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份油烫鸭

大学时代的闺蜜清明节要来拜我。哦,我是说,拜访我。

商定了她大致到访的日子后,我羞涩地说:“那个,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说。”

“能不能帮我!带一份!油!烫!鸭!(啊咧,节操都碎了)”

她震惊地“啊”了一声,旋即说好。

关于大学,我的记忆不多。

因为翘课很多,而且搬到校外独住了两年,所以既没有很多上课的记忆,也没有太多宿舍生活的记忆。

谈过两段恋爱,异地恋,都是以“大概还不错吧”开头和“还是不喜欢呀”结尾。所以时至今日连二位的面目都记不清楚了。是真的记不清了,也不记得他们的生日,也不记得恋爱时相处的光景。

唯一印象深刻的,是徐州的饮食。和那些淡漠的记忆交错在一起,让整段时光有了奇幻的色彩。

比如市中心的沃尔玛三楼曾有一家甜品店,牛奶是郊区农场的,每天都新鲜,非常好喝,比超市买到的任何一种牛奶都棒。那家还有沙冰,桂花沙冰和茉莉花沙冰都是我的心头好。ex从外地来看我的时候,通常我们会一起坐十几站公交去吃一顿。哦,那附近还有呷哺呷哺的小火锅。我喜欢一边吃番茄底汤的小火锅一边吃沙冰。

学校宿舍楼外的步行街有不错的油烫鸭。这是徐州才有的小吃。卤好的鸭子码在哪里,有人要就切一脚(四分之一只)或半只,过秤,斩成小块,扔到油锅里“刺啦刺啦”一顿炸,外皮稍稍炸酥,里面的鸭肉也透着油润劲儿,捞将出来,在锅延上压一压,把油篦去一些,然后倒到一个大盆子里,淋上各家秘制的酱料,搅匀,装袋,拎走。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油烫鸭一点也不高大上,从名字到做法到口味,都直白得一览无余。但下酒极好。

徐州菜(仅以我吃过的来说)大多走的是放荡不羁的路数,所以还蛮适合我这种仗剑走天涯的侠女风格。

看那些小饭店做菜就能看出来。不管是酱油还是糖、盐、孜然、还是辣椒面,好家伙,都是“咵嗤咵嗤”地几大勺就下去了。口味重,但是,好吃,下酒。最喜欢的是干煸四季豆、干煸花菜、醋炝藕条和腊皮肉丝。毕业后自己还常在家做,味道虽然差不离,但豪情可就完全不在一个次元了。

徐州的地锅系列也很棒,地锅鸡之类的。这些菜的共同特点就是整锅端上来,锅底汪着分量足实的鸡块啊肉啊什么的,锅边上贴着面饼。那面饼极有嚼劲儿,在汤汁里浸一浸比肉好吃。

有油烫鸭的那条步行街上馆子甚多,家家的地锅做得都不错。有一家特别擅长做干锅鲶鱼。自己到厨房挑一条鲶鱼,现杀现做,20分钟左右上桌,鱼肉鲜甜而嫩,汤汁咸辣浓郁,鲶鱼刺不多,而且皮好吃,那家的干锅鲶鱼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   

还有一家,店面不大居然还是连锁——之所以知道是连锁,是因为除了和大学闺蜜在那儿吃过一次外,还在苏州吃过一次。苏州的那一次,陪我吃的是个平时基本素食的主儿,生怕委屈了我,偏拉着我去吃干锅,点了一堆,最后剩了许多,是永生难忘的味道。

徐州羊肉吃得多,宿舍区外那条街一到黄昏就成了烧烤一条街,大排档一家挨着一家搭起来,都是炭火和烤羊肉的气息。

那时吃烧烤是不论串卖的,论斤。两个女孩子一般半斤也就足够了。吃烧烤最好是在夏天或冬天。因为夏天的扎啤格外凉,冬天的羊肉格外暖——强烈的对比容易滋生巨大的幸福感和“不知今夕何夕”的恍惚。

