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滚吧,周末杂烩炒饭‍‍‍‍

每一个近似于煎熬的工作日,总是怀揣着对于周末美食大餐的期待,好像关于未来也有了更实打实的憧憬。吃货的生活哲学,就是这么单纯易满足。

可真是到了那一天,早晨睡到自然醒,睁眼后却难免有一些若有所失的失落感。原来最舒服的感觉,来自于困极时奢望的能够多睡的那些许片刻。起床整理房间和冰箱,是每个周末的必修课。把积攒了一周的灰尘和杂物清理干净,顺便把心里的烦恼也和垃圾一股脑地扔出去。

从冰箱里拿出昨日剩余的大半碗米饭,还有从超市里心血来潮买来炒菜的剩余食材,刚好是一碗炒饭的原料。而这存在于脑海中尚未诞生的炒饭,居然取代了之前所有对于美味大餐的向往。清洗剩余的西红柿和半个洋葱,又从冷冻柜里拿出一小节香肠切丁,鸡蛋放在小碗中打散,摆放在料理台上,低头看看围着碎花围裙的自己,似乎好久都没有这样过的居家状态。

炒饭的主角是米饭,它的口感决定着最后完工的完美与否。把米饭放在沙拉盆中,用勺子压散。烧热锅后倒入油,调至小火放入米饭,加热至米饭有颗粒跳起,如此的弹性才最是合适。此时倒入鸡蛋液,均匀的包裹在蠢蠢欲动的米粒上,蛋中有饭,饭中有蛋,一阵香气扑鼻,看着这满锅金黄,难以言状的满足感把好心情塞满。撒入香肠丁,洋葱,西红柿等配菜,炒锅的内容物逐渐地丰盛起来,各种香味密集交汇,在每一下的翻炒中灌入鼻腔。而最后倒入的一些番茄酱和黑胡椒碎,为这炒饭增添了一些异域的韵味。终于撒盐出锅,晶莹的饭粒被西红柿染成了诱人的红色,伴着酸甜可口的飘香,成为了周末对自己的犒劳。

炒饭的魅力在于主角的唯一和配菜的随机,似乎任意收拾厨房中的原料,总能搭配出一盘美味又裹腹的餐点。它百变又充满新鲜感,似乎总也不会感觉腻味。好像是一本翻开总有新故事产生的小说,一部充满惊喜百看不厌的电影。

有时候和朋友在深夜欢聚,感觉肚饿时点一份炒饭,可结果总是不如人意。有些感觉炒得应付了事,味道里都夹着些敷衍的味道;也有一些做得太过华丽,甚至用了海参作为配菜,吃起来有些喧宾夺主的意味。细细品来才懂得,炒饭,大概炒的是一种心情。不仅仅是搜刮食材的一种随意,更重要的是烹饪时放进去的爱和感觉。就像过日子,原料相差无几,只要愿意,你总能有办法过的比别人有滋味一些。

除了有食材,还要有爱和感觉。‍

文 残小雪
图 Jacqueline Yeung

采薇采薇 薇亦柔止

《红楼梦》里贾府的饮食是一特色,别的不说,只看刘姥姥游大观园一节中的一道茄鲞就足见其繁复讲究,直让村妪感叹“倒得十只鸡来配它”,想必读过的人都有印象。但再好的东西成天吃也会腻,所以比起玉粒金莼,描写精致小菜的笔墨也颇多,比如宝玉探望宝姐姐时就专程要吃“姨妈糟的好鹅掌鸭信”,雪天里配着家常小菜吃酒,更生暖意。

按理来说宝钗这样的“贤人“是最不讲究吃食的,但是第六十一回里柳家的却提到一句“连前儿三姑娘和宝姑娘偶然商议了要吃个油盐炒枸杞芽儿来,现打发个姐儿拿着五百钱来给我”,不但不让人觉得宝姑娘嘴馋,反而人物形象更灵动起来了:一来宝钗毕竟是个小姑娘,偶尔为之只觉得她也有活泼的一面,再说了这是和三姑娘“偶然商议”的,并非她一人的主意——这也就解释的通了;二来枸杞芽儿并不是什么精致菜肴,只能算是乡间野菜,便宜得很,但正是这冷门的野菜更显探春和宝钗品位精致独特,这偶尔的淘气也更富有情调。

