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碗直抵灵魂的红烧肉

“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你会做什么?”

“吃很多好吃的,叫上最好的朋友一起。” 

——《海鸥食堂》

被迫做一只吃素的兔子

在我记忆里,对吃的要求及欲望最强烈的时候是2014年。

刚毕业那会在一家生鲜电商公司工作,每天要跟各种水果、蔬菜、海鲜、奶制品打交道。

许是沾了工作的便利,时不时会有采购经理邀请大家一起品鉴新品,时不时又会有某个同事带来自己炒的腊肉饭、做的蛋糕、饼干。

当时公司的仓库每天会有一批瑕疵的蔬菜拉回公司,人事部的姐姐们就把这些报损蔬菜便宜卖给员工。

这个福利简直拯救了大多数人的吃饭问题,至少省了很多去菜市场买菜的时间。虽说是有瑕疵,可无非就是包装有损,马上到货架期之类的,影响售卖但不影响食用。

那个时候,我觉得烧得一手好菜还能让别人品尝简直是一件酷毙了的事情。也因着这打折蔬菜的机缘,我决定要学习下厨房。

早早地到菜市场买来上好的带皮五花肉,切成麻将似的方块儿。很多人听见肥肉二字便会退避三舍,可我看到这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时,舌尖便仿佛能感受到它独特的丰腴甘香。

切好的五花肉冷水下锅,倒进些许花雕酒,再放些葱段,大火煮开。五花肉的肉皮才刚刚收紧,纯粹的肉香便已在厨房中肆意弥漫了。

每天买一份土豆、一份四季豆和一份青菜回家,土豆和四季豆切成小丁。在油锅最热的时候倒进去,伴着油烟蔬菜丁已被煸出浓浓的香味出来了。

加些许清水,滴几滴生抽焖一会儿,这样更提味儿。最后放一勺万能的老干妈,略略翻炒便可以出锅了。

最后来一份蒜蓉炒青菜,就是我的晚餐了。

对,没有荤菜。

因为那时我还不会做荤菜。

做出一碗直抵灵魂的红烧肉

后来,自觉一直当一只吃素的兔子也不是办法,于是决定至少要把最爱吃的红烧肉学会才行。

早早地到菜市场买来上好的带皮五花肉,切成麻将似的方块儿。很多人听见肥肉二字便会退避三舍,可我看到这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时,舌尖便仿佛能感受到它独特的丰腴甘香。

切好的五花肉冷水下锅,倒进些许花雕酒,再放些葱段,大火煮开。五花肉的肉皮才刚刚收紧,纯粹的肉香便已在厨房中肆意弥漫了。

接下来是我最开心的时候。

下油锅,放一大块的冰糖,用最小火慢慢炒制。炒糖色或许是最不适合心急的人的活计——若是只想一味地图快而开了大火,你尝到的可就不是冰糖的清甜,而是焦糊的苦涩了。

等糖全然溶化,这才将八角、姜、干辣椒、葱段放进锅里慢慢煸炒,香料的香味渐渐渗到了油里。

这时候放进焯好的五花肉,反复翻炒。这也个需要耐心的活计,需得不停地翻炒,手不能停。如此肉皮才能脆而不焦,香料的滋味也才能渗到肉里头去。

等五花肉变得金黄喷香,用老抽、生抽、蚝油、料酒调一碗汁,趁着锅最热的时候倒下去,马上掀起一阵香浓的烟雾。

稍稍煸炒,让每块五花肉都挂上香浓的酱汁,再加入没过肉块的温水小火慢炖,直到酱汁变得红亮浓郁。

做红烧肉的那一天,我的晚饭总是很简单。一碗红烧肉,一盘清淡的蔬菜,一碗白饭,已然足矣。

我坐在饭桌一角,捧起那碗还在腾着雾气的香糯米饭,夹起一块诱人的红烧肉。红烧肉在唇齿之间,有着丰腴浓郁的口感,却又不过分腻人。

那一刻,我似乎懂得了,何为“悦己”。

没有事情比取悦自己更重要

我喜欢做复杂但又有步骤可循的菜,就像这道红烧肉。因为当你完全进入做饭的那个模式时,世界便只有自己和自己。

与一堆新鲜的食材独处的时候,哪怕再伤心的事情都干扰不了你的情绪。即使是一个人吃饭,也不会再感到孤独,那种幸福感是油然而发的。

我每天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在家做饭的那几个小时。只有在那个时候,我才是完全真实的自己,不用考虑工作,不用考虑房租,不用考虑快要见底的工资。

