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系两代父子的折耳根

二十万吃货的精神故乡

我看过很多人给食物定下不同的意义,快乐、享受、温暖、团聚、幸福、爱。不管是哪一种定义,都是彼时彼刻最真实的感受。

今天,深夜君为你带来一个关于折耳根的故事,在里面你可能能读出爱,读出想念,读出释怀。

——深夜君

3:47多希望时光驻留在您身上来自深夜谈吃

- 正文 -

 

“真的不再碰那折耳根了吗?”这话奶奶问过,姐姐问过,在除夕当天,妈妈在超市也和我问到。其实,回答这个问题的应该是爸爸,而相信他也时常这样问自己。

 

我是个典型的农村留守子女,小学之后,大学之前,都在老家和爷爷奶奶住一块。暑假去父母工作的城市,寒假则侯着父母以及那塞满一车的年货回老家。

 

待在老家的六年里,我曾一度以为老家的人都喜食折耳根,因为在这些日子里,无论寒暑,饭桌上每顿都有一碗凉拌折耳根,一大碗,一大洋碗。

 

爷爷极嗜此味,我对其到不是很感冒,只是奶奶说这有清热去火、健胃消食之效,吃饭时会间或来上几箸,却始终不解其味,倒是在炸洋芋里剁些放入,则甚是喜爱。

 

关于爷爷为何对折耳根情有独钟,我是知道的。以前爷爷不食此物,也不知此物。有一年父母回老家时带了许多来,此物腌渍在酱油、麻油、辣椒油和芫荽里,在老家的饭桌上第一次粉墨登场了,爷爷一直没有下箸于此,一顿饭终,才衔上一根,背着手,出去遛弯儿了。爸爸伸着脖子向外看去,那没嚼几下的折耳根被爷爷吐在了屋前的桑树下。

 

不知为何,父亲对此大感失望,伙同母亲,决意要“教会”爷爷吃这东西。

 

一开始,父亲将折耳根剁碎成泥,让妈妈在做菜时往每道菜里都放些,且逐日加量。奶奶嘴尖,第一天就吃出异样,我则看破不说破。一连三天过去了,爷爷对此竟浑然不觉。

 

父母便进行了二次尝试,开始往饭里也搁点儿。呃,仍旧没吃出味来,难怪爷爷茶喝的那么浓,他那茶杯,哪怕不放茶叶,白开水往里一倒,再出来就是一碗清茶。哈,好在父亲还准备了最后一招,即,将饭菜恢复正常,不往里搁折耳根了。爷爷这会儿反觉饭菜不对了,说不上来,只觉少了些滋味。

 

爸爸夹了一根折耳根往爷爷碗里送,“爸,您看是这滋味不?”爷爷细嚼一阵又来上一箸,“嗯,有味儿”。此后,这味便不绝于桌。

 

直到,爷爷去世。睹物思人,在爷爷走后,奶奶常会望着爷爷的水杯出神,而爸爸,却不再碰折耳根了。得有三年多了吧,家里再没有拌过折耳根,外面买来的凉菜里也不加折耳根,甚至在炸洋芋里,都不放它了。

 

“碰,腌它个一大洋碗”我拿起超市里一捆细嫩的折耳根向母亲应到。

 

晚上八点,待妈妈和姐姐卸下围裙,全家五口人在桌前悉数落座,而饭桌上,却不见菜,确实看不见,十二个菜都被大大小小的碟子罩着呢!

 

父亲道:“崇洋媚外。”

“这叫对美好的‘食’物充满期待,从我开始,一人揭一个菜。”姐姐回应。

 

我们一盘一盘地揭开盖,父亲揭开了最后一个菜,揭开后,父亲将盖碟拿在空中愣住了,坐在旁边的母亲双手立刻呈托举状,准备去接那个碟。好一会,父亲才将那碟子放下。

 

“这叫鱼腥草。”我说。

“是,是,我当然知道。”父亲夹起一根就往嘴里送。

母亲笑道,“大家快动筷子,动筷子。”

 

言罢,十只细箸一齐投向那一大洋碗鱼腥草。那暌违已久的折耳根,终以鱼腥草之名在除夕之夜重登饭桌,此后又是寒暑不绝。

 

父亲诱爷爷吃,我诱父亲吃,两代父子,折耳根系。

                                 

文 / 优兔比

图片 / 百度图片

BGM / oh father – Bodhi Jhon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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