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食忆赤子心

寒冷的冬日早晨,天还未亮,学校里的广播被风刮得分外刺耳。寝室里的人开始陆续起床沉默着收拾东西,赶往早已整楼灯火通明的高三教学楼。

自己的脚步声在周围的漆黑中很清晰,走到教室,却已有学霸开始读着单词背着古文。没多久,通校生们也陆陆续续到达。教室里开始热闹起来,我心中期盼的心情也越来越热烈——为了同学给我捎进来的一碗馄炖或者醋调面。

寻常的外卖样式,塑料袋兜着一个白色纸碗,撒了葱花和虾米的馄炖在热气腾腾中朦胧。还在梦游的神经终于彻底醒转。同桌提醒“快吃,等下班主任来了”,连忙撇开一次性的木筷子捞了一个上来,皮已经煮到晶莹剔透,里面粉嫩泛白的肉清晰可见。一口下去,烫得舌头发木。嘿嘿笑两声,终于又充满了活力,面对一整天卷子的狂轰乱炸。

待到第五节课还差20分钟下课,胃就已经开始纠结绞痛,心像充了氢气的气球一直往食堂的方向飘,又不得不拽回来注意黑板上物理老师正在讲的小滑块。还有十分钟,教室里开始骚动,有胆大的人开始故意大声咳嗽,老师瞪他一眼心下却已明白该下课了,慢悠悠的腔调说出“好吧,今天就讲到这——”全教室的桌椅板凳顿时噼里啪啦的响起来,一群人疯子样争先恐后冲出教室奔向食堂。

无奈我们班教室不占地理位置优势,每次都被一楼的人占了先。我体育差到暴,每每都跑不过男生,不过既然不可强攻便智取,我在下课时就争取冲在最前,尽量抄小道到食堂,刷卡拿饭盘一气呵成。再看看打菜的窗口已经挤了一团人,手拿钢盘,使出全身力气向前挤,把盘子递给师傅仿佛祈求上帝给予光明。终于上帝接过了我的饭盘,肥得流油的一勺回锅肉稳稳的扣在盘上。我仿佛得胜凯旋的将军,慢悠悠的走向打饭的地方,顺带数着有几片肉。

切成薄片的五花肉事先被微微炸过,那一细溜皮又糯又粘,透亮的油和被炒过开始微微发焉的青椒丝,豆瓣的醇香与青椒的爽激在肥瘦相间中融为一体密不可分。高三的我,跟男生一样能吃,三两米饭轻轻松松,肥肉片大快朵颐,现在看来真是不可思议。但是长久的饥饿和忍耐之后,中午时分那完全放松享受回锅肉的短暂时光,成了高三挥之不去的记忆。那种香和满足,慰藉了一个高三学生被压力折磨得无力反抗的心。

晚自习上到最后一节,小纸条传到手上,鱼香肉丝炒饭、牛肉面、排骨汤饭、火锅粉等等已写了不少。果断提笔写上土豆丝炒饭一份再署上大名,传给后排。待到要下自习时,偷偷溜出去帮大伙儿提饭回来的同学终于回来,教室里顿时充满各种令人垂涎欲滴的饭香。去同学那交饭钱拿筷子和自己要的饭,三三两两聚一起埋首于厚厚书摞之后,一边交换着今日心得开开玩笑一边互相挖着别人的吃食。

逐渐远去的高三时光已经被渐渐淡忘,每一次考差了的泪水和考好了的骄傲也逐渐模糊,昔日的同学各奔前程。但是那些默默的隐忍与坚持,那些与朋友互相的激励与安慰,那些全班一起唱过的《倔强》和《最初的梦想》,那些已经消失却又分外清晰的香味,温暖了每一个追梦的日子。

文  莲子小汤圆

“超人”的萝卜丸子

小时候,是奶奶带我长大。对我来说,奶奶是超人。每到夏夜,她能整晚整晚的不睡觉为我摇蒲扇驱蚊子。她能一年到头都不生病。她会讲好多好多的故事。最了不起的,是她能做出所有我想吃的东西,无论是什么,只要我告诉她,她都能做。

吃来吃去,我最爱的还是奶奶的炸萝卜丸子。

还记得当时我趴在窗户边上,看着奶奶“唰唰”几下便把一个大青萝卜擦成了丝,又“铛铛”几声把萝卜丝切碎。然后攥干萝卜的水分,把干干爽爽的萝卜放进瓷盆里。又随手舀了些面粉,在瓷盆边磕开一个鸡蛋,放些早就准备好的姜末。紧接着在众多瓶瓶罐罐中选了几个,打开盖子,拈了些粉末出来。这一盆颜色各异的用料,被奶奶手里的筷子搅合搅合,就均匀了。当时的我就想起了爷爷教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现在想来真是驴唇不对马嘴,可当时也只有用这样深奥的话才能诠释这一盆色彩纷呈带给我的无限惊喜。