当时读到这一节觉得亲切无比,便是因为我家在农村,每年春天餐桌上少不了的是各类野菜,加之刚刚走过只能吃酸菜和咸菜的冬天,更觉得这野味鲜美无比。可以说谈到春天的记忆,一半是黄土高原上漫山遍野粉色的杏花,另一半便是这碗里青嫩的野菜了。

枸杞在西北也是常见的植物,以宁夏的枸杞最为有名,虽然遍地生长,但是却从没见有人吃过,大概是因为土地贫瘠,长出来的枸杞芽儿不如书中那般美味吧。贾府里一碟子茄鲞都得十只鸡来配,大概这枸杞芽儿要做的好吃也需颇费一般功夫呢。

后来看到《茹草编》中一句:“枸杞头:昨有道士揖余言,厥惟灵卉可永年。紫芝瑶草不足贵,丘中枸杞生芊芊。摘以莹玉无瑕之手,濯以悬流瀑布之泉,但能细嚼辨深味,何以勾漏求神仙?”,这才知道原来枸杞其实是非常讲究的野菜呢。至于西湖莼菜之类,虽名为野菜,却也因为文人墨客的频繁光临跟着出了名。

也是因为家乡可食的野菜太多了,最常见的是人工种植的苜蓿,这个现在在不少地方的餐馆都可以见到。还有大部分野菜采自深山里,“米心菜”开的花就如同一粒粒圆圆的淡黄色的小米;还有薇菜,我们却叫做“鸡娃菜”,大概是因为薇菜刚长出来的时候带有紫红色的绒毛,像极了刚破壳的小鸡崽;有一种叫做“茹爪”的野菜,它的藤蔓上长满了小刺,有淡淡的药香味……更多的野菜都只有些乡野间呼唤的土名,学名是什么就不知道了,在别的地方也没见到过。至于车前草、荠菜这些“普通野菜”几乎没人吃的,因为味道实在太苦。

野菜在春天也是次第出现的,所以我们只需赶着吃最新鲜的嫩尖儿,吃上那么两三回,就有新的品种长出来了。

首先破土而出的是苜蓿。因为苜蓿长成以后都被用作饲料,所以一般被种在条件最恶劣的田里,留不住水汽的沙地、地势陡峭的坡地、杂草丛生的荒地,只需要撒上种子,苜蓿就茂腾腾地生长起来,并且很快形成了黄土高原上最早的春色。

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春天的信使。或是行路,或是牧牛,或是耕种,总之远远地瞧见圪梁梁上一抹绿色,就知道谁家的苜蓿率先长出来了,这时候在村里人群聚集的地方说上一句,妇女们就都兴奋起来:“走,后晌掐苜蓿去”!我家乡方言对采摘中不同的动作有各种精准的叫法,掐、揪、折、捏之类,而不是笼统地称为“采”,这其中固然有着农耕文明深重的遗传流淌在血脉里。

掐苜蓿是妇孺儿童的活儿,因为它更多地带着游戏的性质。一般是妈妈或者奶奶带着家里的孩子一起去,大人们拿着大号的“盘垄”(一种植物枝条编成的篮子,比较笨重),小孩子们用的是小一号的篮子,许多人家里都会有这样一个拳头大小的小篮子,那是专门给孩子学习各种农活用的,这小篮子春天的时候用它来摘野菜,夏天的时候用它来盛樱桃。我就有这样一套完整的工具,除了一个竹篾编成的精巧的小篮子,还有一把小锄头、一把小铁锹,平日里大人在农田劳作,小孩子就一边捣乱一边跟着“实习”,几年后也就成了种庄稼的一把好手。

谁家的苜蓿先长出来了,就去谁家地里采,这是在大家眼里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不需要去跟这块地的主人讲,反正苜蓿家家都种,一伙人凑在一起一边说笑一边干活,时间过得飞快。一般苜蓿的主人都不会介意有人去自家地里掐苜蓿,一来苜蓿长得飞快,掐了还能再长起来;二来苜蓿又不是什么重要的庄稼,只不过是用农田的边角料种出来的而已,它的主要用途是长大了作饲料。当然也有个别小气人家会不高兴,但是管他呢!谁让你家的苜蓿这么耐不住性子先长出来的?主人要是敢来阻止大家或者表现的不情愿,就有几个泼辣妇女调侃这家人太小气,反让他下不来台。在农村太小气不懂得和人分享是很难过下去的。

