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单的夜里,看着可爱的日剧,喧闹的综艺,总是会想吃点什么。
一个人漂在海外时,总是想念祖国大好的地沟油味,活了一大把年纪,却始终不屑于吃各种辣椒酱、腌制咸菜的我,也终于在现实面前低下了头,乖乖投向老干妈的怀抱。彼时学业繁重,感情生活也进展不顺,与国内诸多小伙伴又存在时差,体内一股邪郁之气无法消散,整日郁郁烦躁想跳墙,只好在吃的上面,尽力做好来安慰自己。
原来受到鄙视的挂面,开始按斤地往回搬,更是把能买到口味的老干妈都买了一遍,挨个尝试。也是在那时,就创造了这种做法:白水煮面。水要放得少一点,刚好盖过面,煮好后加入一大勺老干妈。简单却极其让人有食欲,越吃越香,胃口全开。尝试了好多种之后,还是觉得辣油三丁的最合我的胃口。
再后面遇见了林妹妹,她对此做法也有深有同感,顿时两人不免生了一股惺惺相惜,英雄所见略同之感。可见呀,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是多么奇妙呢。
有段时间,新闻报道说有人常年吃各类辣椒酱得了胃癌。听到那则新闻,我顿觉生命无常,惜命之情从脚底板窜上了脑瓜顶,发誓要挥泪告别老干妈。但是告别了老干妈的白水面,着实难以下咽。于是,我又陆续开始开发新吃法,比如加鸡蛋,加紫菜,加西红柿,加黄瓜,加油菜……
那时超市里还有卖那种洗好了的袋装蔬菜,将它买回来加在白水面里,出锅前淋上点香油、酱油,再加点葱花,有时候酱点事先弄好的几片牛肉。这样的搭配腾在碗里也是颇美的,但是总觉得味道上差了点什么。后来,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慢慢变成一个重口味的人,无辣不欢。看来,白水面对我而言,已经是断断不能离了老干妈。
工作之后,自己下厨的时间少之又少,在外觥筹交错之余,还是十分想念自家厨房做出来的味道。那种味道,简单,却令人踏实安心。身边的很多人不愿在家开火做饭,觉得麻烦,觉得收拾残局比做饭本身更累。
而对我而言,如果有时间,还是愿意赶回家,虽然我也就烧那么一锅白水,煮点面,下点老干妈。可却极其享受这个过程,这个味道带给的我那种宁静与温暖。蔬菜有时不宜保存,老干妈却可以久存。于是呢,老干妈也成了我的常备品。不论何时何地,刮风下雨,或者饥肠辘辘,当我知道家里还有面还有老干妈时,就会莫名觉得很心安。
然而当老干妈被我奉为至宝的快手人间美味,却找不到一个人能与我共享。喜欢吃肉的,偏偏爱鸡汤牛肉汤底,喜欢素净的,却嫌老干妈过于咸辣。回首常常相伴吃饭的人儿,却无人可以同食同爱老干妈。虽然老干妈,也谈不上什么人间饕餮,但总觉得只有独处时才能做给自己吃。如果偶尔幸会,碰上有朋友说也爱吃此口,我都会开心半天。仿佛在发掘出能和我一起吃老干妈的人儿,一下子就上升到人生得一知己的高度。
孤独恒常如新,只有你,老干妈,我不能没有你。
文/爱因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