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喝一点点

已经过了豪饮的年龄,当然没有成为一个酒鬼。曾经与人共饮过一瓶很好的葡萄酒,虽然自己对酒的产地、品种、年份、酒精度、代理商等一无所知,好在味觉还算灵敏,好坏还是分辨的出来的。冰镇过后,醒一醒,没有半点涩味,唇齿留香。之后更是凭着印象跑到进口食品店去寻找那种酒,一排排看过去,没有找到,败兴而归。无从知道那瓶酒到底是什么牌子,也再也喝不到那般滋味,甚至有点后悔,早知道把那一瓶抱着咕噜咕噜全喝了得了。

喝酒的最好状态一定是带着点莫名的情绪,可以是略微的惆怅和小小的开心,处于那么一点点兴奋的微醺。过了一点点,就不好了。有一年很喜欢一个男生,我们经常联系但是总不在一起,他有下班去小酌的习惯,有时候边喝边和我聊天,很长时间我都不知道他对我的感觉,可是又不好意思直接问他。终于到冬天的时候和同事到一家酿黑啤很好的BAR,觥筹交错间,那些平时不敢说的话,加着那么点酒精的勇气,“问你,你喜欢我吗?”我不知道对方是否被我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到,或者觉得平时隐匿的美感全无,我心跳的厉害,眼神迷离,身体微微晃动,管他呢。“额……虽然不知道到什么程度,但是是喜欢的。”我的嘴角挂上不易觉察的笑意,“来,再喝一点点。”我没有继续追问他这种喜欢究竟是什么,我们有成年人的沉溺和自制,哪怕多了一分就都不对了。轻轻放下手机,只带着一点点荡漾,带着一点点心动,一点点沉醉,那样蠢蠢欲动又极力克制。偶尔想起那个带着小麦香的夜晚,就像三毛写的《不要告别》:我醉了,我的爱人,我的眼睛,有两个你,三个你,十个你,万个你……

总是认为喝酒到了酩酊大醉就是失态,宿醉更是要不得的。见过有人喝到泪眼婆娑打电话给订过婚约的姑娘,一遍遍喊她名字,电话那头完全不知所措,可第二天起来他却又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昨晚究竟是醉了还是清醒着无从得知;见过两个中年男子去烧烤摊喝着一瓶又一瓶啤酒,其中一名分明是上了头:“你说咱们主任是不是不是东西,开会点名道姓指我,你说你他妈的向着谁,你给我讲!”对方也无言以对。

我自己绝非酒客,自从毕业之后,几乎滴酒不沾。今年一反常态,有时候夜走的时候,就跑到一家白天是音乐餐厅晚上是慢吧去听民谣,仍旧是弄不懂就自嗨,仍旧永远是一杯白俄罗斯,仍旧是那么一点点的迷醉。有时候我也会幻想,某天喝醉,徒然就获得了勇气,在你面前一言不发,又落泪不止。我所要的貌似那么复杂,其实不过那么单纯。可是我不知道你前行到何处,也无法再互诉衷肠,只得继续大步迈进,繁星亮起,晚风吹拂,曾经存在,如今隐没。

《往日时光》中唱到:“人生中最美的珍藏,还是那些往日时光。朋友们举起了啤酒,桌上只有半根香肠。”不要像杜拉斯那样喝到摧毁了容颜就好了。喝点小酒就如沉溺,一定有那么点微醺,那么一点放肆,一定有深厚情感投入其中的,但是不过分执着和深陷。喝点小酒也如自制,不会贪杯,得到不过分索取和占有,失去不过分回忆和缅怀。

我问你,究竟能不能边啃鸭脖边喝点红酒?你说我有毛病。其实只要开心,我们喝一点点又何妨呢?

图&文/茉莉食菇

鱼头泡饼,找个借口再碰头

当服务员端着一个沉甸甸的比脸盆还要大的瓷盘上桌之后,一顿关于鱼头泡饼的宴席就算是正式开始了。

丰盛的盘子里色彩浓郁,上面铺着香气袭人的金黄烙饼,切成菱形的小块,碎屑铺散开,是有些遗憾的动人姿态。

酥软的大鱼头先煎后炖,泡在汤汁里的鱼皮泛着层半透明的油光,夹起一块带着皮的滑嫩鱼肉,能明显感受到从筷子传来的扯断鱼皮的劲道弹性。散落在鱼头周围的有煎过的老豆腐、肥瘦相间的五花肉片,还有层层叠叠煮的入味的宽粉条。