后来,我离开了那家生鲜公司,搬了家,从北京的最东边搬到了最北边。到了现在,我已经回忆不起来在段时间发生的事。

唯独我独自在厨房忙活,照着手机里的菜谱一点一点准备食材,花3个小时完成一部“巨作”的小事,每一个细节我都依稀记得。

看过《海鸥食堂》后,突然想明白一件事——假使生活已无半点牵挂时,什么事情可以让你更愉悦?

答案是:享受美食。

电影中,有一个可以从日本只身跑芬兰开饭店的女人,有一个背着包就独自前往芬兰旅游的女人,还有一个只为去芬兰看森林的女人。

当三个女人在这家简单干净的饭店相遇,将各自的洒脱、独立、安静与平和通通展露无遗时,才明白……

这世间竟没有任何事情比取悦自己更重要。

其实最好的减肥药,是年轻…

我曾看过一部有鲜肉有美食有汗水的日本电影——强风吹拂(风が强く吹いている),电影里负伤的长跑天才灰二带着他物色的九个队员,参加箱根马拉松大赛。

屏幕上,满是食物和少年奔跑的画面。

奔跑,从一份咖喱饭开始

“我想告诉你一个就算没有钱,也能吃饱饭的方法。”

电影的开头,清濑灰二对正狼吞虎咽咖喱饭的藏原走这样说,接着两个少年就开始为逃单疯狂奔跑。

故事其实近乎老套:多年前负伤的长跑天才灰二,带领他物色的九个队员参加箱根接力马拉松大赛,在旁人的不屑中挑战这个曾遥不可及的梦想。

年轻的身体是饥饿的代名词

电影里有这样一个场景,杂乱昏暗的男生宿舍里正为藏原走举办欢迎会,大家围坐着吃火锅,一个热乎乎的柴鱼昆布锅是满满的蔬菜和细面,另一大锅味增豚骨锅里下满切块豪放的青鱼,这是一场饕餮盛宴。

“这是第二碗了。”

“吃这个补充能量!”

“还是火锅好,耐消化。”

“青鱼就是好啊,啤酒呢?”

菜盘、饭碗和阵阵喧闹声在火锅上升的热气中来来去去,温暖和充实了每一个人的胃和青春。

接着队长灰二宣布要冲击箱根长跑大赛的决定,虽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第二天清晨这帮年轻人还是准时出现在楼下,正式开始了长跑训练,就这样一路跑到了富士山下的终点。

食物供给的能量不只流动在血液中,更能够转换成为心里的能量,只要吃饱了,就觉得有了完成挑战的信心。

年轻的身体像一台崭新精良的机器,鲜少疲劳,只要吃得下就跑得动,运转高速效率极佳,饥饿感往往是一种常态。而对食物追求的第一位也往往不是品质或味道,而是扎实质朴的饱足感。

那一份来自咖喱的饱足感

咖喱是长跑队男孩,也是我最爱的食物之一。因为我一直相信能用来配饭是对食物最高程度的肯定。“只要有它,就着白饭我都能吃饱。”这句话里包含一种洗净铅华之后仍然挚爱的深情。

人总要吃饭,就像人总要活着一样,而配饭物就是那个在一无所有的状况下支撑着你继续走下去的东西。

以变态收集癖闻名的《BRUTUS》曾花了整整一期杂志100多页整理和评比日本的各牌酱菜。有人觉得很无聊,我觉得那是因为他们都没意识到:

