两个“贪吃”的丫头,早已摸清了我们的饮食习性,和善打过招呼后,不待叫唤,便自顾在厨房制作起美味来。谈笑间偶尔抬起头,和大叔的眼神在空气中碰撞,我们便会调皮地摆出“V”手势,一低头再四目相对傻笑起来。这时老板娘总会体贴地先给我们端来热乎乎的例汤,倚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我们喝下。

等我们打闹够了,“主角”也大摇大摆登场咯。两只精致的砂锅稳稳立在桌子上,等着我俩为其“掀起盖头来”。侧耳细听,还能听见内里嗞嗞的微响,果真是新鲜出炉的上品呀!迫不及待揭开锅盖,那雾气氤氲间若隐若现的食物总能让我们惊喜地叫出声。几秒后热气稍散,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这样一番诱人美景:肥瘦相间的腊肉搭配鲜亮碧绿的时蔬,勺子用力往下一挖,晶莹饱满的大米饭顺势闯入眼帘。这般香气扑鼻,令人垂涎欲滴的美味怎能让你不爱呢!不待吹凉迫不及待送入嘴巴,温润可口的腊味肉夹杂着浓郁咸香的调味汁,多种味道一齐在口腔和喉咙间横冲直撞,真称得上是“舌尖上的盛宴”了。我们俩顾不得再多言语,一口接一口吃着,吃着……没等热气完全散尽,我们已经干掉了大半锅饭食,彼此都已是满脸潮红,满头大汗了。相互瞅瞅对方的狼狈样,毫不客气地笑话着。年少的我们总能在不经意间拥有最简单的快乐。

各位看官,可别以为这盅煲仔饭到这里就接近尾声了啊,它最让人惊艳的美味之处才刚要展示呢!去吃煲仔饭,最不能放过的,当然是锅底那层色泽金黄的锅巴了。被众多食客奉为“精髓”的锅巴,嚼起来干香脆口,吞咽后唇齿留香,回味无穷,堪称整个煲的精华。每次我们总要把煲底的锅巴整个剥下解决,才意犹未尽地放下手中的勺子。吃饱喝足全身暖和后,心里总会涌起那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痛快淋漓之感。

后来升入了高年级,课业压力慢慢大了,趁放学溜出校门的时间越来越少,香喷喷的煲仔饭自然也就不常吃到了。庆幸的是,我和闺蜜间的情谊却愈发弥久,从未因为分班、求学等因素而减淡半分。纵然不能陪伴在彼此身边,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位置,总是会留给对方。如今,我们早已毕业,那家小店也已易主,想要再吃到那些年我们追过的那份价格便宜、味道实在的煲仔饭,恐怕只能在梦里找寻了。

文/浅浅
图/Alpha  循CC协议使用

糖醋排骨和外婆

2015,寒假。

大学的第二个寒假,也是出国前的最后一个寒假了。

此前快要临近假期的时候,外婆就早早打了电话来,问我想吃什么好吃的,我毫不犹豫点了她的拿手菜:糖醋排骨。外婆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并说“真是走到哪里都不会忘记这道菜啊。”我在电话这头也点头微笑,心里也暗自承认,这么多年,不管在哪儿我都会惦记着外婆的糖醋排骨。

很不好意思地说,外婆的糖醋排骨到底怎么做的,我还真不是特别清楚。长这么大,直到打字写下这篇文章时,竟然想起自己从未看过外婆是如何烧糖醋排骨的。虽然每次大饱口福之后总是习惯性地说上一句下次一定要亲自看一下外婆您是如何做的,但是每次她真正烧的时候我却又把这句话抛在脑后,根本想不起来去厨房看一眼她烧糖醋排骨的模样。