我的初吻是在一次烧烤后没了的。漂亮的姑娘遇人不淑,晚上约我吃烧烤,酒量不济偏爱学人借酒浇愁。洁白的羊脂在火上逐渐逼出清亮的油脂,滴在烧红的炭上“滋啦”一声蹿起老高的火苗,又忽地缩回到炉中,羊肉微膻而带着鲜甜,孜然和辣椒面有侵略性的香气。扎啤冰冷地从喉管一直到胃——醺醺然的姑娘“老子”“老子”地骂了几句娘后又开始没由来地笑。

月亮慢慢上来,亏得羊肉抵住秋夜的寒,醉了的姑娘偏拉着我在操场上散步,草坪上手拉手走着的或观众台上隐约依偎着的都是校园里的小情侣们。她喝多了,眼神清亮,笑着说,来亲一个,倏然凑过来,嘴唇温软。

现在,她还是爱给我打电话抱怨男朋友不懂事啦幼稚啦小心眼啦blah blah,抱怨来抱怨去总归是舍不得分开。之前说清明要来,我说要是清明太忙就等明后见面好了,南京到泰州就是分分钟的事儿。她说:“见了你才不辜负春光呀。”我一笑,嘴巴还和读书时一样甜呢。

食物是最长情的,它曾经从你的味蕾,经过你的喉管,食道,胃。在离你心最近的地方,把时光也慢慢消化掉。

今年春天雨水格外多。我这里雨声渐密,落在外面的金属晾台上和楼下的香樟树上。远处的街道亮起街灯,灯落在潮湿的路面上微微摇晃。我喝了一杯稠酒,格外想要一份油烫鸭。

文  清欢

饺子、云吞和馄饨

上小学,最要好的同学叫潮彬、建伟。潮彬妈妈是一家国营小吃店的主勺,就是潮州现在街边的卖粿条的小店,那会全是国营的。

建伟是个小胖墩,和那会的潘冬子好像,我们同时进入学校的宣传队,他总演潘冬子之类的角色,我唱“红星照我去战斗”,那会声音真好,结尾的高音根本不在话下。

88年在广州暨大,有一傍晚骑着车回校,迎面过来一小伙,擦肩而过后同时转身,建伟!俺是小学三年级离开原来的学校转学到市郊的,从那以后没见过。惊讶之馀互留了地址,那会也没传呼机也没手机,然后,到现在也没再见到了。

潮彬妈妈的小店在潮州的一家电影院对面,那会电影票还是蛮紧张的,售票的那些人总在小店吃东西,和潮彬妈妈很熟,所以我们每天午饭后总是相约步行到小店,把书包放在店里,无聊时就钻进电影院,看到时间差不多了,到店里取了书包飞奔回校。记得潮彬说他“大闹天宫”看了十几遍。想想自己到现在还是喜欢电影可能就是那会养成的。

有时无聊也没新电影看,没事就帮着店里干点小活,包饺子就是那会学会的。潮州人说的饺子,就是现在看到的云吞,云吞是珠三角的叫法,江南和江北都叫馄饨,四川叫抄手。潮州叫“水饺”,和着汤一起吃。

这碗是俺做的,北方的馄饨皮。

这碗是在潮州的小店里拍的。

九十年代后流动人口多了,潮州才有现在北方的饺子,潮州人叫“北方饺”。

三年级转学到市郊那会开始,父亲单位的同事都知道我会包水饺,食堂里第一次包水饺请的师傅就是还不满十岁的我,记得那天我还在发烧,包的什么馅都不记得了。

潮州人包水饺,皮很筋道,听说是用鸡蛋和大量的硷和成的,有点广州的“竹生面”的味道。馅用肉、葱、鱼露调,最大的特色是用了一种鱼干,海鱼干,潮州叫“铁脯”,比目鱼干,晒干的比目鱼,油炸,碾碎,加进馅里,味道独特。潮州牌坊街百年老店“胡荣泉”一到假日人山人海的,就是因为水饺里有“铁脯”。