只一会儿,奶奶就开始往锅里倒油了。我喜欢听着一个个鼓溜溜的丸子“刺啦刺啦”下锅的声音。丸子们在锅里上下翻滚,我的心也跟着欢呼雀跃。

炸好的萝卜丸子还没在饭桌上亮相,我就闻到香味儿了。一闭眼睛,都能想象出那些黄澄澄、金灿灿的丸子们的模样。

好不容易熬到开饭,我连手都来不及洗,拈起一个就往嘴里送。奶奶炸的萝卜丸子外焦里嫩,油而不腻,馅料紧实,口感松软。一口咬下去油香伴随着萝卜的清香在唇齿间游荡。

“好吃吗?”奶奶笑吟吟地问。

“好吃!”我嘴里嚼着两个丸子含混地说,“奶奶,你应该当厨师。”

“我都老啦,还当啥厨师啊。”

“奶奶你不老。等我长大了你再老。到时候我就能给你做饭吃了。”我很认真地说。

奶奶笑了。

如今,我的承诺到了兑现的时候。

奶奶真的老了,八十九岁高龄。她不再能坐着为我摇整晚蒲扇了,也不能给我换着花样做饭了,甚至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病了。那个一年到头都不会生病的“超人”还是倒下了。

我不知道奶奶忍受了多大的痛苦,才会轻描淡写地告诉我们“我这两天有些难受,想去医院看看。”家里人带着奶奶去了三家医院,结果都是一样的——“肝癌晚期。没有治疗必要。最多活半年。”

我开始学做菜了。做好了菜就装进保温桶里,在外面裹上一层又一层的毛巾,再打车去医院。到奶奶的床前,饭菜还都是热的。

看着奶奶日益消瘦的面庞,看着她日渐缩小的食量,看着她虚弱得连微笑都变得吝啬,我却只能藏好几近崩溃的心,告诉她明天我会带着一道新菜来,请她不要睡着,一定要等等我。

周五那天下午,天还飘着雪。我在厨房学着奶奶从前的样子炸萝卜丸子。刚把丸子攥成球,电话就响了。伴随着曾经熟悉的“刺啦刺啦”的声音,我跌坐在地下,哭花了画好的妆。

奶奶走了。

“超人”太忙,终究没有等我。

 

文 刘嘉美

时代变了,我还是笑哈哈

时代变了。方济当选天主教新教皇后,圣彼德广场的教徒齐齐拿起智能手机拍摄下这神圣一刻,屏幕的光亮在镜头下失焦成光点,颇为壮观。有人惊呼:天,时代变了。——是的,在另一端的中国,芒果台的王牌节目快男终于也敌不过好声音,收视率落后整整一倍。这也难怪,时代变了,现在已经不是短信投票的年代了,人们连微博都快要放弃,转而来微信嬉笑怒骂了。

这时代还有什么是不变的?我思来想去,好像,喜欢吃什么可以不变。

就像我小时候喜欢吃白灼虾,到现在,二十多年了,还是一样爱吃,吃到天荒地老也似乎不是问题。鲜虾不是便宜货,以前总是在特别的日子才能吃到,比如节日。于我,还有大考来临前。我循着千千万万中国学生必走的路线步步成长,每次的大考总有一碟白灼虾相伴。妈妈知道我爱吃,特意当日买来给我加菜。虽说白灼,但功夫也不少。剪须脚,挑虾线后才能放入加了白酒的沸水中灼熟。捞出后酱油备上,可淡可浓。淡的加滴香油,浓的切椒丝甚至放丁点芥末,升级为辣酱油。原本就鲜甜的虾肉既能送饭又能单尝,滋味悠长。

吃腻了白灼虾,后来就变着法子吃虾,什么油爆虾、蒜蓉虾、椒盐虾,总之中国人的调味料轮番上阵。越是这么折腾,越显示自己厨艺怎么高超怎么大爆发呢。可你们发现没有,在广东人的喜宴上,虾的出现往往还是白灼,往往还是那么朴素地出现在人前。硬要说什么花招,顶多给它们摆一个孔雀开屏的造型。中国人还是精得很,这吃虾不就图个新鲜吗?浓油酱醋往重里放只会把“鲜”藏起来,满嘴都是调味的东西,何必再吃虾呢?鲜虾,脱壳后肉还保持弹性,嚼在口中,一咬一合间感受深刻。死虾,几乎无法完整脱壳。即便脱出也肉质松垮,放入口中已经化成松松的丝质,再要蘸些什么酱料掩盖也是徒然。