南京人也有吃野菜的习俗,尤其春天常看到有人在郊野甚至公园的草坪上找寻野菜,我忍不住好奇还问过一位婆婆,大抵是马兰头之类的,在南京的餐桌上偶尔也能看见苜蓿,但都不是嫩芽,却是长了十天半个月的那种,而且叶片一律清瘦,但是偶然能吃到一次便觉得分外亲切。至于二月兰,虽然也是一味野菜,但是却不曾见人吃过——也是,二月兰花开轻灵如同薄雾,古人尚且说“自织藕丝衫子薄,可怜辛苦赦春蚕”,今人又怎肯食之?季羡林老先生又写就一篇《二月兰》,老祖浮动在二月兰中的身影怕是能惊起每个人内心深处栖息的一缕哀愁吧。

满目山河空念远,学校有8个食堂,校门之外的后街勉强也算汇集了世界各地的美食,我想着的却是家乡最平常不过的味道。我们单位的食堂隔几天便有一道野菜,除鲜嫩之外更有人工种植蔬菜所没有的特殊风味,每每让我想起小时候家里采摘食用各种野菜的情景,加之食堂大师傅手艺无双,听老总介绍曾经专业为空军食堂烧菜,赞不绝口,所以我总是为了口腹之欲,在中午冒着被拦住加班的风险回去吃食堂菜,虽然肚子圆鼓鼓地出来便要奔波在大街小巷找广场舞大妈聊天,心里却也满足得很。

除了摘回来现吃之外,我们家还会把苜蓿用水焯过之后晾晒,完全风干之后就封入袋子里,等到冬天取食。彼时春天刚刚过去不久,很多人未曾想到晾晒蔬菜准备冬粮,我母亲却想到了,足见远虑。因此晾晒干菜的人家很多,但大都是夏季开始晾晒萝卜扁豆之类,这苜蓿却是我家独一份才有,煮一锅香喷喷的米饭,用腊肉炒了发开的干苜蓿,苜蓿充分吸收油脂变得软嫩多汁,腊肉的油气被抽走也更具风味,橙黄透明的腊肉配上碧油油的苜蓿,不仅好吃还挺养眼!

至于薇菜、米心菜之类的“大菜”,都长在深山里,那就不是小孩能干的事情了,一般如果我和妹妹提起想要吃了,都是我父亲一大早就拿着一个大袋子出门了,等到晌午快吃饭时他就能扛着满满一大包回来,除了野菜还有新鲜木耳、蘑菇、灵芝这些别人不容易发现的东西。东西来得快去得也快,除了我们自己吃,有一大半他倒分给别人了,父亲“挥金如土”名声在外,有什么人家需要灵芝之类极难寻找的东西做药引子,都是直接来我家讨要,直到现在还是如此。

说到薇菜不由得想起《诗经》里的一首《采薇》: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靡室靡家,玁狁之故。不遑启居,玁狁之故。
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归曰归,心亦忧止。忧心烈烈,载饥载渴。我戍未定,靡使归聘。
采薇采薇,薇亦刚止。曰归曰归,岁亦阳止。王事靡盬,不遑启处。忧心孔疚,我行不来!

讲的是士兵思念故土亲人,但却归乡无期。离家求学这么久,多年未曾见过家乡的春天,薇菜的滋味,我也是全然想不起来了。

文  李铁柱
图 Chiau-Bun-Ong循CC协议使用

那么,请和我一起旅行、吃美食

冥冥之中还是凑巧遇见了未曾多留意的你,从熟悉到陌生,这段关系的突飞猛进让我觉得有些措手不及。生活在烟火俗世,你我的关系交互还是避不开最不能免俗的吃喝二字。

第一次和你吃饭,是在日式料理店,尚不熟悉的关系,只敢小心翼翼点一份猪扒饭,低着头一勺一勺舀着碗里的水蒸蛋,味道鲜美,抬起头,撞上了你的眼,看你入神地啃一块炸鱼骨,怎么说话也觉得不合适。最后猪扒饭凉,我也只是吃了一点点,匆匆一顿饭就别过。在那段心灰意冷的日子里,心里却有了一点点温度。