说糖醋排骨是外婆的拿手好菜一点也不夸张,我每次回家必点不说,外婆其他的孩子只要去了她家也会不客气地点上这一道。久而久之,这道菜颇负盛名。外婆的小孙女,我的表妹,是个生长在天津的姑娘。每年回家次数也就那么两次。在她的意识里,回家就是可以吃上奶奶做的糖醋排骨。印象最深的就是今年过年,一家人都在厨房忙碌,她也跟着大人去了厨房,厨房的桌子早就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肴,那是为即将到来的年夜饭准备的。妹妹看花了眼,但聪明的她还是发现缺了一道菜,那就是糖醋排骨。她跑到外婆跟前,双手叉腰,似在生气也似在撒娇,奶声奶气地问外婆:“奶奶,怎么没有糖醋排骨?”其实,在她昨晚回来吃的第一顿晚饭中,糖醋排骨就已经上了桌,她也饱了口福。但妹妹并不知足,吃了一顿还想再吃下一顿。

不说只有12岁的妹妹,我们大一点的孩子对于外婆的糖醋排骨也有那么点不知足,也希望在每顿饭中吃到外婆的糖醋排骨。但是,放下排骨的价钱不说,放下营养均衡这门学问不说,外婆毕竟年事已高,没法有足够的精力去为我们烧那么多次糖醋排骨。虽说这道菜并没有多么难烧,但是每道菜的准备工作还是比较繁琐的。为了买到新鲜的排骨,外婆要很早起来去往街上的菜市。只要有孩子来家里做客吃饭了,不管天气多恶劣,她仍会义无反顾地起早去菜市,只为了那一道美味的糖醋排骨。

外婆的糖醋排骨甜而不腻,加上对火候的控制,排骨的肉也被烧得格外鲜嫩。有年过年,我家请客,宾客全是奶奶家的亲戚。外婆知道我家宴请的消息后,回家提前准备,烧了糖醋排骨。当时表弟正好上小学,这道菜正好满足了小孩子想吃甜食的愿望,只见一道糖醋排骨满满地上了桌空荡荡地下了桌。我因为帮妈妈打下手,竟然错过了那次糖醋排骨。那是外婆第一次在奶奶家的亲戚面前做糖醋排骨,并且一炮打响,夺得成功。这次的糖醋排骨给大家都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连不爱吃甜食的叔叔伯伯都对这道菜拍手叫好。

时隔多年,弟弟如今是高三的学生,今年寒假我因为学习雅思寄住在姑姑家里,某次饭桌谈话,姑姑无意提到了当年那顿糖醋排骨,弟弟听到这个话题也来了兴致,并且隐隐表现出想要再次品尝糖醋排骨的想法。当我听到他们对糖醋排骨的称赞时,心里感到格外自豪和骄傲,为了向他们证实外婆宝刀未老,手艺仍如当年那般精湛,也为了表示自己想做一个疼爱弟弟的姐姐时,我答应了弟弟的请求,答应待他寒假回家让外婆给他做上一道糖醋排骨。回家后我第一时间向外婆传达了弟弟的想法,外婆欣然同意,在弟弟快要返校的时候烧了一顿糖醋排骨叫爸爸送到奶奶家去。弟弟愿望达成,开心得不得了,在好心情的陪伴下重返校园,度过最后的高中时光。

写下这些文字时,我也快要返校了。寒假到家的第一个晚上,我就吃上了想念已久的糖醋排骨,一大盘糖醋排骨都被我承包了。这可把爸爸吓坏了,回家路上他竟然问我是不是在学校不吃饭饿自己,我对他的问话感到震惊之余,却也觉得在情理之中。因为我对糖醋排骨的喜爱真的近乎疯狂,所以吃起来也不管肚量的大小,只要还吃得下就往肚子里塞。其实今年寒假我也真没正儿八经地多吃几顿糖醋排骨,妹妹回家的晚上,糖醋排骨理应归她所有。年初一的那顿却因为我去了奶奶家而抱憾错过了。外婆也想多烧几顿来满足我,可是她今年却因为身体上的一点小问题而不能兑现承诺了。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心酸,外婆真的老了。我却有时还不能体谅她,回家了还不客气地点上几道美味的菜。但是,就算我不说我想吃什么,她仍然可以看透我的心思,掌握我的口味,提前买菜准备,在我到家的那天让我大饱口福。因为,我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