无论是酱菜之于日本人,泡菜之于韩国人,还是老干妈之于中国人,都称得上是推动民族发展的伟大发明。

而咖喱配起饭来远比酱菜更让人感到安慰,它因此成为我读研时最常为自己做的食物。

日式盒装咖喱块的辣度一般分为五级,中辣等级刚好矜持又不失热情。无需调味的咖喱块几乎可以配合任何的蔬菜和肉类,堪称零失误料理典范,方便、美味,但最重要的还是能吃饱。

我在台中念书,写论文的过程像是一场长跑。

虽然知道总会有一个终点,但如果不一鼓作气拼命往前跑的话,往往会有半途放弃的危险。从早晨到深夜,在电脑前的十几小时明明一动没动,身体却呈现出跋山涉水之后的疲惫和饥渴。

这时候唯一能拯救我的就是一碗热气腾腾的咖喱饭。

虽然单独也可以下饭,但我要切下一整块澳洲沙朗,牛筋都在咖喱里炖到软烂;我要萝卜被煮出植物根茎独有的清甜味道,马铃薯也只剩下最温柔的软糯。

我一点也不想管那些油脂淀粉碳水化合物到底超过2000大卡多少,2000大卡在巨大的饥饿感面前只是最苍白无意义的数字。

这份咖喱饭会提供我一个人努力到深夜的能量,就像长跑运动员,明知路途遥远却可以步伐坚定。

那时的我们吃到最撑,也跑到最远

日本的青春片无论讲什么,总是能轻易给人会心一击:永远在抽烟的留级学长、一本正经的法学系同学、整天躲在房间看漫画的宅男…每一个角色都熟悉得好像在我们的青春里出现过。

里饰演藏原走的林遣都,当时确实是嫩地能掐出水来、货真价实的十九岁。在那样的年纪里,我们有很多记忆与吃撑有关:

失恋时和室友去自助餐厅化悲痛为食欲,吃到扶墙出来;一有人请客吃饭就轻易尝试放纵的滋味;半夜撸串一定要刷新上一次的记录……

因为这是一场关于汲取和付出的生命运动,而年轻的意义就在于把这两者都做到极致——吃到最撑,也跑到最远。

在那样的时日里,身体里不停催生出来的饥饿感,也不停的消耗,仿佛年轻就是最好的减肥药,我们永远吃不饱,也永远吃不胖。

我们也总会怀念那样的日子,一根筋往前冲,只想着完成自己的梦想,似乎这样,青春才不会有什么遗憾,就像电影的结尾,灰二拖着伤腿跑过终点后说:

“我们看到了顶峰,这种感觉极好。”

越南米粉问题上,也许奥巴马都不是我对手

今天的腾讯新闻里,总统界的逗逼担当奥巴马宝宝,出现在了越南首都河内的一家小店,呆萌地吃起了越南河粉(phở)。

隔着新闻照片都能嗅到热带空气里,牛肉的喷鲜,河粉的弹滑,薄荷柠檬的清爽,鱼露的腥香。

这家位于黎文修街、名为“香莲”的一家扎粉店,和大多数越南街边食档一样:

