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一碗面

前阵子得空儿,有机会和好朋友去成都玩了几天。大概我是做事偏谨慎又有些木讷的那种人吧,所以来不了那种说走就走的旅行。提前一个星期就开始查攻略,定计划,从住宿的宾馆到游玩的景点,从成都的小吃到当地的特产……不分大小查了个遍,然后,就邂逅了都江堰泰安古镇的面。

我对面向来就有着特别的情感。小时候父母工作忙,没时间带我,上小学之前我一直在爷爷奶奶家生活。奶奶手擀面做得极好,清汤的面,配上奶奶秘制的卤儿,滋味简直妙,每次都像被勾了魂儿一样吃到肚儿圆。后来呢,日子一天天过,耳濡目染地,手擀面的做法我竟也轻车熟路,卤子也能烧上那么几种,但是怎么都做出奶奶的那种味道。我曾经问过奶奶“为什么你做的饭都那么好吃啊?”,奶奶总是笑:“我都做一辈子了……”。再后来,我年岁更大一点儿,大到可以远离故乡一个人漂来北京读大学的时候。突然觉得,奶奶煮的面的味道,也许我一辈子也不一定能够煮出来,但是那味道应该会记一辈子,执念那样。

到泰安古镇的时候,立马点了一碗当地的面,毫不犹豫……

正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四川人也都透着一股热辣劲儿,食物就更不用说了,火红的辣椒和老板的热情劲儿成正比,而且是很多倍数的那种;好在老板们都好眼力,看着点餐的客人如果像是外来游客,便会主动询问“能吃辣吗?”“需要少辣吗?”,简直贴心。

我不是特别爱吃辣的那种人,但也不是不能吃辣,也算入乡随俗,凑个热闹吧,辣椒自然放放放;然后,就有了照片中出现的这碗面,热辣滚烫。

面的口感很普通,像是熟悉的大学食堂三层拉面的口感,配料味道倒是很惊艳:小块的牛肉,量虽然不多,但味儿却很够,咸淡适中,入口酥烂,一尝就是经过了时间熬煮出来的肉。想想现在的物价,十几块一碗的面,若是指望吃到半碗牛肉,老板怕是早躲进厨房里嘤嘤嘤了。这样一想,总是能舒坦很多。酸笋更妙,像点睛之笔一样;酸酸的但却酸得有分寸,不至于倒牙,很开胃;对于我这样一个酸的爱好者和醋的死忠粉简直不能不爱。青菜藏在面下,几颗小油菜在汤里泡久了,吃的时候竟也辣味十足,好像成都姑娘一样,表面上会害羞,可是骨子里怕是泼辣洒脱得很吧~

我一直觉得,当一个城市被提到的时候,能最先让人想起的是某种味觉,那这个城市简直屌屌的;成都就这样,屌屌的。

图&文  秃秃

沸腾的羊肉汤

打民政局出来已经是下午三点了,L君说咱们去吃点东西吧!藏历年的街道稀稀拉几个行人,街上的店铺也都闭门谢客,老板们大多是回内地过年还未归来。沿着街搜寻了两遍终于找到一家半开着门的羊肉汤馆,饥肠辘辘的两人像发现组织一样兴奋起来。老板看到我们,不无抱歉地说自己刚打开门很多材料都还不齐全,吃上东西还要等些时间。

早晨从宾馆出来到现在,我们已经在室外逛荡了近六个小时,中间经历了一场激烈的冰雹一场漫天飞舞的雪花,这会儿竟出了大太阳。可刺眼的阳光终究掩不住寒风的侵袭,鼻子吸进来的冷空气让我直想掉眼泪。手里的矿泉水太过冰凉喝不下去,只盼望有一杯热水可以让我的胃充盈起来,毫不犹豫地对门槛边站着的老板说没事我们等。

老板把我们迎进门燃起了火炉,端来两个一次性塑料杯,开水激到杯子上起了一层薄雾,很快的雾气也就消失了。这间店铺很小,仅放了四张桌子就显得局促,取暖炉子后面就是灶台,老板在灶台上一遍忙碌着,一边埋怨这糟糕的天气。

