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街边小吃一直有着浓厚的情结,尤其是在夜晚行走时,路过一个个写着“特色鸭肠米线”的小招牌和招牌下一个个沸腾的砂锅,垂涎欲滴。或是根本没有招牌,仅仅是一个铁皮订成的小推车,被鹅黄的灯光点亮,上面摆着各式蔬菜和一口炒菜的铁锅,老板也是厨师,大火上挥动着铁勺,还招呼着来往的人。旁边几张桌子,两个男人配了两瓶啤酒,桌上一碟青椒炒肉丝,点缀着数颗红色的辣椒。
这样的场景,让我很想融入其中。
浩哥常和朋友们在奥体中心相聚,男生之间打打篮球说说笑话。我也总愿意陪着他,看他的“一颦一笑”。和我在一起的他,和他自己的朋友相处时是不一样的。那时的他更率性、真实、果断,更像个男人。
我们总是玩儿到很晚,时间的流逝意味着空腹和味蕾的抗议。我拉着他撒娇道:“你陪我去吃咱们家附近的莴笋炒肉丝好不好?”他总是干脆地答应,也不管我是否在十分钟之前立下“誓言”为了减肥不再吃夜宵。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家附近的公交车站旁的一块人行道,因为面积较大,晚上就被小摊们占据了。电线缠绕在树干之间,每两颗树干之间吊着一盏散发着鹅黄光亮的电灯。夜色里,小摊们在灯下生存。推着车来,摆上盛着萝卜丝、木耳丝、肉丝等五颜六色各式食物的塑料篮子,最重要的是,灶下接上煤气罐子,再摆上一口炒菜的铁锅。
这是一口神奇的锅,小时候,我总以为从它那里可以做出所有的菜。我喜欢锅下的那一束大火,喜欢勺子和它碰撞时发出的声音,喜欢被切成丝儿的蔬菜和肉在锅里翻滚,喜欢它们被盛在盘子里端上桌后冒出的热气。喜欢那样的烟火气息,那样的江湖味道我觉得最好。
已是凌晨了,出租车停靠路旁,我们径直向灯下那位带着帽子的大叔走去,我们是他的常客。“妹儿吃什么?”他向往常一样笑问。“莴笋肉丝炒饭,少一点饭,我还是不想长太胖了,可以多放泡椒啦。”又是大火中一阵勺子和铁锅的“舞蹈”,食物被盛入圆盘放在我面前,还插着一个小勺子。米粒、莴笋丝和肉丝一起入口咀嚼,清脆和柔软的口感同时袭来。
一盘子下肚,慰藉的不是我深夜的胃,还有疲惫的心灵。鹅黄灯光下,我看着大叔挥勺舀着油盐酱醋的身影,觉得温暖而简单。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夜色里,行人匆匆,有多少颗心是感到温暖而满足的?他们也许是被焦虑和愤懑填满了,但那些本应装着温情和美好的地方,也许和辘辘饥肠一样,等待着被填补。
文/李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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