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是奶奶带我长大。对我来说,奶奶是超人。每到夏夜,她能整晚整晚的不睡觉为我摇蒲扇驱蚊子。她能一年到头都不生病。她会讲好多好多的故事。最了不起的,是她能做出所有我想吃的东西,无论是什么,只要我告诉她,她都能做。
吃来吃去,我最爱的还是奶奶的炸萝卜丸子。
还记得当时我趴在窗户边上,看着奶奶“唰唰”几下便把一个大青萝卜擦成了丝,又“铛铛”几声把萝卜丝切碎。然后攥干萝卜的水分,把干干爽爽的萝卜放进瓷盆里。又随手舀了些面粉,在瓷盆边磕开一个鸡蛋,放些早就准备好的姜末。紧接着在众多瓶瓶罐罐中选了几个,打开盖子,拈了些粉末出来。这一盆颜色各异的用料,被奶奶手里的筷子搅合搅合,就均匀了。当时的我就想起了爷爷教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现在想来真是驴唇不对马嘴,可当时也只有用这样深奥的话才能诠释这一盆色彩纷呈带给我的无限惊喜。
只一会儿,奶奶就开始往锅里倒油了。我喜欢听着一个个鼓溜溜的丸子“刺啦刺啦”下锅的声音。丸子们在锅里上下翻滚,我的心也跟着欢呼雀跃。
炸好的萝卜丸子还没在饭桌上亮相,我就闻到香味儿了。一闭眼睛,都能想象出那些黄澄澄、金灿灿的丸子们的模样。
好不容易熬到开饭,我连手都来不及洗,拈起一个就往嘴里送。奶奶炸的萝卜丸子外焦里嫩,油而不腻,馅料紧实,口感松软。一口咬下去油香伴随着萝卜的清香在唇齿间游荡。
“好吃吗?”奶奶笑吟吟地问。
“好吃!”我嘴里嚼着两个丸子含混地说,“奶奶,你应该当厨师。”
“我都老啦,还当啥厨师啊。”
“奶奶你不老。等我长大了你再老。到时候我就能给你做饭吃了。”我很认真地说。
奶奶笑了。
如今,我的承诺到了兑现的时候。
奶奶真的老了,八十九岁高龄。她不再能坐着为我摇整晚蒲扇了,也不能给我换着花样做饭了,甚至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病了。那个一年到头都不会生病的“超人”还是倒下了。
我不知道奶奶忍受了多大的痛苦,才会轻描淡写地告诉我们“我这两天有些难受,想去医院看看。”家里人带着奶奶去了三家医院,结果都是一样的——“肝癌晚期。没有治疗必要。最多活半年。”
我开始学做菜了。做好了菜就装进保温桶里,在外面裹上一层又一层的毛巾,再打车去医院。到奶奶的床前,饭菜还都是热的。
看着奶奶日益消瘦的面庞,看着她日渐缩小的食量,看着她虚弱得连微笑都变得吝啬,我却只能藏好几近崩溃的心,告诉她明天我会带着一道新菜来,请她不要睡着,一定要等等我。
周五那天下午,天还飘着雪。我在厨房学着奶奶从前的样子炸萝卜丸子。刚把丸子攥成球,电话就响了。伴随着曾经熟悉的“刺啦刺啦”的声音,我跌坐在地下,哭花了画好的妆。
奶奶走了。
“超人”太忙,终究没有等我。
文 刘嘉美
亲情是最感人的,而日复一日的平淡生活中最容易忽视的也是亲情。
在繁华的都市和快节奏的生活中,希望大家能慢下来、静下来,趁亲人在身边,一起感受美食的味道。
有些食物,现在依然能吃到,却再也不是从前的味道。我一直觉得人是动用全身器官来记忆东西的,用鼻子告知味道,用耳朵聆听声音,用舌尖感知味道,用心铭刻当时的震颤,用大脑记录这一切。在我的记忆里,也有类似于萝卜丸子这样的东西,那就是桃酥,小的时候去爷爷家,爷爷总发给我们吃。那种香味,那种酥脆感,至今都忘不了,仅仅是回忆就已经让我口舌生香。前不久在市里找到了一家老字号的桃酥店,依旧是传统工艺来做,依旧是那个味道,却再也无法复制当时吃到的那种满足感,毕竟,在时间的长河里,有些东西已经改变,而且永远不会复原。不过,或许正因为这样,那种味道才变得独一无二,这或许就是思念的味道。
有些食物,现在依然能吃到,却再也不是从前的味道。我一直觉得人是动用全身器官来记忆东西的,用鼻子告知味道,用耳朵聆听声音,用舌尖感知味道,用心铭刻当时的震颤,用大脑记录这一切。在我的记忆里,也有类似于萝卜丸子这样的东西,那就是桃酥,小的时候去爷爷家,爷爷总发给我们吃。那种香味,那种酥脆感,至今都忘不了,仅仅是回忆就已经让我口舌生香。前不久在市里找到了一家老字号的桃酥店,依旧是传统工艺来做,依旧是那个味道,却再也无法复制当时吃到的那种满足感,毕竟,在时间的长河里,有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再也回不到原来的模样,也正因为这样,一些味道得以作为独一无二、无法复制的记忆,永远地储存下来。
其实这还不是最好吃的萝卜丸子
这个看哭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