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做出了完美的水波蛋

食堂里恼人的老口蛋黄

作为一个小电锅被宿管阿姨收走两次、至今不敢要回来的倒霉孩子,如果早上想补充点蛋白质,我不得不屈服于学校食堂的白煮蛋。

可它是多么令人绝望呀:

蠢笨的个头,莫名坚硬且难剥的外壳,坚韧弹牙如皮蛋,蛋白竟然还自带分层。更不用说外层发青、内里掉渣,口感令人联想到粉笔的老口蛋黄……

若是早餐时段销量不佳,午餐你还可以在炒菜中见到它的身影,只是想到都忍不住在齿间蹦出个脏话来。

想打打牙祭的话,我会跑去市里的轻食店,叫份班尼迪克蛋沙拉。可层层蔬菜上窝着的那颗漂亮的水波蛋,往往又因为从厨房到餐桌这短短几分钟的冷却,透出点腥气。不由得让人暗暗觉得,这花出去的几十大洋有些划不来。

有时也会苦恼,到底是我太过挑剔,还是鸡蛋这家伙真的太难料理,吃到一颗称心如意的蛋太难太难。

难寻一颗完美的鸡蛋

有次去女友家捣乱,看她熟练地掌勺做起“番茄炖牛腩”这种大菜,而我呢?只能像个纨绔子弟,倚着门框说些逗趣的漂亮话,装模作样地指点两下。我幽怨地感叹:“鸡蛋基本可以代表我荤菜料理的最高水平……”

这话虽然听来好笑,但仔细想想,鸡蛋可谓是最有性格的食材,会煮蛋已经是件让人得意的事了。

它可以朴素到每家每户的一餐一饭,也可以一转身,登上最高级餐厅的餐桌,它几乎可以搭配任何的食材,又不至于抢走它们的风头;也可以单独在料理中,大大方方地展现出自己美好的味道……这么看来,它俨然有些大家闺秀的风度不是吗?

我曾煮过一颗完美的水波蛋

直到如今,我还是妈妈眼里的厨房恐怖分子,可作为一个吃货,哪里放得下爸爸刚从老家带回来的笨鸡蛋?在心里天人交战许久,终于食欲熏心,下定决心违抗老妈“不许下厨”的圣旨。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迅速地接水、大火煮沸、放蛋、小火微焖,也不知道具体煮了多久,心里默念一声“成了!”便关火、移锅、轻轻用凉水一激……

迎着迅速冷却带来的白汽,我迫不及待地把蛋捞出,用餐刀小心翼翼在半腰磕出一圈缝,双手捏住两端,然后轻柔地豁开缝隙——一汪水波蛋跃然眼前!

用刀划开蛋白,犹如木桨破开水面,蛋黄不慌不忙地流出来……凑上去轻啜一口,蛋的鲜甜在舌尖爆炸,那感觉仿佛触电一般,在脑中噼里啪啦放起漫天烟花……

原来,这就是完美水波蛋的秘诀

我喜欢的美食家蔡澜曾率领团队探访保罗·博古斯,这位米其林三星大厨对一枚鸡蛋也有自己的见解——“每个人都有自己对事物的癖好,鸡蛋要几成熟,都应由吃的人做决定,要做到他认为最完美的鸡蛋,只能亲自来做。”

“而煮出一个随心所欲的蛋其实最难,一个懂得食物真味的人,是从自由的思想和个体的尊重出发的。”

是啊,越是简单的食材,越是蕴含无穷的变化。而味觉又是那样主观的东西,评判一颗鸡蛋是否“完美”,要动用的除了舌头,大概,还有心。

后来,我也曾尝试复制那天的水波蛋,可似乎再也找不到那个味道。

是哪里不一样了?

我想,大概就是那份“随心所欲”使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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