彩得略显俗气的招牌,门口供制作的推车,只能放几张小桌的空间,以及人来人去的桌面上,卖相简单的越南河粉,和翠色蓬松的枝条。

如今的越南河粉,约源于上世纪20年代的河内。直到50年代,才缓慢传到南部西贡(今胡志明)。

越南河粉分为四部分:汤头、粉、肉、配料。

汤头多为牛骨加盐熬制,看似清淡,入口却沉郁浓鲜。不同地区会根据地区习惯增加洋葱、糖、胡椒粉、辣椒、八角草、果等等。

河粉蒸熟后,切割成或宽或窄的扁条,冷却凉存,待客人点单,才入汤略滚后盛出。时间的精妙把控,使得粉条洁白微透、软而不断、弹而不生。

肉类多选生/熟牛肉片或牛肉丸,入汤即入味。配料则能挑逗起热带季风区永远炎夏的食欲:豆芽菜、芫荽、柠檬草/片、鱼露、紫苏、薄荷叶必不可少。

汤浓、肉鲜、草本清雅,叠加出越南河粉特有的滋味。 

另外,越南的檬粉也值得一提。

它更似中国的米粉,细长圆条,莹泽透亮。可冷食或热炒,多用于捞起的做法。拌上烤肉等,淋上酸甜辣味主打的酱汁,口感活泼明快,是河粉馥郁口味的补充。

多年前的一个春末初夏,还在念书的我和闺蜜Sally相约,从越南南部入境,一路北上中部。

十几天的旅途,五个驿站,被味觉所指引,在相似于奥巴马河内用餐的路边小店,吃了5碗和他不一样的越南河粉。

第一碗河粉叫西贡 Sài Gòn

三月末是凉季的尾巴,灼阳散去的傍晚,抵到胡志明机场。

两个女生紧紧把书包抱在胸前,耳畔还是国内新闻里对胡志明治安的恶评。

安顿好后,小心怯怯地出门觅食。却在第一个转角巷口,被一阵荡漾味觉的肉欲香气镇住:

油腻的露天墙角铺子,挽着裤腿的当地人和鬼佬正在食用晚餐,而我们的第一碗越南河粉,在这里启齿。

大碗生牛肉粉上桌,看似清寡,入口却意外甘鲜。

来不及细品,呼呼几下空碗,此前警觉的身体彼时像被熨斗碾过一样,一点点舒展开,所有的紧张和顾虑也渐次消散。

我们重新将书包挂在身后,西贡,这个昔日东方的小巴黎,像这碗汤头浓郁的河粉一样。

透过低矮斑驳的屋墙,在眼前展开内核里风情依然的脉络:

街道上的摩托大军呼啸交织,鸣笛刺耳不息,无序的混乱里暗藏有序的频率;

昔日殖民建筑群,褪去了不耻的历史意味,残余的缤纷色块,蓬勃得与这破败又新生的城市气息共鸣;

舒朗的绿荫公园与被电线切割的小巷毗邻;

最奢侈的商店和最简陋的贫民区各自安存一隅;

湄公河畔,如约而至的落日,给血脉沸腾的城市带来又一轮安息……

少女的驿马心,就这样在越南留下第一步脚印。

第二碗河粉叫美奈 Mũi Né

从西贡到美奈。 

路途并不遥远,但闲散的司机途中多次停靠,只为去路边喝一杯又一杯咖啡。抵达时已夜幕。

在西贡因多元文化冲击而略感紧绷的神经,在海浪的声音里,倏然舒缓下来。次日漫步,从西到东漫长的海岸线不见尽头,海岸的一侧深藏在灌木里的各式villa。

那一年的美奈,还是一个消费低廉的小众名字;

那一年的美奈,从晨间到正午也走不出花海;

那一年的美奈,少女在宁静海滩肆意漫游;

那一年的美奈,我们穿着心爱夏装,身体在bikini的曝露下也骨肉清晰;

那一年的美奈,我还是一个学生,Sally还不是妈妈。

赶在最毒辣的太阳把人融化之前,躲进一见无名海边食档。

点上饮料、沙拉,当然还有一碗略带海腥气息的河粉。

海风灌注棚内,菜单四处飘飞,炙烤后疲乏的身体微蜷耷拉在餐桌上。

看着眼前这片也许一期一会的海,把鱼露味鲜明的河粉扫得一干二净,一片叶子也没剩下。

那时不会顾虑长胖,少女的荷尔蒙代谢极快,不停吃,也只会不停流汗,再任由海风吹干汗水。

因为赖床,我们错过了沙丘行,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的美奈,因此成了1/2的遗憾。

然而又怎样呢,饱饱的肚子,已是丰满回忆。

第三碗河粉叫大叻 Dà Lạt

翻山越岭之后,已是越南旱季初始的四月。

前往高山城镇大叻的初心,本是小做停留,只为中转下一站。

但这座昔日欧洲贵族的避暑胜地,却不因我们停留的短暂而吝于展现它的美好:

偶遇需要手动升降电梯的法国旧式酒店;偶遇古老蒸汽火车,在那里我们扮演着杜拉斯《情人》里的离别剪影;偶遇满山的绣球花和英式庄园;偶遇静谧的春香湖与大片彩色屋群……

也偶遇到越南之旅最妙的一碗河粉:

