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蛋炒饭的味道

从小爸爸妈妈就教育我不要不吃早饭,妈妈常说不吃早饭是好多病的起源,年纪轻轻的不爱惜身体长大了要受罪之类的话,在这种疯狂灌输下我养成了不吃早饭就过不好一天的习惯。离家在外求学工作的日子说不上艰苦,但总归是没有家里那么舒心的。在欧洲求学时,迷上了各式各样的三明治,前一天准备好或者时间充裕第二天早上起来现做都很方便,再配上一杯果汁或者牛奶,伴着清晨洒进的阳光,每天还真像电影里的情节。可是吃了一段时间问题就来了,可能是我东方的胃还是不习惯各式奶酪酱料甜腻的感觉,竟然要在每天早上吃三明治之余佐几口国产咸菜才能下咽,真是堪称土洋结合的典范了。有那么一瞬间我就突然怀念起爸爸做的蛋炒饭。

于是乎每天早晨开始回归中餐行列,我自诩厨艺尚佳,很多大菜都烧过,朋友们也都赞不绝口,一碗小小的蛋炒饭自然不在话下。按照记忆中爸爸做蛋炒饭的材料和程序,鸡蛋,葱花,隔夜剩饭。油烧热,加打好的鸡蛋炒散,加隔夜剩饭,把米饭炒开,加葱花、盐、翻炒均匀,出锅前淋少许香油提香。咦,怎么吃起来不是爸爸做的那个味道呢,卖相上也不如老爸做的好看。后来我又尝试了许多次,无一次像爸爸的味道,不过每次风格到是很统一,到搞出了我自己的风格。再后来炒给蒋先生吃,他不赞同我的做法,“你炒蛋炒饭怎么能不放酱油呢”“谁家炒蛋炒饭还放酱油啊”我急赤白脸的争辩道“我爸就是这种炒法,不放酱油!我就是没继承好我爸的炒法,有机会让你见识一下我爸的蛋炒饭”,蒋先生笑笑不置可否。

没想到时隔不久因为家里亲人离世,我俩匆匆回家,爸爸忙前忙后没空管我们,在我们要返程的那个清晨,他还歉意的跟蒋先生表示家里太忙照顾不周,我在旁边起花腔,“早上炒个蛋炒饭算在家里吃过了嘛”,老爸爽快答应,蒋先生如获至宝,听我吹嘘了那么久的蛋炒饭他也好想尝尝。老爸随即转身进厨房,一边跟我们聊着天,一边忙活着,我好似都没听到什么响动,全然没有一般人家里做饭那种叮叮当当的慌乱感,然后饭就上桌了。那是怎样一碗饭呀,油包裹着每一颗米粒,蛋碎的大小密度适中,色泽金黄油亮,散乱的与米饭交织在一起,期间点点透出嫩绿的葱花,一股热气从碗顶升起。伴随着米、蛋、葱花的香气蒋先生一口气吃了两碗,还没吃够,最后把我的那一碗也分出去了一半,从此对我爸的蛋炒饭心服口服。

我曾经很认真严肃的跟老爸讨论过这个问题,“你到底放什么了嘛,为什么我做不出来那个味”老爸神秘一笑“或许你就少放了点耐心进去”。香料堆砌出来的厨艺在一碗蛋炒饭面前彻底败下阵来。做过了很多东坡肉,却依然炒不好这一碗蛋炒饭。

文/爱因斯子
图/Yue Tian  循CC协议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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