水饺还有另一种吃法,就是先炸,然后再加汤,叫“浮饺”,在潮州,所以炸的东西前面肯定是有个“浮”字,炸地瓜就叫“浮地瓜”。爲什么呢?因为东西一炸好了就浮上来了。

07年到上海,很是喜欢上海的菜肉馄饨,吃了好多家,最喜欢的还是浦东潍坊路新亚大包的菜肉馄饨,皮和潮州的有一拼,馅呢,清新,清汤里的榨菜和紫菜和少许的胡椒粉一调,清爽怡人,心旷神怡。一口汤下去,到江南了。

北方的馄饨,只能用混沌来解释了,皮软馅无味,清水无盐,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而四川的抄手,鸡汤的嫌太油,红油的嫌太辣。

为什么要叫馄饨呢?一说是为了纪念盘古开天,结束了混沌状态,二是取其与“浑囤”的谐音,意为“粮食满囤”。

为什么要叫“饺子”呢?宋朝称为“角儿”,后来演变为“饺子”。潮汕福建一带许多宋代移民,潮州话的“饺”和普通话的“角”还真是有点谐音。

最后这段纯属杜撰,我也不懂为什么要有这么多的叫法。反正今晚我这碗,用的是北方的皮、潮州的馅、上海的汤,真是混沌。

图&文   静虚雅堂

说”吃”

小女子今天纯粹说吃这件事,但本人极少下厨房,再则出自贫民家庭,也没吃过啥山珍海味,更有是个不喜应酬的女子,因而对于吃,怎样吃,吃什么,滋味如何,都不能细细为读者道来。

近来在看《名人吃喝那些事儿》。文采虽不太好,但对于大多数的从古至的能数得上的一些名人,都有涵盖。从吃的一面,可以看到名人生活的一面。我承认,买这样一本书回来,纯粹是出于对于名人或者非名人生活的好奇。

在作者们历数的几十位名人里,最佩服者是张翰,西晋人氏。因秋风起,思想起家乡的菰菜、莼羹、鲈鱼脍来。竟然连官儿也不与皇帝老儿相辞,驾车回江苏吴县去了。听说他任大司马东曹掾,本人不解,上网查得半解,说是类似于丞相的职位。他却轻盈卸去。

张翰如此,我也作过他想,首先他自然是不缺钱的,能养得了家,不然也不至于如此轻便即走。二则,即便是有钱的丞相,如他者,五千年竟只此一人。因此,不管是何种猜想,都是对他的不敬。“不在官位,而在随心适志的闲淡生活”是个高尚的追求,不去追者,大都是其人本无此慧根。而羡慕其如此潇洒者,则是有心无胆不说,贪恋权钱自是明摆在眼前的。

书中吃者还有一人便是谭延闿其人了,会吃,讲究吃,会做,做出来的吃食可口儿。再者便是蒋氏夫妇,鲁迅其人者,虽不大会做,在吃上的所求也不甚多,但追求精致却是好的。老舍也是我所最敬者,下小馆子,该与得张翰“莼羹鲈脍”有的一拼。吃得自在,吃得闲适,并能吃饱食,自然是在“小馆儿”才好些。

至于一些皇帝的吃食,却不敢恭维了。一是那是一种讲排场,二者把吃饭也制作出一种规矩来,三则浪费奢侈之态让人嗤鼻。

“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孔子所言,倒是非常赞同,在吃这件事儿上,值得下功夫,也值得用时间有心思去琢磨。

当然大多数的有钱人家里,吃饭就是一件讲究艺术的活儿,请厨作大花工夫煮粥炒菜是常有的事儿。我等平常人家,无三厨六作,即便是于时间上,也给工厂的老板剥去不少。一日工作下来,时间所剩无多,吃喝成了喂饱肚子一种生理需要,不讲究色香味,只讲究,量多还是量少,能不能喂得饱现时受饿的肚子。

