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粗又硬又大的法棍,是记忆里的一抹温柔

前几日,法棍申遗的话题引发了广大网民对法棍的热议,也触动了我记忆深处的法棍情结。

初到阿尔及利亚,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几乎每个食杂店门口都摆放着两个或者更多的大塑料箱子,里面或矗立或堆放着一堆法棍;饭店的每张桌子上都有一个篮子,里面是切成一段一段的法棍;路上的行人也常常拎着一个装着几根法棍的大塑料袋。

阿尔及利亚曾经是法属殖民地,所以一些饮食和生活习惯深受法国的影响。然而,作为中国人,刚开始真的难以接受将面包当作主食的饮食习惯。于是,每次到饭店吃饭,我都对服务员说:Le riz。这应该是当时我记得最好的一个法语单词,意思就是“米饭”。

所谓的米饭盛在盘子里,上面浇了些汤汁,旁边还有些土豆泥。不过当地的那种大米真心不敢恭维,颗粒非常散,一点儿粘性都没有,而且还比较硬。由于这个原因,我当时的主食也都是面食。

渐渐地,我开始接受并喜欢上了法棍。当地的一个朋友得知我对法棍的浓厚兴趣后,特地带我去一个制作法棍的面包厂观看法棍的制作过程。法棍的制作原料非常简单,就是面粉,水,酵母和盐。当天制作的法棍外皮酥脆,内芯绵软,由于没有添加任何香精,只有天然的麦香。

一次,我请当地的一个朋友来家里吃饭,吃完饭后,他说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吃饭时没吃法棍。他当时的年龄是40岁。他的这番话对我的触动特别大。

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独特的饮食习惯和饮食文化,唯我独尊,唯我独大,意欲以自己的饮食习惯为标准去框定和评价其他民族的饮食习惯,只能暴露出自己的孤陋寡闻和偏狭浅薄。饮食方面如是,其他方面又何尝不是如此?以宽容的眼光看待差异,用理解的心态去对待不同,这才是我们面对异域文化时应该秉持的态度吧。

随着和当地人接触的增多,我对法棍有了更深的了解。由于法棍是当地非常重要的民生食品,政府对之有补贴,一根法棍的售价相当于人民币一元钱。他们一日三餐不离法棍。

早餐,法棍可以搭配蜂蜜、果酱、巧克力酱或奶酪等,再佐以牛奶或咖啡。午餐和晚餐则是和沙拉或者他们传统的菜肴一起食用。饭店里的法棍都是免费供应的,他们把长长的法棍切成小段,放在篮子里,篮子里的法棍吃完了,可以再添。有的饭店则是那种迷你小法棍,免去了切段的麻烦。

爱上法棍后,我经常在上菜前就能消灭掉二、三段法棍,有种越吃越上瘾的感觉。用法棍蘸着当地传统的名为Chorba的汤吃,也非常好吃。

法棍吃法多多,可以从中间切开,夹进去一些加工过的菜、肉等,就变成了汉堡。把法棍切成一厘米厚的薄片,用烤箱烤一烤,吃起来酥酥脆脆的,别有一番风味。我也经常买来法棍当作主食,再炒个菜,做个汤就OK了。

回国后,念念不忘的不只有那些友好善良的当地朋友,还有从开始的不屑一顾到最后难以割舍的法棍。去很多超市寻找法棍,吃过后都很失望。多数都是外皮皮条,很难咬动,内芯也不够绵软。

在一家高档面包店买了一根20多元的蒜蓉法棍,由于刚刚出炉,而且添加了大量的黄油、香精和糖,确实很脆,很甜,很香,但是已然失去了法棍本该有的天然和质朴的本色。

法棍,如今只能凭借回忆才能咀嚼到那独特的酥脆和绵软。或许,我心心念念的并不是法棍,而是生命中那段难忘的异域生活经历吧。

文/ Lily
图/ Li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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