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吃萝卜

已然到了立冬的时节,我坐在南国自己的屋里,听网易云音乐王东的DJ,关于暖男系列的歌曲,说是在寒冷中见丝丝暖意,我望望还在自己身后摇头摆尾工作的电扇,也是醉了。

南国还是很热。秋补的工作还未正式开展。冬于迟迟没有到来的迹象。但萝卜还是要吃的。冬吃萝卜里:“冬吃萝卜,夏吃姜”的一句话,取了前半句,写写我吃萝卜的事儿。

要写萝卜起因是在菜市场看到外皮鲜绿的萝卜横在菜摊子外面,更显出与众不同来。价钱自然也稍高。见其除根部3厘米见白外,通身皆是菠菜绿。如此与众不同,便买了两根回来,照了相发在朋友圈,对其萝卜品质有怀疑,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很快便收到同事回应,说此是“青萝卜”,南国大多数情形下是用来煲汤的。已经退休的华哥更是教了用此物煲汤要放什么料。小女子除了感谢之外,心内生出对萝卜的歉意来。

吾幼时,所见萝卜皆是黄萝卜。就是现代人称的胡萝卜。原来我以为萝卜加一胡字实在城里人的高大上的称谓,我们小地方人,只能叫萝卜为萝卜吧。后来年纪渐长,才略知胡的含义。当然也有人会说萝卜这物什古已有之,但我则认为大约还是在宋朝那阵儿来的吧。

胡萝卜,是妈妈秋天腌菜的必需物。虽然萝卜这物什是论几毛钱一斤的菜菜,但家家一口腌菜缸,要腌制一家人一整个冬天至明年水萝卜上市时节的咸菜。所以在秋天的时候,萝卜只用来腌菜,甜甜的萝卜是孩子们的最爱,一个萝卜洗干净,或者只是用衣襟擦擦,送进嘴里,嘎巴脆,甜,哪能不爱吃。这时候吃,妈妈不会去管理的。若是腌完菜,还留了几个放着冬节,春节,吃饺子时调馅。孩子们偷偷地拿了出来,放在深冬的夜里。第二天上学的时候塞进书包,上学去喽。书包里带一个冻得硬邦邦的萝卜回学校,是很迷人的一件事。除了能满足自己的口腹外,还有同学们艳羡的目光,要好的还会哀求,给我咬一口,能不能给我咬一口?在享受美食的同时,也大大满足了自尊这玩意儿。

萝卜经过寒夜的冷冻,甜味中带点冰到牙齿根儿凉意。甜意不减,脆则更脆。先旁若无人地咬一口,再咬一口,在同学们的围观下。快吃完时,才会请朋友咬一小口,这个时候,分享才是恰如其分。

记忆中我也曾带过两次这样的冻萝卜,后来再没有了。原因有二,一是我自己个儿身子弱,只要北风吹起来,感冒便不请自来,感冒还未全愈,咳嗽又如影相随,妈妈已经严令禁止我再吃生冷食物。二者,天寒地冻的北国,再难有萝卜卖了,冬储的那几个,小孩子们一个星期就可以吃完,饺子馅就没有了。我很快就成了围观别人吃萝卜的一个。

所幸后来几乎所有父母都不允许孩子再带冻萝卜回学校。于是,这食物成了记忆的一部分。

看汪曾祺写萝卜,说天津人把萝卜当水果吃,北京城里,秋季的胡同里会适时飘过:哎,萝卜赛梨,辣了换。我猜,京城人家中的孩子,或者也曾像我们一样,把萝卜当水果来吃吧。

家乡还出一种叫水萝卜的萝卜,就是汪老笔下的“扬花萝卜”。那也是孩子们的爱物,夏天放学后,在菜园子里拔几根萝卜,就着井边压出的冰凉的水洗洗,穿着深粉外衣的萝卜愈显通红水嫩了。也是嘎巴脆的,只是这种萝卜外面的那套粉红衣服辣味十足,比手指稍粗的萝卜,一口气只能吃两根吧。当然也可以剥去外衣吃,白玉般的萝卜肉甜又脆,多吃几个也无妨。

水萝卜是夏天孩子们的恩物,即便是当下,食物不再馈乏,生吃几个水萝卜,孩子们还是爱的。至于水萝卜凉拌或者与其它食物同煮,则是大人们要想的事儿了。

文  杨燕妃
图  faungg's phot  循CC协议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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