让围坐一圈的人,时常流露出不知下一筷子该落在哪里的小尴尬。

眼前呈现的都是北方的一种豪爽情怀,多种食材在汤汁中混杂在一起,多样的味道彼此交织,又是不同的口感。软的,硬的,脆的,嫩的,口味鲜香又带着微甜。

先吃下几块烙饼,最后待到变得凉了,泡在鱼汤里,劲道的饼把鱼汤里的精华吸收的一点不差,夹起湿漉漉的一块,入口绵软,回味十足。

席间品尝着盘中的配菜,已极是满足。似乎已不需要另外的选择了,若是显得冷清,搭配上几碟爽口的凉拌菜,桌子上的空间就被摆的满当当。

第一次吃到鱼头泡饼,在一个因为堵车迟到的冬日饭局上。十人包间里的大餐宴席,都是许久未碰头的老朋友,我匆匆抵达,推门就是抱歉,大家已是酒足饭饱的姿态,开始饮酒聊天。我执意不必新点菜肴,盘里剩余的鱼头和菜很是足够,服务员加热后重新上桌,搭配着刚出锅的烙饼,于我已是惊喜的一餐。

几块热腾腾的饼混着肉一起下肚,寒意烟消云散。端起酒杯,赶上大家的进度。

那天确是匆忙,没来得及吃的尽兴。却在某个被饥饿念头挑衅的时候,回忆起那一次和鱼头泡饼的初遇。那些混合在一起的鲜美滋味居然那么延迟的,在我的回忆里逐渐膨胀变大,变得清晰深刻。

可那一群朋友,已是各奔天涯路,再也找不到合适的借口一起享用美餐。

后来单独约了一个伙伴,共同去享用。没有什么主题的相聚,美食上桌后大家都变得沉默了,嘴巴里都是为了抵挡滚烫呼哧呼哧的吃饭声,时不时还有急促的吹气声音。我们敞开肚子,一人居然吃了一大盘烙饼,大盘子里的鱼肉和配菜几乎全部吃光。

饭毕我们倚在椅子上,向后仰着,脸上都是满意的笑容。

唔,好想再来一盘烙饼呢。可是实在吃不下了。

我说,我也是。

一顿还想再次共同享用的美食,已经是再次碰面的好借口。

文/残小雪
图/叶宁  循CC协议使用

无辣不欢

中午在老四川吃饭,我挖了一勺又一勺的排骨,不形象大快候,K先生在旁看的目瞪口呆,末了委婉的了一句,“你川菜,真是挺会吃的啊”,我一大块鱼片正要往嘴里塞,听了这话也没停筷,囫正他是能吃不是会吃,他面色凝重的点了点,我却又高采烈的了一大筷子笋尖。

 

回学校的路上K先生表示他从来没见过我一顿饭吃的么高,我扶着撑的受的肚子,想了想些年吃的美食,发现川菜确是真

 

最开始吃川菜多半是因为爱吃辣。我就是个无辣不的主,所以小候也多少耳濡目染了些,得辣是个好西。家里做的乱炖滋味寡淡了些,挖一勺辣得特。那还仅限于老干妈这种神级酱料,任何家常菜加了老干配米吃,美味程度似乎都会自上升好几个等。后来得棒槌也不,可以蘸蔬菜,用来炒鱿鱼话简直是天作之合。

 

在海南旅行的候,一次晚餐上我海南的一小碟黄色蘸料生了厚的趣。彼不太能吃辣,只用筷子尖了一点点放嘴里就辣的咝咝吸气,但香猛辣的味道却是住了。后来了解了是海南著名的黄灯辣椒,从此念念不忘。爸爸有次托朋友了六瓶装回来,手,恨不得每顿饭都放上一瓶,用来配排骨吃尤其搭,好像只有加了种刺激味味料,才能得无,越吃越

 

一罐罐的油炸辣椒,里面混了花生和芝麻,酥酥脆脆的,我可以当零食吃,种油炸辣子大多香的沉人于无形之中,常常收不住口发现过头了,只好冰箱找牛奶喝。再后来,爸爸回大候会奶奶自己腌的辣椒,里面放了苹果丁和白醋,酸酸甜甜的,但不辣,跟正牌辣一比,算是一雄柔。

 