现在工作在外,一个月才回一趟家。风尘仆仆之后必有一盘白灼虾在静静地等着我。老妈夹一只虾到我碗中,永远都会说:吃了笑哈哈。(粤语里“虾”“哈”同音)

那就吃吧,哈哈。

文 Jacqueline Yeung

我终于失去了你,芒果糯米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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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6月关于曼谷的记忆,全部浓缩在塑料袋打包、在机场大厅里吞掉的一大盒Mae Varee芒果糯米饭里。吃完登机,把美好回忆封存在身后热浪滚滚的国度里。

芒果过敏者大概非常不适合去泰国,说起泰国,脑子里第一时间冒出来的是:芒果沙律芒果冰沙芒果汁,泰国菜不出酸甜辣的口感,在这热带国度行走,没芒果最难将息。

芒果糯米饭,看名字就知道花头啦。新鲜芒果切块,豪爽的半个芒果划三刀,小清新的,随你滚刀块还是套个模子下去1秒变爱心啊,kitty头啊(浪费食材,负分滚),一勺糯米饭,上面撒点咸鲜味儿的脆米,再淋一勺椰汁,芒果澄黄,糯米洁白,椰汁写意,一口咬下去,满嘴香甜软糯,间或夹杂着脆米嘎嘣的口感。街边摊档卖新鲜,甜品店卖文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回想起最好吃的芒果糯米饭出自曼谷BTS Thong Lo站附近一家名叫Mae Varee的水果店,大只澄黄的芒果堆起整个门面,身后是小小的店铺,来客大都打包外带,老板边说着“萨瓦迪卡”边麻利地将现切芒果和糯米饭被装进最简易的泡沫饭盒,一盒芒果糯米饭便开始了它的旅行。

我们带着Mae Varee去了机场,在冷气十足的大厅里,他端着饭盒,我大快朵颐,直到黄的白的混成一堆,不经意地多剩下一些他喜欢的芒果,两手一摊:吃不下了,剩下的交给你。他温和笑笑,知我贪爱糯米,剩下最后一口——喏,快吃掉,我们走啦。

这样的场景在旅行中时常发生,即使每天吃五顿也要留下胃里最后一丝空间来份芒果糯米饭,通常解馋而已,大部分都进了他的肚子。即便遭遇进警局又在使馆大哭的乌龙,前一秒还忿忿埋怨着旅行多舛,后一秒在街边的甜品店,还是没出息地点一份芒果糯米饭,那份软糯一秒钟溢满口腔,就像软妹纸用泰语对你撒娇——对不起嘛,不要生人家的气嘛。

如今,那个甘愿吃掉半盒芒果糯米饭的他,大概也会吃掉另一个姑娘剩下的美味,也会宠溺地留下最后一口讨人欢心。虽然花开两朵,天各一方,好在食物含着心意封存在彼此的回忆里。

在盛夏的上海,常没来由地馋起泰国菜,一碗冬阴功吃得汗流浃背,咖喱汁捣饭大概能吃下一整碗,却遗憾吃不到如Mae Varee般新鲜美味的芒果糯米饭,甜品自然就以更接地气的椰汁糕替代。

于是,我终于失去了你,芒果糯米饭。

图&文  周久意 

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肉绝

当生活变得制式,也就少了很多表达的欲望。但是这一顿肯德基却让我想滔滔不绝。

每次一个人的时候又没有特别想吃的,第一反应肯德基。它之于我,已不仅仅是顿快餐,慢慢成为一种安静的陪伴。不管现在几点,半个小时之内总能准时送到。这种准点准分的热菜,真的可以安抚刚好的饥饿。 大块的鸡肉很容易的饱腹感,满足地继续看剧或打打游戏都是很好的搭配。食肉族的出息也不够如此。

