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饼一块五,凉皮四块,大碗的,加起来五块五。
这就是“北关烧饼”和凉皮的身价。
在北关这个平静的小地方,那里的人无论你是饱饱寻觅还是饥不择食,能吃上“北关烧饼”和凉皮这对绝佳搭档,都被认为是一件十分舒服惬意的事情,特别是在夏天这整年四分之一的季节里,它们的粉墨登场是一种惊喜。它没有那些山珍海味般的雍容奢华身份,但却的的确确让我们吃出了生生不息的淡然与平和,品出了源源不断的热爱兼和谐。
北关是一个小镇,烧饼是一种小吃,与烧饼的相遇便是一种土生土长的缘分。从我记事起,北关烧饼都是一种热销品,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烧饼揣在的手中,然后一口又一口,满嘴的清香与咸香,溢满满足喜悦,充满幸福等待。一来美味上口,二来价格便宜,价廉物美。
“北关烧饼”的特色之一在于做法。师傅一手好活。一剂面团在他手里鬼斧神工的“把玩”之下,瞬间被征服得圆润有型,筋道软腻,随后用刀刃在圆形的面片边缘再砍上旋转方向一致的刀花,然后用手的反面沾点油润润亮堂堂的白芝麻粒排在烧饼的正面,每个芝麻都显得那么的错落有致,大有大珠小珠落玉盘之美感。其实在这之前还有一道重要的程序,那就是师傅们会在面饼的中间揉进去蘸满芝麻酱(师傅们的独特配方,更干稠)的小面团作为烧饼的正反分隔夹层,这最后一道就是放进热气腾腾的锅炉里,烘烤等待焦香。
北关烧饼的烤炉是把烧饼贴烤在上面的那种,火气向上升腾,相比于四周受热的锅下烤炉来讲,它受热更快,两三分钟就可出炉。出炉的烧饼,膨胀而成的圆嘟嘟的脸面,焦脆嫩香,肤色烤黄如棕,咬一口上去,一股热气瞬间从内夹层里冒出来,五香肆溢,浮想联翩。
小镇发展很快,出现过不同制式的北关烧饼。可能是创新者想打破原来的观念垄断,出现的有长条形状的烧饼,味道也增加到有甜味烧饼等等,可是乡亲们好像并不买账,这些制式的烧饼只是昙花一现,再不见其踪影。大家受传统口味的熏陶与影响,已经形成了一种特定的烧饼认知感:圆形的,五香口味,如此,便好。
北关卖烧饼的有很多,妈妈唯独喜欢去老十字街东角去买。呵呵,我记得那位师傅姓王,因为牌子上标着“王记”俩字。师傅我从小就熟悉,他已经做了二十多年的烧饼,味道正宗自然不必多说,妈妈更是习惯了这里的味道,朴实淳香。
后来在外求学工作多年,很少亲自去买王师傅的烧饼。最近一次回家,我亲自去买他的烧饼,王师傅很惊讶,说太长时间没有见到我了。我更惊讶,原来成长的另一种味道是从人之壮年到鬓上染霜,二十年味道没变,人却易老。
我想如果有一档《舌尖上的烧饼》或者《中国好烧饼》栏目的话,王师傅的职业生涯应该值得好好挖掘一下,而且非他莫属。
北关烧饼是妈妈传递爱的载体,延续了二十年,还将继续,她的后大半辈子。小时候买给我,长大后每次回家也必定会给我买上几个,现在仍是。只不过妈妈现在会在里面的空心夹层里再加上牛肉啊或鸡蛋什么的,然而也许我不是那种有口福的命,也许在小时候的贫苦年代里我已经养成并且习惯了那种北关烧饼单个的单纯味道,而对于这种加东西的烧饼其实并不感冒,反而不太喜欢去吃,因为我害怕吃不出那种童年及成长中的味道。
关于烧饼的最佳拍档,凉皮的角色不可抹杀,定位就像NBA乔丹和皮蓬,少了其中任何一个,都不能显露夺冠本色。
清凉,嫩白,滑而不腻,美味是其主要特色。炎热的内陆小镇,清风不徐来,稍显燥热是现实的状态。叫俩烧饼,来份凉皮,随着“好嘞”掷地有声的回应,一切靠谱有戏,等着吧,瞧好吧。随后一碗夯实的凉皮就坐落在你的面前,顿时食欲大发,入口:就这个feel,倍爽!
关于里面的搭配,众多其它地方的凉皮,有的会放豆芽、青椒丁、芹菜段、炸花生米甚至还有芝麻粒等等。这里的凉皮只有一般常见的黄瓜丝、面筋块,还有书名叫“芫荽”的香菜(方言叫菁芪),其次便无其它。最重要的一环在于汤汁和芝麻酱,汤汁由芥末水、蒜水、大料水、醋水组成,然后在加上汤汁之后再淋上适量的芝麻酱,搅拌即食之有味。当然根据个人口味或重或轻的差异,还有自助调料,小磨香油、醋、盐、辣椒油等都可选择加入。
从地方味、地方特色的角度来概括,简约朴实,含蓄清新,不够阔绰却也清爽可以作为它特有的标签吧。
如果说“中国梦”是美好与宏大的,那么“美食梦”之于我便是美味与真实贴切的。即使现在在外面奔波,不能常常吃到正宗故乡特色的烧饼与凉皮,可是只要一看到烧饼与凉皮,舌尖的味蕾闪电般的便会被夹杂着那种记忆与味道席卷开来,以至于奋不顾身的结果是:全身而陷。
记得有过的和家人吃烧饼凉皮的日子,弥足珍贵,以后坚持把这种传统发扬下去,铸就美好生活瞬间,凝结幸福点滴,留作难忘回忆。
如果身体和灵魂总有一个在路上的话,我想说:在去吃烧饼凉皮的路上,这俩都在。
图&文 高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