高原反应在喝了满杯热水后稍稍觉得舒服一点,至少头不那么疼了。L君给我的杯子里添了些水,有些心疼的对我说,委屈你了老婆!听到这句话,憋了一上午的委屈突然决堤,眼泪唰啦啦流下来,掉在破旧的餐桌上。老板娘看到这,关切的吆喝道汤就快好了,外面冻坏了吧!L君略显不安地抓起我的手,试图用他同样冰冷的手给我些许温暖。我强忍住泪水,努力不让自己那么脆弱不堪,含着泪笑道我们终于在一起了,我们是来庆祝的,我很开心的。他心疼地紧紧抓住我的手一句话也不说,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眼睛里写满了愧疚。

摸到兜里那费经周折来之不易的小红本,才觉得我们真的在一起了。因为藏历年放假而我是请假来领证的,只好恳求领导出面帮忙找到民政局的人破例在非工作日给我们颁发了结婚证书。六年恋爱五年异地,每年最期待的就是休假,最开心的就是能够为爱奔走在路上。无数张车票机票和长长的通话记录才成全了我们今日的好不容易,真的是衷心地感激铁道部和通信部给予的沟通方式,促成我们今天的苦尽甘来。遗憾的是这个海拨近五千米的高原,没有一个温暖的去处来庆贺我们的爱情落地。幸好,还有这间春节刚过没准备好开门的小屋,让我们在寒冷的季节里有一口热汤庆祝我们修成正果。

所有人都不看好的爱情在我们的努力下开了花,我心里自然是有些得意的。我很快平复了情绪,接过老板娘递过来的底灶安放在桌子上,刚开门还没来得及去灌煤气只好先用酒精炉代替了,老板娘麻利地引着了火,转身端出一锅奶白的浓汤放在酒精底灶上,并捎来两副碗筷。我闻到了肉汤的香味,悄悄咽了咽口水。火焰舔舐着锅底,很快汤面开始滚动起来,不时跳跃起一个个小泡,我按捺住焦躁的胃,嘱咐自己要等一等,等它沸腾起来。L君也很配合地注视着汤锅,并小心地帮我擦掉桌前老板娘不小心洒落的汤汁,摆好碗筷。悄悄地,汤面开始沸腾起来,我们也随着汤锅的沸腾变的蠢蠢欲动。这时候老板端来一大盘切碎的熟羊肉还有羊杂,顺着锅边推入汤中,拿大勺搅拌了几下,撒上葱白香菜,同时送上一小碟辣油招呼我们动筷子。我没见过的这种羊肉吃法,火锅不像火锅,羊汤不像羊汤,但看样子应该还不错便不再多想,大口吞咽起来。羊肉细嫩、肥而不腻,羊杂也格外的有嚼劲,尤其是那奶一般白的汤,在这样饥饿的情况下愈发的味鲜香浓,只觉得是无法言表的美味,汤汁流淌到空荡荡的胃里便觉得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看锅里的肉汤尽情的沸腾着,我也觉得之前的委屈也无关紧要了。含着浓香的肉汤,全然忘记一上午几经折腾的疲惫,忘记年后泪别双亲的离别愁绪,忘记两天前一路飞奔赶城际挤地铁转机场换列车的人在囧途,忘记他因为有任务在身无法接站只能独自在车站外苦等两个小时才打到车去宾馆,忘记他今天早晨才从偏远的防区赶来与我一起跑了N趟民政局的种种不愉快,甚至忘掉明天的这个时候我们又要相隔近万里。这一餐是我在爱人孤独守卫五年的地方一起吃的最后一餐饭,五年来他忍受了自然条件的恶劣,忍受了寂寞难熬的一千八百多个日日夜夜,忍受了身处异地的孤单无助,也忍受了我时不时的任性小脾气。看他被高原紫外线摧残的脸,我除了心疼找不到更好的表达。只想好好地吃这顿饭,好好地喝这一碗汤,满腹不舍的他也是埋头狠狠喝汤,两个人竟一句庆祝领证的话都说不出来。