没想到能在不久的后来就在另一张餐桌上和你坐在了一起,那个有着一点点艺术氛围的越南餐厅,傍晚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墙上挂着一幅梦露的画,氛围温暖美好。坐在我对面的你一直在提你的青春往事,我独自喝一瓶啤酒,只是听你说看你笑,那是不曾见过的你。我还记得桌上你点了一桌荤食——凑巧我们都是肉食动物,唯一我点的一份木瓜沙拉,味道被做得甜腻而失败。我想告诉你,那餐饭其实还好,有趣的回忆多亏是有你。

还记得那家泰国餐厅么?第一次和你分享我爱的美食。冬阴功,海鲜粉丝沙拉,芒果糯米饭,都是我青春岁月里留恋过的正宗味道。记得才发现那家餐厅时就迫切想找一个与我一起分享的人,自然想到了你。对了,那道后来去吃过的醉蟹钳,也是我和闺蜜无意觅得的美味,在这个不靠海的城市,它有些格外的特别。约你一起去吃,是我在第一口尝到时的小小心思,我记得你说过爱吃淮扬菜。后来,看你放一只蟹钳入口,却一直不敢问一声,是否合意?

最纠结的那顿夜宵,你的选择困难症最终败给了厨房的不专业,因为食材缺乏,你没有其它选择余地。于是,你那碗失败的小锅米线和我那碗已经泡软的牛腩面勉强慰籍了两个深夜犯饿吃货的胃。尽管如此,我还是想说那个夜晚很美妙,因为有你。

现在是八月某个深夜的一点三十分,突然想吃广州的肠粉,北京的烤鸭,上海的生煎包,山东的煎饼,西藏的酥油茶,青岛的海鲜,武汉的热干面,湖南的红烧肉,原谅我突然的小贪心,我很想和你一起共享这些美味,在旅途。

你看,没有中秋饭年夜饭各种节日纪念饭,于是我只好把念头放在了所有能被牢记的每顿便饭上,想和你一起去享受它们,不管时光久远到何年,都是我此时此刻最小的心愿。

文  MJ

图 Alpha循CC协议使用

咋讲烧麦?

烧麦,没写这篇文章之前我真的不知道它什么来头,怎样命的名,有何寓意。百度完了之后给我留下的印象也还是“烧麦”二字。没什么新鲜的,就一“烧麦”。

烧麦在我的生活中总是隐隐约约的,没有天天吃烧麦的习惯,但是姥姥冷不丁地会做一顿,馋得不行。略厚的面皮敞着口,一蒸那里面的香味不知道怎么说。肉味儿和米味儿? 我的鼻子不大灵,所以闻不出来是什么味儿。也就管它叫烧麦味儿了。烧麦虽然开着口,但是我觉得很少人会去看它里面有什么。从底部咬开一半看到的都是深色的米,实诚的肉粒,肥瘦都有,还有些豆制类的,说不清,吃也不管那么多,咬上一口就全是满满的烧麦味儿啦。就是这烧麦味儿,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啊,能聊上好久呢。

今天和她约好一起出来。一直以“唯独爱与美食不可辜负”为座右铭的她向来对吃都是比较苛刻的。本想在我走之前请她吃一顿好点的西餐,但是两个不靠谱的人中午啥也没吃,下午在前门溜达到饿。就钻进了都一处。“吃什么西餐啊,吃点你在美国吃不到的。”她说。

在我心里那个地方一直是叫卖烧麦的,今天第一次来,印象也是人多伙计少——忙不过来。菜单到手,看着一屋子的人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没什么吃的推荐。“我要吃这个蜜豆什么的,再给你点个肉的……”我当然是顺着她。烧麦上得慢但是热腾腾的也算将功补过了,见这里的烧麦口儿小皮薄,里面的东西一晃一晃,不愧是专业卖烧麦的。味道和姥姥做的烧麦不一样,一起吃的人也不一样。心里想着一定要让她尝尝我姥姥做的烧麦,夹起了第二个。吃着吃着发现这里的烧麦对于人高马大的我来说,两口一个有点富裕,一口一个塞得满满,自然是一口一个了,不光不撒里面的硬货,还吃着痛快!扭头看看旁边的她一口……两口……三口……四口……五口……最后也就演变成了我嫌弃她吃得慢,她嫌弃我吃得多。