微凉的夜晚,我们在山顶街区迷路,饿急时,只见一家河粉夜宵铺摆在了街道上。

每人满满两大箩的葱茏香料,还没来得及摘成细枝条。我们擦净双手,学越南女孩那样,一边吃粉,一边手摘香叶入汤。

薄荷叶的水珠挂在手上,新奇的趣意定格在记忆里,忘了迷路焦虑,忘记身处异乡或者故乡。

第四碗河粉叫顺化 Huế

从大叻飞到岘港,再从岘港坐临崖火车去往古都顺化。岘港到顺化的铁路,被誉为世界上最美的50段旅途之一。

火车窗外是浩渺南海,但心思却随胃口,期待起下一碗河粉的模样。

顺化是越南历朝古都,旱季来到,暴晒和高温让游客变得稀少。

在寂静的皇城里穿过,并不算雄伟的遗迹,却因满园鸡蛋花,而生出温柔。

那些年,见到花朵就走不动路的我们,把鸡蛋花捧在手心,插入发丝,天真的迷恋和欢喜。

温润的哑光花瓣,像极了温婉的顺化,也像极了穿着越式旗袍(áo dài)而过的越南女人,裙纱拂碎路面的日光。

午后,在护城河外随便拣一家路边摊歇凉。

中部的河粉,比起南部,少了一份沉郁肉鲜,多了一丝羞涩酸甜。配上一杯需等冰块融化才能喝到的咖啡,时间和古都一起慢镜头倒带。

原来,并不是每座城池,都气宇雄浑。顺化,像它的英文发音一样,Hue,嘴唇微启,轻柔软糯,一声呢喃。

初见和再见一样,都不着痕迹。

第五碗河粉叫会安 Hội An

从顺化到会安,从古都到古镇。

有人说会安是越南的丽江,但比丽江厚重;有人说会安是越南华人的第二故乡,但比大多华埠敏感惆怅。

古时候的出海口,后因淤塞而式微,那种笼罩着昔日荣光的没落,一直若有似无地弥漫于此。

仍有大片住着居民的老宅,尚存当年各帮派的华人会馆;四方交错的小路笑纳游人走过的喧嚣,也默守人流散去的清寂;

外国人会去日本桥一带寻找他们心中的东方影子,而东方人更流连斑驳黄墙上倾泄而下的花瀑。

从前热闹非凡的会安河,如今徐缓穿过古镇。河岸的农贸市场、咖啡店、食档、裁缝店、灯笼作坊毗邻而同望夕阳。

旗袍:开叉至腰间的旗袍式裙装,内搭长裤

会安是手工越式旗袍(áo dài)的故乡。

勾勒出女人的起伏线条,胸腰却隐约不可窥见。低徊的性感,不可言说的静好。

灯笼则是会安的星星,每月农历14,小镇全城熄灯,只有灯笼悬挂在每一条街空,也漂浮在式微的河央。

离开以前,临河择一家写有汉字的传统食档。

比起其它城镇,会安的河粉中混合着些许辛辣。越南河粉本就融合了广东福建的一脉味道。

华人呐,像蒲公英一样飘散四方,带着食物扎根他乡,是浑然天成的优越,也是不可回头的守望。

吃干净最后一碗河粉,和闺蜜散步到会安河的拱桥上。

说出我们各自的困惑与心事,也按下记录夕阳的快门,让发生的一切,都留在发生之地。

What happens in Vietnam,stays in Vietnam

生活,将在飞机拔地而起后,回归原来的纬度。

越南十几日,是一段散发着热气的停顿,在那帧停顿的影像中:

时间像河粉一样绵长,秘密像汤汁一样沉静,20几岁的少女像草本植物一样清朗。

《南山南》很火,但你知道北山北么?

你听过马頔的《南山南》,但你有没有去过遥远的“北山北”?

