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波象山的海鲜面前,鲍鱼龙虾都太low… | hǎo吃的城

二十万吃货的精神故乡

初识王白石,是因为一篇推文——有多少大都市,也不如这宁波三县好吃,当时觉得,企图在千来字里说三个县,简直暴殄天物。于是特意去勾搭了一阵,死活要把这几个县拆开来好好说说。所以才有了这第一个县,宁波象山!

舌尖第二季曾拍过象山,当时的代表食物,选的是象山年糕。素白之间按下一点红印,那个镜头的时代感占据了多少人心。然而除了米制品,象山还有富饶的海产,没有龙虾鲍鱼的豪物,确实黄鱼白蟹的天堂。

今天,就让王白石,带我们走一走,宁波三县之一:象山。

——深夜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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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吃过宁波的红膏炝蟹?

眼前这只清冷的红膏炝蟹道尽了宁波商帮的民国往事,低调,又有几份自骄。我最爱故乡的红膏炝蟹,正如她的历史,不似温州商人的喧闹,更无晋商的红墙轶事。

红膏炝蟹

生鲜的那一只硕大白蟹浸润盐水半晌,捞出,用刀切半,鲜红的蟹黄嵌在晶莹的蟹肉,是大岛由纪夫的那一抹猩红,是只是近黄昏的那一壶悲愁,此时,更应来一碗米饭,摒去芝麻和猪油,米粒和蟹肉,两相雪白相映,呈现出极简的美学韵味。

事实上,红膏炝蟹、猪油汤圆、臭冬瓜,是沿海城市宁波物质贫瘠的自然产物,简单实用,极强的适应性,在近代上海开埠后,大批宁波人北上,夹着一把尺子和剪刀,缔造财富帝国的传奇。

江南也有透骨新鲜的海鲜

诚然,论口感的层次和味蕾的激发来说宁波菜是远远不及粤菜和川菜的,但宁波菜依然有其独当一面的极简主义的特征。她不喜五味的充分融洽,偏爱鲜咸,唯咸,才是一切味道的肇源,也最能释放出味蕾的最原始的潜质。

有人说北方菜也很咸,很重口味,但北方菜更多是酸甜苦辣的杂烩,缺少宁波菜凛然的孤寂。我以为正宗的宁波菜,是潜藏在粗粝的劳动生活中,尤以象山饮食为代表,象山石浦的渔民把捕获的鱼虾置入海水中煮沸,戴蓑帽的妇女用利刀撬开牡蛎,取肉,塞入嘴里,鲜甜满口,也是一种豪放。

象山县是浙江宁波市下辖县,位于东海之滨,一向以海鲜出名,不过名声一直囿限于长江三角洲,实属可惜,象山的海鲜大多系小海鲜,龙虾、鲍鱼之类的豪物与其无缘,大黄鱼、鲳鱼、带鱼、鱿鱼、银蚶、白蟹、鲻鱼是其产擅场所在。

论海鲜的鲜滑和细腻,象山海鲜独有的口感远胜青岛海南之地,那边海鲜肉质粗糙,有的是东北的豪爽和南陲的风情,少了一份江南的韵味,有人一提起江南的美食,马上想到红烧狮子头、腌笃鲜、西湖醋鱼等,未料到江南也有一望无际的大海、透骨新鲜的海鲜料理。

象山美食:粗粝和纤柔的结合

顶顶大名的象山海鲜十六碗,是象山海鲜的集大成者。雪菜黄鱼、红烧望潮、淑芹汤鳗皆是其中杰出代表。但切不可以为象山饮食就是一海鲜,象山饮食特质有其夺人魂魄的魅力,你很难用一个定语来形容象山饮食的特质,它是粗砺和纤柔的悖论结合。

红烧望潮

说它粗砺,实则是来自海洋的澄澈,市区的清蒸小黄鱼往往加一点雪菜汁,象山不然,直接上锅清蒸,不添杂物,最妙的是在汪洋之中,苍茫之际,一艘渔船横亘海面,一大捞噗嗞噗嗞冒白沫的海蟹杂鱼倾盆铁锅,只见那海水肆意沸腾,和锅中的海鲜混为一物,接着,你务必立马掰下一只蟹腿,轻轻一抿,浸着鲜甜和咸鲜,洋溢海水特有的风情。

清蒸鲳鱼

说它纤柔,是说在米制品倾浸的独具匠心,譬如猪油汤圆,芝麻猪肉红豆等俗物一律摒弃,仅取脂腻的猪油和些许的桂花,一咬下去,满嘴的幽香和清香,余味绕齿。桂花与猪油,正如象山美食中的土豆和白蟹、鳗鱼和芹菜、蛋面和小黄鱼,皆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的料理绝配。

夹沙糕

象山饮食的悖逆现象不过是象山杂糅文化的一体两面。从地理位置来说,象山饮食恰是吴越文化和闵瓯文化的碰撞,而长期隶属宁波府,使象山文化整体趋向于宁波。

独特的象山饮食文化

很长时期,象山偏居宁波南边的一隅,虽有浙江最长的海岸线,无奈山高水长,人文历史相对比较封闭,反映在饮食上,形成了独特且繁杂的饮食特色。

我发现一个现象,越是文化相对发达的县域,其饮食文化相对简单,所谓君子远庖厨,比如余姚,作为四贤彰显的东南名邑,梁弄大糕和榨菜算是为数不多的特色,整体饮食较为一般。

而象山奉化宁海等地,依靠广袤的山地和海域,物采丰富,其饮食形态自然高宁波辖下的慈溪余姚等地不少。不少人又说,难道宁海不是多重文化的碰撞地么?可宁海没有象山那样辽阔的海域,少了文化的缓冲,来不及消化随即被一方同化。麦饺筒、麦饼、馏、大多临边的台州也有,而象山的蛋面、豆腐肉圆、马鲛鱼丸则是自身文化所哺育出来的经典料理。

蛋面

饮食不是单单的个体呈现,更多的是人文的蕴藉。象山是唱着号子的渔家子弟,是敢于拼搏的弄潮儿,豪爽、热情、大气、是象山人性格。我在回故乡的途中,明显感觉到一种浓郁的农耕氛围。在公交车上,你和我不是独立的个人所在,而是农村邻里关系,而食物更是其中的纽带,这条鲳鱼,那只白蟹,都会引起关系的热络。

海产,特殊的家常意味

濒临近海,食物,尤其是海产对于象山人来说具有某种特殊的家常意味。

一个60岁左右的农妇提着两白胶桶的蛏子和一杆秤,跌跌撞撞地笨拙上车,旋即引起同乡人的注意。这蛏子多少一斤?十块,十块,刚刚挖出来的,哎,累死了。什么?车抖秤不准,你自己回家称称看,你先拿着,待会儿给我钞票。

蛏子

农妇古铜色苦涩的脸,在口舌应付之际,又有一丝狡黠,随着车的摇晃,她倚在车上的一根钢管,支着身子,抓着蛏子,此时她正是全场的焦点,是乡情浓郁和味觉迸发的连接所在。

我看着这个农妇,哭笑不得,不过也随大流,忙不迭地凑上去买几斤,蛏子浸水半日,用清水加点盐巴稍微一煮,添点小葱,想必也是极好的。

文 /王白石

图片 /花瓣、图虫网、部分来自网络

BGM / 浪花一朵朵-任贤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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