所以于无辣不的我而言,下总绕不开川菜,不管是水煮,毛血旺是麻辣火,任意一样经典菜色都离不了一只大里沉浮的人胆的辣椒有粒粒巧的花椒。小菜如夫妻肺片,泡椒爪,担担面也或用油或用泡椒。大菜如毛血旺辣的气汹汹,这时我可像,明知是,也壮起胆子大嚼一通。泡椒自是有意的,辣中酸,滋味千回百,回味悠,有我舍弃水煮酸菜,正是因酸辣比普通的麻辣又撩人的多。

 

然而川菜去了辣味,依然景繁盛,不一而足。干四季豆,醪糟汤圆,秘制下巴,姜汁杠豆……厚或清爽,滋味都以忘怀。我一家吃多了川菜,也有了多心得:知道水煮酸菜麻辣百分百的最好吃,去那边还必点瓜尖和担担面,吃毛血旺就要去蜀情,再来一份干四季豆一份下巴一碗醪糟汤圆,火一开始常去大姐后来喜,毛肚要七上八下,青菜要一涮即,豆腐蘑菇可以一直慢慢煨,血一定要嫩可不能涮老了。

 

话说回来,我和K先生总结什么一吃老四川就狼吞虎咽眉开眼笑,多半是因吃得香。吃得香和食可口没什么必然系。生日K先生我去吃波士最好的日料,其中生的甜自不必,可着那一小碟撒了可食用金箔的菜肴,很萌生出大快的念。所以就像先生的,“食精绘细,精致秀雅的,似乎不容易吃得香”。K先生最的拉面店,只供一种猪骨拉面,汤头满满的浮了一油,一大坨手面上了大五花肉和猪油渣,整碗拉面全靠羹和重大肉来提味,我吃了一次就不肯再去,可K先生每次宁可撑的胃痛也要吃完一大碗,隔几周不吃就甚是想念。

 

大概每个人都有特定的吃的香的西。川菜于我是因候常常和父母一起吃辣,每次吃川菜,就仿佛有了一把找到旧光的匙:那候,爸爸一提出去吃,我就高声提“酸菜!毛血旺!火!”,然后看着他幽怨的表情得逞的笑。


来美国一年后,听为妈妈吃麻辣香,爸爸学会了道菜还经常在家她做,心被萌化了的同却也有丝丝缕缕的思扯出来,恨不得了翅膀,立刻回他


文/赵小呆

图/Alpha  循CC协议使用

鲜虾云吞,装进这座城市的味道

今日春分,一个象征万物复苏,春暖花开的日子。借着周末,来旧友家休息。她是我初中同桌,算起来,我们之间已有将近十一年的感情。其实我们这一生中会遇到的人特别多,但能经过岁月沉淀下来的却非常少。

周末里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睡到自然醒,洗漱后,我们俩简单的装扮便可出门。淡色系长裙,及腰的直发,一样清瘦,一样的身高,我想这会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这里不像广州,那么嘈杂与浮躁,可以慢下脚步。周围的一切,都是生活里最真实的场景。有小孩子的玩闹,学生骑着单车放学,大人们买完菜过街道,而我们走进了当地一家极具特色,又唯一 一家做到24小时营业的茶馆。

中国风,古老又简朴的装修风格。听朋友说这里24小时不管哪个时间段,人都很多。所以,当我们发现了有位置坐下来时,像是在沙漠里发现水源一样惊喜。

服务员端茶上来,并用本地方言,亲切的口吻,给我们介绍菜谱,我想我终于明白了为何他家生意这么好,其中一个原因便是他们的种类丰富,而这种丰富不像街道边一些普通菜馆,什么都有,我这里所说的什么都有是指,当你看着菜单,就知道了它的味道,那样随处可见的食物。

而这里的丰富,可谓是“取之精华,去其糟粕“之后的美化充实。就是会让你看到菜谱,然后每一样都好想吃的感觉。你会感受到它不仅是一道美食,更似一种文化。

后来我点了“鲜虾云吞与炸面肠“ ,鲜虾云吞只有在一些小城市或者贴近当地文化地方才有,我一直是这么认为。

我想这里人流量那么旺的第二个原因,便是其性价比高,料多又真实,且不贵。入口那一刻,除了感受到鲜虾的Q弹与滑口之外,可以感受到肉馅里又扎实又有嚼劲。我能想象此时,厨房里面,师傅们正认真地捶打着肉碎。一边挥洒汗水,一边细数着节拍数。每颗嚼劲都一样,这是何等神功,小女着实服了。