西北偏北的北山,荒凉、偏僻又静默,那里有走不完的山丘与沟壑,还有一望无际的豆苗田,那是一群真诚朴实的老人们守了一辈子的地方,也是我母亲出生的地方。

儿时的北山是绿色的,嫩绿的麦苗和妖娆的豆藤静静地依偎着一座座山丘。山丘之上,田埂的黄土以质朴的线条,将田地勾勒出完美的姿态。

被微风吹拂的北山,渐渐苏醒

清晨,伴着鸟儿的轻鸣,第一缕霞光拨开云雾,沿着山间狭长的沟壑,爬上一级级梯田,早已耕作在田间的农人,身影被长长地印在碧绿的麦田里。

阳光穿透了麦苗上的露水,透出晶莹闪亮的光。微风吹拂,山间的野百合张开橘红色的花瓣,吐出嫩绿的花蕊,散发出阵阵幽香——北山苏醒了。

尚未下地劳作的婶子扫完院子回到窑洞,点起炉灶的柴火,叫醒还在暖炕上沉睡的孩子。孩子揉着惺忪的睡眼,不情愿地从暖和的被窝里钻出,呆呆地坐在炕上看着妈妈忙碌。

婶子从里窑仓库拿两颗昨个新下的鸡蛋,从院里菜地拔一根粗壮的青葱,再从地窖选两颗浑圆的洋芋,削去粗糙的皮,洗净切丝,然后放在冰凉清澈的井水里泡着。

左手持着大铁勺搭在炉灶上,倒点胡麻油,右手熟练地磕开鸡蛋,嗤嗤啦啦声中,胡麻油的烟气、鸡蛋的香气在屋里弥漫开来。

炕上迷瞪的孩子此时已彻底清醒,迅速地穿衣洗漱,从坛子里取一块自家蒸的白面馍,然后坐在饭桌前。婶子在炸好的鸡蛋花上撒一撮嫩生生的青葱碎,黄白绿相间的鸡蛋花悠悠地冒着热气,被端到了孩子的面前。

大铁勺刮点猪板油,和着淡黄的洋芋丝入锅,搁点自家的猪肉片,放一簇院里的新花椒,翻炒片刻,一碟金黄喷香的洋芋丝又上桌了。 

日头渐高,农人们吆喝着到田埂的阴凉下休息,打开随身带来的布包,里面装着一张自家烙的胡麻籽苦豆饼,掰下一块,就着家里腌的咸菜,喝口水壶里的砖茶,惬意极了。

山间的风徐徐吹过,混着泥土和麦苗的清香,漫山的蝴蝶煽动着斑斓的大翅膀,在风中翩跹起舞。

午后雨雾中的北山,寂静而素美

晌午刚过,日头正毒,舅舅扛着农具推门进来,一双粗糙的手从宽大的衣兜里掏出一捧刚摘的豆荚,放在炕头的油布上,碧绿如玉。

姥姥拿起一个剥开,把豆子放进我的嘴里,轻轻一咬,霎时间,便感到满嘴的甜蜜。拇指和食指沿着豆荚尖,轻轻一撮,透明的内荚皮就被完整地剥离了,把豆荚肉丢进嘴里慢慢地嚼,甜脆清香,胜过市面上的任何蔬果。

午后,南边飘来一朵云,一丝微风刮过,谷场上的老杏树和山间的白桦林随风浅唱,山谷间回荡着风与树的低吟。南边的云越聚越多,不一会就集起一片,黑压压地翻滚过来,夹杂着明亮的闪电和轰隆隆的雷声。

天色渐暗,顷刻间,北山被罩在一片白茫茫的雨幕中。雨点儿落在泥土里,打在树叶上,落在草丛间,浇灌着干涸的田地,填饱了农家的水井,哗哗啦啦地润泽着寂静又素美的北山。

北山沐浴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中,周身弥漫着仙气般的水雾,一瞬间就让人醉了。雨势渐小,夜色渐浓,屋里点起一盏马灯,橘色的灯光洒满一地。

