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煮肉的香味,在那个院子里多年不散

二十万吃货的精神故乡

一代人不懂一代人的难,一代人也不懂一代人的福气。就像有一天,我听外婆讲,挑水劈柴的静谧和自然灾害的无奈……

活在当下的很多人,已经不能想象,物质匮乏的窘迫,但那些年,因为一碗白水煮肉带来的满足感,是否也随时间飘逝了呢?

今晚,深夜君带来一个带着年代感的故事,一个关于白水煮肉的故事。

——深夜君

- 正文 -

我是70后,小的时候,物资匮乏,一年难得吃上几次肉。心心念念地盼着过年,可以美美地吃上一顿。

        

在过年前的几天,姥爷会去买上半扇猪,扛回来,剁成块,洗净备用,然后支起一口大铁锅,倒进多半锅的井水,把肉和骨头倒进去。下面把木头点燃大火烧开。这时水面飘起一层血沫,用勺子轻轻撇出,再加入一些井水,撒一把盐,盖上锅盖,再添一把柴,大火烧起来。

一会功夫,铁锅就沸腾起来,白色的肉汤翻滚着顶开锅盖。香味从缝隙中野蛮地冲出来,钻进鼻翼。我们早已按耐不住,把小脑袋伸了过来,瞬间就被白色的蒸汽笼罩住,这真是个幸福的时刻,闻着香味,又取了暖。

这时,烧火的姥姥拿着一根玉米秸佯装生气地敲着着我们的屁股,大声地喊着:火快把你们的裤腿烧了,快走开,要不过年的新衣服不会给你们穿。我们姐妹三个嬉笑着跑开,但肯定不会跑远,在不远处窃窃私语着,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大锅。

(图片来自:落莫然,原名为母亲与灶台)

        

就这样等啊等啊,感觉过了好久,在我们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姥爷对姥姥说了一声,差不多了,别烧了。我们立即又精神了起来,一窝蜂地跑过去,姥爷一伸手掀开锅盖,那白色肉汤裹挟着大块的肉和骨头以各种诱人的姿势翻呀滚呀。并散发着让人眩晕的香气。姥爷从屋里拿出几个大碗,用筷子从锅里挑出几块肉放进去,每个孩子一碗。

我们迫不及待地端着自己的碗跑进屋里开始大快朵颐。热腾腾的肉温暖着冻得冰凉的牙齿,安抚着渴望已久的味蕾。肉吃完后再细细地啃着骨头,不浪费一丝的食物,最后再喝上一勺肉汤。吃到最后已经是不慌不忙,慢慢地品尝,为了解腻,再倒些醋进去,那肉汤一下子就爽口了许多。

        

吃饱喝足后,天色就暗了下来,白色的蒸汽埋进了夜色里,渐渐模糊。

       

院子里的香味迟迟不散……一直漂在我的回忆里,在每个冬天的黄昏,想起已经走远的姥姥姥爷。

文 / 刘小青

图片 / 百度图片、落莫然

BGM / 逝年 – 夏小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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