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坛想念一碗墨鱼排骨汤

我沿着这条青石大道穿过初冬时节的苍青矮松,旁边的青石空地上,有人吟唱着平平仄仄的歌谣。我忽然觉得这大道太长,不知道是否能在夜黑之前走到你所徘徊的老树?

初来地坛,枫树下的空竹,天上飘摇的风筝,远处传来的马球敲击声,整齐划一的太极,瑟瑟寒风中里的一局棋,对面跑步而来的大爷让我下意识地以为我的到来还是清晨。松柏依然青翠,只是黄昏的流光暗了它。就这样的想起来了史铁生,高中时学的那篇课文,以及念书时老妈常常煲的汤。

“味道是最说不清楚的。味道不能写只能闻,要你身临其境去闻才能明了。味道甚至是难于记忆的,只有你又闻到它你才能记起它的全部情感和意蕴。所以我常常要到那园子里去。”

墨鱼排骨汤是老妈最拿手的一道菜。每当煲汤时,那墨鱼的鲜香混合着排骨的肉香,总是让我雀跃地等候着开锅的一刻。如今进了社会,想起家时,这味道就在记忆中荡漾,所以我也学会了做这道汤。

走着走着,就给老妈打了个电话,听着老妈的絮絮叨叨,就觉得生活还没有那么糟。就像你煲汤,先将干瘪的墨鱼干凉水刷洗浸泡再切段,过掉排骨的血水,混合抓捏,然后焖在瓦罐中,经历着一段黑暗,才有着出锅时的美好。

鞋地沾着旧尘,前头迎着新泥,摊开手掌。暮色又深了些,园中大都是老年人,那阳光给予的温暖,看起来像是一张张泛黄的旧照。抽着陀螺的大爷是不是在怀念着小时的春光呢?给鸽子投食的大妈是不是想起了年青时白衣飘飘的肆意笑脸?而那群围着商量要准备一个相亲会的三姑二姨老舅舅是不是也怀念起了春衫菲薄的青春记忆?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一段故事,寒风将枯叶从树上揉落,来年还能再萌发新的枝芽,你,要听故事吗?

时光能证明一切也能洗刷一切,或许行年渐晚,才能知道能留在记忆中的味道是多么的难得。我们总是把旺盛的青春留给了道路,以至于忽略了身边的亲人,在自己还能眼所能见耳所能听的时候,不如去煲一锅汤吧。阳光被黄昏收走了,冬日的夜来得这么早。

我希望这汤可以取暖,不那么寒。

文  Sciva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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