那餐短暂相聚后,我急匆匆赶往几十里外的车站坐当天最近一班列车去拉萨,为的是赶第二天中午回内地的飞机。那天真的很冷,直到今天我都清楚记得车站显示器上面气温零下17度,大风6-7级。我们坐在空荡的候车室,回想起一次次离别的伤感,都不多说话,生怕触动对方心里万般舍不得,好在耐心坚持到爱情落地,好在归期也已经开始进入倒计时阶段了。

记忆里那锅沸腾的羊肉汤算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一餐饭,后来的日子里我经常想起它来,也尝试模仿去做了几次,却始终找不到那个感觉那个味道。

图&文  清凉君

相思大排

某天晚上喝酒,喝到一半就喝不下去了。喝的是白葡萄酒,度数不高,但是名字醉人——长相思。长相思,欲问君何在?我喝它的时候想到了一个姑娘。有的人喝酒是为了忘却,比如东邪西毒里的“醉生梦死”。有的人喝酒,是因为想起了过去,因为“当你不能够再拥有,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我喝的时候徘徊在忘记和想起之间,这种感触唯有嘴里的“阳光利群”最懂。

酒喝一半,仍在一旁,等到再次想起它已经是数日之后。我这人估计刀客转世,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想着厨房里用几下菜刀。想得慌了,就翻来覆去地在冰箱里搜刮,但通常搜刮不到任何东西,因为冷藏柜里是空空如也,冷冻柜里的东西则个个中了寒冰掌。于是出门买菜。

我喜欢去菜场,那里有鲜活的鱼虾陌生而又和善的面孔。作为一个买方,我可以从容地徜徉在摊位间,享受热情的问候。每个我光顾过两次以上的摊位,我都能叫出摊主的姓氏。尽管精明的他们不会因为我的主动打招呼而给予我菜价上的优惠,但面对我的问候他们总能积极反馈,这点通常会影响我对人性本恶的理解。

住香港时,我常去的一家菜场是红磡街市。从红磡天桥下来,路过挂满烧腊的食肆,走过包治百病的凉茶铺,再绕过粥铺、水果铺,便能找到这家生意兴隆的菜场。红磡街市分上下两层,底下一层售卖海鲜、蔬菜,顶上一层则是禽类、肉类。上下两层由电梯连接,底下一层的电梯角落经常有各种生猛海鲜出售:拳头大小的象鼻蚌,20多厘米长的大蛏子,腹部折射出梦幻色彩的大型泰国霹雳虾(皮皮虾,濑尿虾,虾嘏),钳子巨大的波斯顿龙虾。摊主叫阿文,每次同他攀谈他都会跟我说他女儿的事情,只是他的普通话比我的粤语差,很多有关她女儿的轶事我只听了个大概,大致是:女儿在岭南大学读书,但是已经提前出来揾工(找工作),日子过得不容易,羡慕我这样能在学校做事,又吃得起大蛏子的。其实阿文不知道,我在学校领的杯水车薪也就够偶尔来几顿蛏子,其余的钱都要贡献给房东。

二楼的光景与一楼大不相同,从喧嚣的一楼乘电梯上去,你会有一种时间停滞住的感觉。这里没有叫卖声,一切都是整整齐齐,所有的猪肉都挂在钩子上,案板上除了一把雪花斧和剔骨刀外别无他物,肉渣和血末也逃之夭夭。十几个肉铺老板,挨个看过去,竟找不出一个肥头大耳的“镇关西”,一个个都比较清瘦且年纪不小。我在一个摊位前停下,这个老板头发虽然稀疏,但是一根根都往后梳着,看起来一丝不乱,他穿着纯白短袖,闲暇时端着紫砂壶,很有老派的匠人风范。

“靓仔,有乜可帮到你?”