2015的暑假,我就要告别她,远渡重洋,开启我新的求学之旅。她很担心我出国,因为我的身体,也因为新闻上不断大肆宣扬国外动荡不安的局势。我只好向她保证一定会照顾好自己,安全回国。她不像我爸妈对我在国外应该怎么做提出过多的要求,她只求我健康平安。那天和她闲谈,她说你出国千万不要想我的糖醋排骨,我很疑惑,问她为什么。她说你一想到糖醋排骨就会想家,就不能安心地在国外生活学习了。我开玩笑说,那你一次让我吃个够好了。她说好,一定让你吃个够。只是这次她说完这句话后并没有露出微笑,表情竟有些沉重,我明白了其实她根本不想我离开。我岔开话题,问了她的糖醋排骨这么好吃的秘诀是什么,她说这道菜其实很平凡,做起来也不复杂,但是只要一想到这道菜端上桌后会看到孩子们的笑容,心里就乐开了花,能给孩子们做他们喜欢吃的菜,就是最开心的事。

难怪外婆的糖醋排骨被那么多的孩子们青睐,原来做这道菜时的外婆是开心的,而菜里注入了外婆对孩子们浓浓的爱,这份爱,可不就似蜜一样甜吗?

文/陈哲
图/meg.dai  循CC协议使用

午后四点,极简至鲜

年末从来少不了倒休,剩自己一个人在家做毕设,到了饭点也不愿意开火做饭,常常敷衍了事。今天更是遇到了瓶颈,恍惚间连饭点也误了,索性电脑一合,倒身睡了过去

午睡醒来,饥肠辘辘。翻了翻冰箱,塞满为过年预备的蔬菜的格子里竟找不到立等可食的方便食品。

转眼间看到侧门上放置的菌味浓汤宝,顺手取了新鲜的茶树菇,心里一动就想着做一个简易汤底,在这年关将至的冬日暖和的吃上一顿,顺便也解冻下凝滞的思维。

等待锅滚的过程是难挨的。看着气泡一点点从锅底浮上来 ,肚子的抗议声越来越理直气壮起来,好不容易等到水沸 ,下了茶树菇,好吧。这下连气泡都没的盼了。 只好认命地去洗蔬菜。

冰箱里虽然存货满满,但大多都是为了使年夜饭猎奇好看而准备的彩椒、茭白 、秋葵一类,坐标华北的我实在料理不来这些“奇珍”,又琢磨这样的材质实在做不得火锅的涮菜 。最后竟只挑出了刚从南方运来的菜心和上一顿煮面剩下的两颗娃娃菜,洗好装盘以后才觉得这顿饭着实吃的单调的有些可怜。

好不容易等到锅再次滚了,先盛了两勺热汤,夹了一筷子茶树菇,汤头够鲜,但茶树菇并未煮软,残留着土腥味,口感并不好,只能快快将菜下到锅里去,撕了几片过年必备的烧鸡白肉,泡到汤里,心心念念等着,盼着。

好在一团白气之后,独属于蔬菜的香气浮上,心急探头看去,眼镜却成了最大的阻碍,睁眼瞎着夹上第一筷子蔬菜,再浇上一勺热菌汤,冬日至鲜莫过于此。独属于菜蔬的甜味,和其茎叶脉络耿直的嚼劲,相辅相成,加之菌汤贯穿其间,使无肉不欢贪嘴如我之人也能得到最大的满足。这一口下去便再也停不下来,再惊觉时,竟然发现自己独自吃掉了满满一盆蔬菜,而一旁的烧鸡却早已放凉。