没吃完的自然带走,走出这家店回头看了一眼。心想着好吃的烧麦,想着她那个一口一口,想着还有6天……

都说不吃晚饭了,但是熬到夜里肚子也耐不住寂寞,想起了今天中午的剩烧麦,再一次回味烧麦。姥姥家的皮厚这里的皮薄,姥姥家的就一个烧麦味儿,这里的味道真不少。姥姥家的烧麦一家子人吃。这里的烧麦和她吃。安抚着肚子的怒吼情绪,算算还有5天就要走了。再回来就是明年,烧麦我是肯定不会做的,闭口的包子我都不会开口的更是扯淡。但是到了美国一定要给他们讲讲烧麦,讲什么呢?百度了都没学到什么怎么讲?也就是讲讲家人,讲讲她吧。

to  璇儿
文  熊
图  Alpha 循CC协议使用

阿嫲与杨桃

前两天去菜市场的时候,看到一筐筐的杨桃,上去一凑,“这杨桃酸不酸呀?”。其实对于我这种超爱吃酸的人来说,买水果之前问一句酸不酸,纯粹是过过场子。“不酸,自家种的呢。”“那帮我挑3个吧。”刚好一斤,4块钱,下午茶的水果又有着落了。

洗杨桃的时候,突然想起小学一二年级学的一篇课文,也是讲杨桃的,可纠结记忆力不好,想起来具体内容了。但,记忆却在此时此刻被打开,如排山倒海般扑腾而来。想起了闺蜜的奶奶自家做的杨桃,想起了她家就在外婆(阿嫲)家隔壁,二十几年的时光里,阿嫲跟我的点点滴滴,“切好杨桃要撒上糖”这絮絮叨叨的话语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作为外公外婆的长孙女,自然得到的疼爱比其他的弟弟妹妹要来得多,从小肚子饿就喜欢往外婆家里蹭,翻箱倒柜的找吃的,关键是,外公外婆不生气,反而喜欢我把家里弄得一团糟。直到现在,小姨他们一看到我那狼吞虎咽的熊样,就会说都是外婆他们惯出来的。

70多岁的阿嫲,典型的农村妇女,这一辈子都没走出过潮汕,却满足于现在的生活,下午吃完饭跟小伙伴去路边走走,散散心锻炼身体,没事找点针线活活动活动筋骨,还能赚点外快。小时候的闺蜜现在在香港,阿嫲也很挂念她,可是终究两个人都老了,走不了太远的路,只能靠电话联系着彼此。

读高中那会,住校。每周回一次家的我。刚好那个时候是李子的季节,阿嫲知道我爱吃酸酸甜甜的水果,还特地留了几个大大红红的李子,说等我回家的时候让我尝尝。从周一买回来,盼到周六我回家,在家门口徘徊了N次,探着头唠叨着,我的孙女怎么还没来看我呀。

一进家门,我就喊着“嬷啊,有什么好吃的呀。”只见她打开衣柜,拿出个袋子,“给你留了几个李子,就知道你爱吃。”在我打开袋子的时候,却明显的闻到了一股糜烂的味道,可是看着啊嬷那疼惜的眼神,却…“看起来好好吃呀,应该很甜吧?”“不甜我都不留给你啦。怕其他弟弟妹妹过来把它们吃了,我还特地放在衣柜里。没坏吧?”“没有呢。超级甜。”

不过,从那个时候起,每次回家都会在外婆的耳边絮絮叨叨,别把东西放太久了,有好吃的就赶紧吃。等我回来,我们去吃更好的。

外公走了也好几年了,阿嫲最开心的就是看着她疼爱的孙子们没事有事去她那串门。也许人老了,就更需要存在感,只有感觉到家人满满的在乎感,才不会那么寂寞吧。

“嬷啊,家里有什么好吃的。我饿了。”我挂念着家里的阿嫲了。

图&文  MISS猫在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