“要三片大排,厚一点。”

老板取下挂钩上的大排,用雪花斧在大排上比划,询问我厚度是否合适。在得到我的认同后,老板连挥三斧,剁下等厚带骨的三块大排,声音清脆悦耳。如果说张旭在看公孙大娘舞剑的时候悟出了狂草的真谛,那么我看肉铺老板挥斧领略到的是白斩鸡的正确砍法。

“再帮我拍一下吧。”

啪啪啪,老板用雪花斧连拍三下,声音沉闷厚重,仿佛木槌拍打在浣洗的床单上,拍打后的大排如同扇子一般展开在案板上。

买完大排往家走,路过7仔(7.11便利店),里面的店员见了我使劲向我招手。我不明就里地踏进去,原来是他们终于进了我多次问询无果的“阳光利群”,于是买一包。香港本地人爱抽万宝路,有一次我在垃圾箱边上抽烟,有个早生华发的中年人过来搭讪:“师兄,有没有绿万?”他口中的绿万就是绿色万宝路,尽管掺了薄荷,但是依旧呛人,抽起来就跟抽没加过滤嘴的自制卷烟一样。这种味道浓重的洋烟不是我的菜,我只喜欢它的英文释义,一句能开启《三体》中星际飞船的口令代码。

提着大排,叼着没点着的烟,一路信步闲庭地回家,点烟,洗手,再把大排放在水龙头下冲洗。我做大排,不讲究配料,盐、酱油、料酒、生粉而已,不在乎腌制的时间,挂浆挂满大排即可。味道好坏主要靠情怀,就跟老罗的手机一样。煎大排我喜欢用厚底的平底锅,因为这种锅升温慢,可以慢慢观察油在不同温度下的表现形态,有经验的人可以据此判断大排的下锅时机。油温升高后,拿手在锅上方感受,当手背明显的体会到油锅对大排的渴望时,将大排轻放入锅中。两面轮煎,再用筷子感受大排的硬度,等到筷子可以轻松扎透骨头附近的肉,既是大排起锅时。起锅后,锅内留油,加沙爹酱,少许葡萄酒,等到酱汁完全化开,倒到装盘的大排上。

这样的大排通常我能连着吃三块,但是这次我只吃了半块。家里料酒用磬,拿那瓶放了许久的“长相思”充数,每咬一口,里面夹着的情愫便涌上心来:“长相思,梦见虽多相见稀,相逢知几时。”

文  子敬
图  Gabriel Li循CC协议使用

高三的早餐

夜里突然好饿,各种美食在脑袋里轮番闪过,摸摸已经瘪下去的肚子,不由地开始思考起明天的早饭了。

一说到早饭,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高三时候的早饭。那时候我走读,每天早上六点多要到学校上早自习,七点左右下早自习,给半个小时吃饭时间,半小时太短,不够回家,我又懒,不想去挤食堂,早饭一直是我的心头大患。

同桌的妈妈每天早上在叫她起床之后,就给她煮一盒纯牛奶,再热一个大大的面包,在微波炉里转两根香喷喷的烤肠,装在一个小小的保温盒里,给她带到学校来。这样,当早自习下课的时候,食物的温度也正好到了适合的温度,她就在空旷的教室里享用她美味营养的早餐了。这让懒得去食堂啃凉面包的我羡慕不已。回家之后赶快放下书包给妈妈描述我了解的解决早餐的好方法,妈妈也照着这个样子尝试,于是,我就能和我的同桌一起,在早上享用一份可口的早餐。

现在回想起来,温热的牛奶,诱人的烤肠仿佛还在手边,面前仿佛还有各种复习资料晨读材料,我就在这一片混乱的课桌旁,和同桌一起大快朵颐,然后走出教室看一眼朝阳,活动活动身体,再进入教室开始大声背书,这个时候,同学们也都陆陆续续地吃完早饭,班主任转姐估计也已经在我们不注意的时候站在了教室的后门口,脸上带着欣慰的神色吧。

虽然已经过去了很久,但是早餐的香味和那时的阳光还是很清晰地在脑海里浮现,闭上眼,仿佛能闻到阵阵香气,感觉到带着一丝寒意却又温暖无比的阳光。

想象着透过牛奶的热气看到的晨读材料,耳边已经回响起了朗朗读书声。仿佛时光根本没有把这些从我的记忆中沉淀下来,一切还都如同昨日一样。回忆像潮水般像我涌来,突然一下,我被呛得鼻头泛酸,我一直以为这些记忆已经尘封在心底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为何它们还是如此的清晰。我忍不住伸出手想去触碰,却只感觉到墙壁上的一丝凉意,睁开眼,看到一片漆黑,耳边响起的是室友均匀的呼吸声,她们已经睡熟了。让我慢慢地闭上眼睛,再一次地开始回忆,回忆高三的早餐、同学,回忆清冷的早晨那一顿温暖的早餐。

