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碗白米饭

西南地区,主食还是米饭。米不是上品,从稻田里出来,脱壳后细长,不亮,自有一股泥土风味。

不知什么时候起,总觉不吃白米饭就像没有进食过。上了大学,北方的米也好吃,只是食堂里的白米饭总是不热。不热的米饭,无论配上什么可口的菜,总是差点儿滋味。米饭不冒热气,就像人没有了梦想。

夜深人静,肚子空空。这时就会开始想念小时候妈妈做的饭团,或是酱油拌饭。

不同于日式三角饭团,妈妈的饭团是下水煮到将熟未熟之时捞起,憋干米汤,用手捏制成团即可。热腾腾白生生,咬一口甘甜清香。那大概是梦里最温柔的美味。酱油拌饭也好,也简单。饭刚煮好,米粒稍微胶着,略软些我更喜欢。大米发着光,亮亮的盛到瓷碗里,老妈亲自熬制的老猪油一小勺,不腻不伤,只增米饭肥美滋味。黄豆酱油,也是乡下古法酿制,最多两勺,就把一碗米饭拌得又香又甜。

不过时至今日,煮饭用了电饭锅,老家的黄豆酱油也早就寡淡,这滋味,已是许久未尝了。或许,以后也不会再尝到。

现在吃的米,越发精细,口感自是不同。然而,白米饭还是白米饭。

走得越来越久,吃过的食物越来越丰富。但白米饭,仍然是这不算温暖的世间给我的最好慰籍。

那时候,恋情和学业的梦想一同破灭,觉得日子实在暗淡无光。一个人蜗居帝都,终日如同游魂。钱也不多了,经常啃馒头就火烧。

打定主意离开的时候,去某个连锁店吃了一碗排骨蒸饭。排骨油亮,白米饭每颗米粒都滚圆新鲜,膨胀出的生命力简直让我想落泪。我一边吃那碗饭一边鼻酸,一个人在角落里终于忍不住滚滚的流下眼泪来。白米饭依旧是白米饭,好吃得不得了!

回到家乡,开始和最好的朋友“相依为命”。起初并不顺利,好友爱做饭,总是能用食物抚慰人心。某日她做寿司,用东北大米,一锅饭煮好,香气四溢。寻着味儿我去厨房,她正切黄瓜。我突发奇想,要吃黄瓜片盖饭。磨着她帮我粗粗切了瓜片,绿油油地盖在热热的米饭上,一口气吃了一碗。黄瓜片清香,和软糯香甜的白米饭意外合拍。朋友笑我,也是吃货多奇葩!大概是,若为米饭故,节操当然可抛!

如今是过着上班下班的清淡日子,收工回家就成了一摊烂泥不想动弹,这时候觉得吃一碗热气腾腾的米饭实在是幸福,哪怕是拌老干妈呢!像是过这日子,只要有希望,哪怕暂时心塞。这样一看,白米饭于我,真是如同希望一般美好了!

文/子元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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