对于应酬上的吃事儿,则皆不可作为“吃事”排在一起。国人吃饭是大事,凡事皆放在饭局上解决。那对于吃这件事不但淡化,而简直是浪费,食物的浪费,以及对厨师的不尊重。

一个人吃饭时,也可以下点儿小功夫,把一个人的食量安排好,再用心去做,精致是必然的追求,而下功夫去做自然也是必要的。若是约三、两知己,家中小聚,自然更要在厨事上下足功夫,方能显出这吃事儿的重要性和艺术色彩来。三五人小聚,不讲究吃相,不谈与吃无关的题外话,只管大吃特吃,然后撑到动弹不得,方是真性情。

窃以为,国人一不要“虐食”,动不动活驴肉,活猴脑儿地乱上,二则不要饕餮浪费,能吃多少就做多少,三是不要吃面子饭,动不动就看价钱下菜,实是劳民伤财的大事儿。

曾见乡下一小饭馆儿,无座位,只一大炕在屋子里。小店主人,看到有客人来,便热情招呼上炕,然后动手生火,煮饭。发现去者皆是熟客,不请自然就会上炕,也不点菜,点饭,不一会儿食者所喜的热菜热饭端上来,那饭吃起来,就像吃到在自家热炕头上,妈妈煮好的饭一样。开饭馆儿,饭店,或者是城市里的酒楼,皆需如此气场,有家的氛围,而不是装修到极致,一碟小菜也枝叫到吓人的价格不说,问到为什么会这么贵时,还会一脸的看不起人的神,在脸上写着没钱别来吃饭的神色,不要说吃饭了,就是神仙豆儿,也难下咽了。

文   杨燕妃

图 li-penny 循CC协议使用

热干面加个蛋

并不是地道的湖北人,初晤热干面得追溯到高二。那时候第一次来武汉,九点多方才被舅舅、舅妈领着去楼下的“御膳坊”过早(武汉话里的“吃早饭”)。说起来有点值得吐槽的店名儿,倒也在热腾腾的白色蒸汽中氤氲着几分市井的暖意,而其间人头攒动的便是热干面的窗口。

不管是四大、五大还是十大,被冠上“中国名面”、“名吃”的名号,就已经噱头十足。但一碗“全料热干面”端上来,也不过是一团糊了黄色酱料的面,上面恣意撒了些葱花,反而有几分名不副实的朴素。

搅动筷子费力地拌开浓稠的芝麻酱,热干面入口黏腻,又充斥着碱味,还混着没拌均匀的盐粒,刚吃了几口就觉得口干舌燥,口腔全是芝麻酱和味精的怪异组合,最后便丢下筷子寻一杯豆浆解腻,再也不想吃了。

过了大半年,和大学里的好朋友混熟了。有天一起去户部巷觅食,她拉着我去蔡林记,我满不情愿地看着她热情地端来两碗热干面。

蔡林记的热干面和第一次吃的不同,主要区别是酱料颜色更重。我皱着眉头搅动着插在碗里的木筷,觉得这样的颜色倒是更符合“黑暗料理”的感情色彩。

“是因为你以前吃的热干面浇的是白芝麻酱,这是黑芝麻酱啊!”好朋友看着我不专业的姿势摇了摇头,把我的面碗端过去,捞起卤蛋放在她的碗边,再把两根筷子分开,熟稔地把纸碗里的圆碱水面高高挑起。

我眼见着她上下翻飞的筷子,面上散着的盐、味精、萝卜干、葱花和黑色芝麻酱就都被一一撩开、拌匀,服服帖帖地包裹在每根面的圆滑表面。面条涌起的热气糊到了她的眼镜片上,一下就变成白色。趁着我笑的时候,她已经把卤蛋放回碗里,然后拌好的面放在了我的面前,不容分说地示意我尝一口。

“我吃这面完全是看在你拌的功劳上,我真是不喜欢……”后面几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塞进嘴里的面阻滞了。怎么说呢,可以算得上是惊艳吧,可能是因为之前对它的印象太差,而这一次完全颠覆了这种坏印象。

黑芝麻酱的口感不同于白芝麻酱,刚吃起来稍稍有些苦,而且颗粒似乎也稍大一些。颜色虽然比白芝麻酱要“黑暗”一些,但是油脂泛光,反倒更有一番色泽上的优势。整根面条都吃下去之后,不是想象和记忆中的黏腻,咀嚼起来也有颇有筋道,嘴巴里满满包裹着带有小葱气味的浓浓芝麻香。

不顾形象地又吃了一大口面条,满足地沉浸在满嘴的顺滑香浓里。吞咽下去后咂咂嘴,觉得酱料里可能还加了胡椒粉,舌头上有些许辣辣的感觉。不过这辣味并不持久,味蕾很快又被酱香回甘占领高地。

看着我饶有兴致地吃着热干面,好朋友一脸深藏功与名的笑意,“怎么样?是不是爱上了大武汉的热干面呀?”