肯德基很经典的主打都是鸡肉,几十年畅销的必然是鸡翅和鸡肉汉堡。鸡肉作为肉食中较为健康的白肉,本就是不错的选择。那就说说作为一个吃货的一点分享。吃什么跟饥饿程度也有很大关系。如果作为主食,选择肯定是汉堡。肯德基的汉堡分量还是很足的,个头基本都比麦当劳大,麦当劳出的巨无霸,打开一看只能呵呵。你可以根据需要不要生菜或者沙拉,沙拉是减肥禁忌,可以省略。香辣鸡腿汉堡必然是炸鸡汉堡,炸鸡是垃圾食品的头牌,所以选择汉堡更倾向于奥尔良烤鸡腿堡,因为烹饪的技术不同,口感大相径庭。炸鸡口感全在外面包裹的淀粉,奥尔良的烤堡胜在肉质滑嫩,味道都在鸡肉里,价格稍贵一点。偶尔为了身材,考虑田园脆鸡堡也很好。田园堡身材娇小,味道却很丰富。里面含胡萝卜玉米等蔬菜,既包含了鸡肉的分量又带有蔬菜的纤维。所以女生选田园堡,很好。汉堡里面的新经典,一定要说的,深海鳕鱼堡。鳕鱼本就是一款很美味的鱼,肉质入口即化,营养更不用说。外面一层薄薄的煎炸层,包裹着鲜嫩的鳕鱼,这绝对是款特别又值得的汉堡。现在已经点不到了,一个美好的回忆。现在同样非鸡肉的汉堡,就是要吃至尊鲜虾堡了。一样的油炸方式,里面确定都是实实在在的虾,相较于更喜欢鱼肉虾肉的人,这个汉堡也是不二选择。

除了汉堡,鸡翅是主打配菜。香辣鸡翅已经年代悠远,现在都偏向于奥尔良了。不过已经很少吃鸡翅了,鸡翅是鸡打针的地方,少吃为妙,友情提醒。再者会喜欢上的是上校鸡块,上校鸡块基本十块钱五个的分量,比麦当劳稍贵。麦当劳同类产品是麦乐鸡,这两家的口感这点很统一,没有区别。

说下我的最爱,吮指原味鸡。我觉得鸡最好的口感就是原汁原味。这道鸡,确实够安于本分,却又不流于普通。吮指原味鸡很少看到模仿,不像香辣鸡翅已经烂大街了。吮指鸡胜在鸡皮,烘烤,调料都决定了独一无二的口感。来块吮指原味鸡,保证一天好心情。鸡脯肉作为现在几十天速成鸡身上算是最安全的地方。肉质鲜美,最怕火候不够烤老了,我就曾为卖给我一块烤焦的吮指鸡退货过,所以吮指鸡的鲜酥皮被烤坏了,只能说失败。据说马上要撤下这款产品,扼腕叹息。

说了几款鸡,当然不能不说点小食和饮料。鸡米花很大众,看电影吃一包很解馋。我觉得比爆米花实在多了。饮料方面九珍果汁是经典,比肯德基合作的百事家族饮料要健康。最近出的巧克力奥利奥圣代是夏季新品,喜欢冰淇林又喜欢奥利奥的,一定不能错过。说到这款甜点,不得不提到麦当劳的麦旋风。两者都是冰淇林配果酱。麦旋风是经过搅拌的,类似DQ,肯德基保持原样,加了两块迷你奥利奥而已。这局,麦当劳胜了。欢喜冤家,肯德基在中国更具市场,当然价格没有麦当劳可爱。肯德基也不是只有饮料甜点,芙蓉鲜蔬汤就是油腻食物的最好配汤,里面的蔬菜虽然都是压缩冲泡,但是味道却清淡爽口,不失为一个不错的搭配。

说了喜欢的,也要晒两个不喜欢的。比如今晚,绝对掉坑里了,点了周五特价菜,老北京鸡肉卷。 老北京鸡肉卷就是个中西结合的失败案例。老北京的京酱肉丝味道,配上煎炸鸡肉棒,好吃在哪?无从下口,这就是贪便宜的下场,食欲全无。像个外国女人配红盖头,鸡肉若隐若现,面皮软弱无力。无力吐槽,到此为止。想一想,肯德基的饭也是挺不值得一提的,配菜又是鸡肉,可以理解洋快餐的顺应改变,但是不做自己的洋快餐,何不去吃老乡鸡呢。米饭很好,配菜乱七八糟,中国人吃菜就是要下饭,不下饭吃什么菜!鸡肉当菜,肉都吃完了,饭纹丝不动。PASS。改变向来伴随争议,肯德基的早餐却是个好的榜样,同样的豆浆油条和粥,却可以把油条做的更丰满,豆浆做的更醇厚,粥做得更浓稠。你可以说豆浆是冲泡的,油条像面包,但是在中国当下的食品环境中,肯德基早饭好歹是比较安全的。价格跟凉皮相当,你会选择谁呢?

我对肯德基一往情深。大菜名菜数不胜数,唯一肯德基解我之烦忧。肯德基在谩骂和褒奖中成长,我将仍作为一名小小粉丝,吃到入土为安。

 文 小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