午后四点这一顿,原只是心里一念,没想到两菜一菇却成全了自己一趟孤独又丰盛的食之体验,手脚俱暖之后,再坐到电脑前时,好像毕设也没有那么烦人了。

文/孤独的包酱
图/ polarpila 循CC协议使用

一条顺德鲫鱼的清蒸之旅

顺德没救了,彻底的。对吃已经执着到恨不得把自己吃了,不说如何吃人,就说鱼吧,鱼作为顺德食材的灵魂王者,顺德人可以给你做出九九八十一道鱼的菜,变着花样,每天不重复,关键是好吃得舌头打颤,味蕾全开。

只要一条鱼,一条鱼。什么鲫鱼、鲈鱼、鲳鱼、桂鱼……顺德人随手捞条鱼出来,就能给你做道好吃得叫妈妈的菜。完了,江哥彻底沦陷了。江哥作为美食界的毒药,到过无数号称美食之城的城市,这些骗子城市无一通通现出原形,要么是用餐环境好,要么是服务好,还有的甚至用情怀来欺骗你的舌头。江哥绝望了,江哥退出美食界了,只是偶尔被潮汕美食打动过,但从未想过重出美食界。可是这一次,江哥竟然被一条鲫鱼打动了,顺德最家常的清蒸鲫鱼,哦闹!鲫鱼不作一点临死前的扭曲挣扎,因为顺德人是最尊重食材的人,鲫鱼相信自己在顺德人手里才能完美的完成一条鱼的使命——被吃。顺德人的手,鱼身翻转,刀,去鳞,开膛,去内脏,留鱼卵,接着鱼身华丽丽的留下三道刀痕,如同神迹。最后鱼头朝下提起,分两瓣安详地躺在盘子里。一条完整的,毫无怨念的鲫鱼。此时千万不要放什么盐啊姜啊到鱼里面,这是尊重鱼的一种方式,让鱼的灵魂像生前一样游弋在沸腾的锅里。如此蒸出来的鱼肉才鲜嫩。

蒸、蒸、蒸。

鲫鱼的灵魂在锅里完成了最后的升华,顺德人揭开锅盖,嘭,蒸汽扑面,顺德人和鲫鱼的灵魂碰撞了,顺德人文艺地说了句话:我被自己感动了。感动归感动,顺德人趁鲫鱼灵魂未随蒸气飘远,手脚利落地切生姜、葱,跟着,如同魔术师的手一样,神奇地漂亮地把姜、葱和盐撒在鱼身上,又把生抽老怪召唤过来,在鱼身周围淋上一圈,最后,把翻滚的生油从鱼身上浇开,滋啦,鲫鱼完成了最后一道洗礼,成为了清蒸鲫鱼。

等到了江哥嘴里,再次发生了宇宙级的灵魂碰撞事件,江哥舌头爆炸,味蕾全开,首先感受到的是鲫鱼肉的鲜和嫩。真正的鲜和嫩。食材本质,鱼肉原味。无需醮任何辅助调料,也可吃得津津有味。舌头全身心拥抱鲫鱼,感受到了鲫鱼在河里甩着尾巴欢快转圈,遇见个异性谈个恋爱。

我们年轻人的生活不就应该是这样吗?别找各种理由说啥现实残酷,你不会是连条鲫鱼都比不过吧。

文    江远琛
图    Wicked Little Cake Company循CC协议使用

我只是个食客

了解我的人会知道我吃饭的时候常常手舞足蹈,或是陡然地闭眼伴随夸张的哼叫。这时候你应该明白,是你的食物把我感动,一瞬间噙出泪花。不过你不要奢望我就此爱上你的食物。我不轻易说爱,因为用情之后必定手脚受缚,有所顾虑,对于还没尝过的佳肴着实不公平。