自那以后,对热干面有了180度的大改观,再去到各类汉味儿的大小馆子里,都忍不住点上一碗“乐赶棉”。站着看热面在滚水中汆熟,从木漏勺里一个跟斗翻身入碗,然后在武汉扬抑拖沓的市民口音里,再加一个卤蛋。端着纸碗边走边拌,拌到情浓酱切时,就旁若无人地趁热吃起来,过上一个到中午都不会饿的早。

现在呢,我的愿望就是在离开武汉之前去吃一次传说中的蟹脚热干面,感受一下海蟹脚的鲜美硬朗和热干面浓腻软糯的神奇组合。诸位客(chi)官(huo)哪,欲知后事如何的个中滋味,就且听小排下回分解吧。

文  小排
图 Renato Ganoza on Flickr 循CC协议使用

我的深夜食物记忆

我们和食物有天生的关联。夜深的时候如果脑子不被其他事情占据,但是又异常清醒,往往会想到吃的。

很早以前还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的时候,我还很小。爸爸妈妈的房间和爷爷奶奶的房间中间的墙,半堵是柜子。爷爷奶奶下班很晚,我躺在爸爸妈妈中间,打好几个滚还没有睡意。奶奶下班回来,轻叩柜子,装作睡着的我就蹑手蹑脚爬起来,从柜子与墙壁的夹缝中接过大白兔啊芙蓉糕啊沙琪玛啊,起劲儿嚼。这是我印象中最香甜的童年味道。收到食物后我会透过细缝向奶奶狡黠一笑,奶奶报之以一个爱怜宠溺的欣慰笑容。这是我们的小秘密,一个小小的仪式,我们乐此不疲。

上高中的时候住校,两个星期才回家一次。初住校回家的时候,又委屈又兴奋,和爸爸妈妈妹妹有讲不完的话。恋恋不舍地道过晚安之后,安静下来,一个人在房间,总会听到外面卖馄饨的声音。咚咚咚,竹棍打在竹干上,很静谧很温馨,有一种原始的宁和感。卖馄饨的车很简陋,三轮车,车上隔着木板,黑黑的,潮潮的。上面有一个个小格子,还有一溜排得很整齐的开水瓶。馄饨放到锅里煮沸,迫不及待地浮起来,倒入碗中,老板会撒上切得很细很细的蛋条还有虾米,再撒上嫩绿的葱花。有时和妹妹会叫上一碗,卖馄饨的老板总是会和我们拉上几句家常。我们微笑,爬上楼,开吃。笨拙的敲击声慢慢驶离黑夜。我们的睡着和醒来,因为深夜的馄饨显得尤为满足。

大学的时候,满满的校园充斥满满当当的躁动。进出都是集体活动,有事没事都爱举杯庆祝。夜深睡不着的时候,几个人约着叫上垃圾街的烧烤,必点的是大鸡腿和啤酒。兴奋地拿着外卖一口气跑到六楼,喘息声在静谧的楼道回荡。打开门,摊上报纸,开台灯,围坐在报纸上。台灯的光很昏黄,我们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着光。不敢大声讲话,只是大口咬鸡腿、喝啤酒,彼此相视傻笑。一间小小的宿舍里面,装着六个人最纯粹的快乐友情和热情。

食物和我们有天生的关联,有关食物的故事还会继续发生。感谢食物,让我的每一段回忆都是那么的色香味俱全。

文  青山攀夫人
图  Sandee Bisson 循CC协议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