而炸面肠,它是肠粉里面包裹着油条,但为何会取之为炸面肠,真是一个神奇而又令人捉摸不透的名字。

本着一个吃货对神秘未开发的美食,一向是那么好奇。于是,入口了,那是儿时读书上学的味道。淡淡的酱油香味与肠粉中的油条,像是一位青涩的少年与娇羞的少女初次认识般,在这座古老的城市,相遇了,相见一笑。

文/舒默
图/Alpha  循CC协议使用

如果柴米油盐是情趣,那什么才是生活

万能青年旅店唱过一首歌,歌名很长,我已忘记,但我记得里面的一句歌词:是谁来自山川湖海,却囿于昼夜、厨房与爱。我们中的大部分人,或许都向往着山川湖海,却在努力适应着厨房与爱。

如果不是被室友嫌弃,我想我应该这辈子都不会去适应厨房。

在决定要自己单独下厨的那天,我坐在电脑前,研究各种家常菜谱,清蒸的、红烧的、糖醋的,不一而足。打印出整整三页菜谱,搞清楚了生粉与面粉、生抽与老抽、白醋与陈醋的区别,去菜市场买了做菜所需的所有配料,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我做的第一道菜是番茄炒蛋。这道菜,营养全面,简单好做。最重要的是,这是我最爱吃的一道菜,没有之一。照着菜谱,一个步骤也不敢懈怠。先把番茄切块,鸡蛋打散,热油锅,倒入鸡蛋。大火快速滑炒后装起。用余油开始炒番茄。一直炒至出汤,出汤后再加小半碗水进去。等到汤汁渐浓之后把鸡蛋倒进去。炒匀,放盐调味。出锅,成功。我看着自己平生第一道独立完成的菜,颇有成就感。这种成就感不亚于我用一天的时间码完一篇稿子。

或许是因为第一道菜的成功,我开始喜欢下厨,并享受做饭的乐趣。每天下班之前,想好自己要吃什么,然后把菜谱截屏保存到手机里。做饭前,我会开着音乐,慢悠悠地把所有菜都洗好、切好,然后才开火炒。在学做饭这堂课里,我属于还没学会走就想学跑的。做拔丝香蕉,香蕉被煎糊到不忍直视;做海带排骨汤,汤咸到不能下口;做麻婆豆腐,最后整成了豆腐脑。这么失败几次,终于学乖。还是简简单单做几个家常菜来得实在。

初生牛犊不怕虎,才会了几道菜,我就敢邀请朋友来家里,放言说要亲自下厨款待客人。我的前同事,Tony,很不幸地成了检验我成果的第一只小白鼠。结果我才做了一个菜,Tony便看出了我的捉襟见肘。业余选手只好退下,让专业的来。本来说好是我做饭给他吃,最后变成他给我下厨。

现在我的手艺已逐渐纯熟,再也不用被室友嫌弃,不过她常常会吐槽我,以后谁娶了你啊,唯一的不好,就是天天都吃番茄炒蛋。

某一日,和室友一起完成一顿晚饭后,我们坐在饭桌前,边享用着我们的作品,边聊着天儿。室友问我:“如果让你每天过这种炒菜做饭的日子,你会愿意吗?反正我不愿意,柴米油盐只能是情趣,我期待的生活是能够领略不同的风景,有一个人,可以带我去另一个世界,让我每天都有丰盛而新鲜的体验。而不是每天在家里炒菜做饭。”

能有一个人,带你把风景都看透,听上去确实是很有质量很有吸引力的生活。但我也不敢因此小看了细水长流,不敢认为天天在家做饭就是庸庸碌碌。

只是,如果说柴米油盐是情趣,那什么才是生活呢?

我想起我的老同学龚杰曾问我,像你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怎么会进厨房呢。曾经我也以为,进厨房是一件俗气而枯燥的事情,而现在我觉得能和柴米油盐来一场烟火相遇,也不失为平淡生活里朴素的梦想。

我好像忽然理解了生活的玄机,理解了很久之前高平对我说的一番话。在出版大厦的楼前,他指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对我说,你觉得这些人都是庸碌而没有梦想的么,可能对于他们来讲生活就是下班匆匆忙忙赶回家给家人做一顿饭,但这才是扎扎实实的日子。

有时,生活的逻辑并不复杂。每天坐在回家的公车上,想着晚上的菜单,只觉得还能怀这些小世俗在心,实在是岁月静好,日日安稳。

文/易小婉
图/beautifulcataya 循CC协议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