梁文道说三十四个人里有至少有三十三个认为自己很爱吃并且会吃,我才意识到原来“吃货”已经成为了大多数人喜欢冠在头上的名号,俨然都是一副美食家的做派。我的饮食生活总是任人摆布颠沛流离,所吞咽的末事也不是经过精雕细琢的山珍海味,所以我不敢说我懂吃,我只是单纯地想与你分享一个关于鸡翅的故事。

纽约的小餐馆大多都开在街角,木栏窗户一扇扇蛮横地敞开,喧闹的人声和啤酒冒泡的声音便像洪水一样倾泻出来。有一天,我突发奇想豪迈地领着一票中国朋友打算去吃一家中东菜馆。走进去是一个不大的店面,我们凑在一起认真地研究了菜单,看着上面糊糊涂涂的一大堆,半天也只看懂了一样。「chicken wings」我一个一个音节清晰地读出来。好吧,就吃这个。然后鸡翅就上来了,要来一打啤酒吗?等等,你先瞅瞅这鸡翅长啥样?它既不是炸鸡翅,也不是烤鸡翅,橙红橙红的颜色亮得扎眼,肉上的油还在滋滋地作响,随后一股浓烈的酸醋味伴随着辣味冲进鼻子,我们一桌人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咳咳,真呛。我胆子大,抓起来一个就吃,真的是一瞬间的事,鼻子和舌头轰得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辨识能力,既酸又辣还咸,混在一起向我袭来,我竟一个表情都做不出了。我已经忘了我们那天到底喝了几升免费续杯的汽水,总之大胡子老板脸都绿了。

一个早晨,在布鲁克林smorgasburg小吃集市,我又看到“chicken wings”的招牌,竟像遇见老朋友一样兴奋。看着老板把一桶鸡翅倒进放了大块黄油的炒锅里,舀起一勺橙色的辣酱,喷上些褐色的汁液,大手脚地翻炒,香味就渐渐出来了。这次它是真的好吃了,酸味和辣味柔和了些,黄油的气味更加凸现,再配上酸奶酱和西芹,能在刺激过后泛出微甜的回味,让我的心得到些许安慰。

我端着碟子面向东河,与略显颓唐的银发老人并排着坐,望着曼哈顿在隔着铁丝网的天边安静地起伏,又狠狠地啃了一口鸡翅,这时候能感到味觉正在复杂地交织,静默却盛大。

当我解决完一大盘,舔干净嘴边的酸奶酱,撮完了手指头上的红油却还想再要的时候,我就知道,坏了,我怕是爱上这鸡翅了。

但我却不知道它的名字。 

回到上海的某一天,收到Yelp推送我的邮件,在里面的餐厅信息里刷到了和印度朋友吃过的印度餐馆,和韩国汉子吃过的墨西哥小店,和匈牙利姑娘吃过的韩国排挡,和纽约客吃过的切尔西酒馆,还有——橙红橙红的油光锃亮的鸡翅—— buffalo wings,它叫布法罗辣鸡翅。

我记住了且永不会忘,我相信终有一天我会漂洋过海与它再次相遇。

饕餮是七宗罪之首,如果一个人一辈子能摄入的食物统共只有这么多,我定要把它们一卡一卡全都用在值得的地方,比如在南海海崖边吃青木瓜色拉,在西塔琴音里吃马萨拉杂菜,在穿过安达鲁西亚的公路边喝两杯啤酒,在切尔西市场吃个龙虾卷之类。不过如果我一个人吃六个人的份他就能喜欢我,我也并不反对。

“但是你不能吃那么多还那么瘦。”

妈的,竟忘了人还有一宗罪叫妒忌。

世上的美味这么多,我们是耗尽一辈子都吃不完的。我们终将永久地寄身于这个奇妙的世界之下,甘愿地撒手听凭一切珍馐美馔的摆布,苦苦追寻世间所有的佳肴,前赴后继万死不辞。

所以我不是美食家,你也不是,众生芸芸,不过食客而已。

文&图/心玥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