文  鸟鸟
图  J. Annie Wang  循CC协议使用

婆婆的酱黄瓜

虽然已经结了婚,我却仍没能适应把胖子的老家当成自己的家,每次和他回家前总要哼唧大半天,细数我在他家的诸多不习惯,而其中最重要的内容就是吃不习惯。

我把吃看得比天大,却又极其挑食,对于自己不喜欢的食物一口也吃不下去。在家的时候,我只吃妈妈炒的菜,等到自己学会做菜了,便更是很难接受别人做的菜,所以一旦外出吃饭,我差不多只吃汤粉或粥,很少吃炒菜。结婚之后,我和胖子就定居深圳了,胖子下厨是个巨大的灾难,厨房完全是我的天下,所以吃什么都很好决定,但每次回了胖子老家,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吃的是长久以来吃惯的口味,下厨的事也轮不上我,口味上自然失去了决定权。虽然婆婆每次都会问我的意见,但我不好意思挑三拣四,只能表示什么都行。

这次回老家是事出有因,胖子的二妹结婚,我们便临时从深圳赶回了河南老家。中午依旧是胖子的大妹掌勺:清炒豆芽,大白菜炖豆腐,玉米面粥,芝麻烧饼,椒盐火烧,还有山东杠子馍和白煮蛋。每道都是家常菜,却又感觉每道菜都和妈妈的做法不同,其他人都吃得很开心,只有我提不起胃口,只是闷头喝粥,偶尔挟几筷子大白菜。从小不爱吃北豆腐此时更是了无兴趣。知道我挑食,从家里来的时候,妈妈特意从超市买了些我爱的佐粥小菜,吃饭的时候便也顺手摆上了桌。婆婆拿起看了一眼,随口提到自己刚腌了一盆酱黄瓜,但是觉得中午吃饭不适合上餐桌,就没摆上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不知怎地我忽然很想尝尝,就央婆婆给我盛了一小碟。碧绿的小黄瓜被酱渍得乌黑发亮,脱了盐分后略微有点收缩,像上了年纪的小老头。酱黄瓜中零星点缀着几片切开的大蒜,仍保留着微微的白,挟了一小条,入口那声“咔嚓”的脆响把食欲一下子勾了出来,一上午的舟车劳顿所积压的疲惫一扫而空。虽然有着不同的饮食习惯,酱黄瓜的味道却和妈妈做的毫无二致。就着这碟酱黄瓜,我喝下了一大碗粥,觉得不尽兴,又烤了个椒盐火烧配着吃了,越吃越开心。

吃过午饭,胖子和他妹妹去了胖子的姥姥家,我一直坐在房间看书,看得累了就习惯性地去厨房转了一圈,看婆婆正在准备明天早上做丸子汤要用的材料,便随口和她聊了几句,一回头瞥见灶台上的不锈钢盆里放着一条草鱼,忽然有些感动。婆婆一家素来不吃鱼,更是不会收拾鱼,但因为听说我爱吃鱼,便每次我临回家前都准备一条。这条好像就是公公婆婆一大早顶着寒风开着电动三轮去集市买的。想着来时在路边看到的结着冰碴的路面,不由得一阵心疼。结婚前所有人都告诉我婆婆和妈妈不一样,一旦结了婚就再也不能做公主了,我也是做足了心理准备嫁到胖子家的,现在却每每被这些温暖的小细节感动得防备尽失、溃不成军。

冬天日头很快就落下去了,没了阳光的庇护,温度很快降了下来,我坐在暖气房里吃着妈妈给我准备的零食,茶几上则摆满了婆婆给我买到的水果、坚果和小零食,婆婆依旧在外面为明天女儿出嫁的事情忙活。我不知道对婆婆而言,娶儿媳和嫁女儿各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却第一次觉得婆婆和妈妈或许并没有那么明显的区别。

图&文  丫米的小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