舅舅拿出旱烟锅子吧嗒吧嗒地抽着,姥姥坐在炕头一针一线地绣起花儿,姥爷拿出炕柜里珍藏的白酒,就着一碟干花生,呷着酒和爸爸聊起家常。

伴着家人的低语,我躺在暖呼呼的炕上,枕着北山的雨声,心也逐渐平静下来。

雨后,北山上的山野地鲜

淅淅沥沥的雨下了一整夜,在凌晨时分终于停了。

天边出现了鱼肚白,山里起了雾,轻轻地罩在麦田上,像拉起了一层青纱帐。谷场边的草垛子里,白蘑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慢腾腾地张开了伞盖。

山坡下的草地里,地达菜泛着黑亮的光躲在草丛中。轻轻拨开湿漉漉的草叶,就能捡到一朵朵圆滚滚滑溜溜的地达菜,抖抖草屑和泥土,丢进筐里。运气好的时候,能找到巴掌大的,运气不好的时候,翻开草丛,就净是些稀稀朗朗的黑菜豆儿。

春雨里洗过的太阳精气十足地拨开云朵,霞光令雾气慢慢散去,筐子里的地达菜也渐渐多了起来。回家路上经过谷场的草垛,顺手摘下垛子里圆鼓鼓的白蘑,丢进筐里。

灶台热锅起油,打几颗土鸡蛋,倒少许清凉的井水,用筷子顺时针搅拌均匀。

待油烧至七分热,将蛋液缓缓倒入锅中,伴随着烟气,蛋液上此起彼伏地冒出一个个气泡,撒入少许盐粒,翻炒起锅。

地达菜洗净晾干,和着金黄色的鸡蛋花一起入锅翻炒,撒一勺花椒粉,丢一把葱白,一道鲜美的地达菜炒鸡蛋就上了桌。

白蘑切片,就着自家的五花肉,和青椒丝大火爆炒。而后在灶火的炖煮下,白蘑渐渐沾染上肉片的荤香,肉片又慢慢地被融入了白蘑特殊的味道,油亮的青椒丝在浓厚热烈的汤汁中冒出丝丝热气,成了整道菜的点睛之笔。

拿起一块刚出锅的饼,就着一碗浓稠的洋芋糊糊,夹一口地达菜,尝一片口味浓郁的白蘑,山里地鲜特有的味道就这样环绕在舌尖。

老杏树的枝头,是我们最甜美的童年

北山家家户户的谷场边都种着一棵杏树,粗糙的树皮包裹着苍劲的枝条,朝着天空肆意地生长。炎炎夏日,繁茂的杏叶下,一个个带着酸气儿的青杏子隐藏期间。

小外甥星宇喜欢吃杏,黑亮的眼睛总是关注着杏树上那些个不安分的青杏子,瞅着一个发点黄的,就挑着杆踮着脚给打下来,在衣襟上擦擦就塞进嘴里,酸涩的味道让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姥姥见状,总是抚着星宇的头,说:”等等,再等等,熟透了就自己掉下来啦,那时候就不酸了,甜着呐!“   

盼着盼着,伴着秋风,老杏树的叶子逐渐变得稀疏,青杏子慢慢长大,变成了一个个黄色的小灯笼,大大方方挂在枝头,迎着风晃晃悠悠地荡着秋千。

姥姥拿出长杆,让妈妈帮我和星宇在树下拉起一大块布,她踮着小脚,伸手用杆子轻轻地拍打着老杏树粗壮的枝条,一个个杏儿顺势掉落下来,散发出阵阵清香。

随手拿起一个,都沉甸甸的颇有分量,朝阳的一面还带着一圈胭脂般的红。咬一口橙黄的杏肉,质感粘腻,口味清甜,吃了一个往往还想再吃一盘。

姥姥总是舍不得自己吃,挑出熟透了的、略有伤疤的杏儿洗干净给我们,然后把完好无缺的杏儿整齐地码在筐里,放在里窑仓库,留着给我们解馋。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北山默默地守护着北山的人,北山的人依靠着北山养育着一代又一代北山的孩子。

北山的孩子们渐渐长大,在朗朗读书声中知晓了广阔世界的美好,一个个背起行囊,走出了大山。

北山的人们,在渐渐普及的电视和电话声中,知晓了繁华城市的喧嚣,一户户搬离了这片曾经养育过他们的土地。

偌大的村庄,如今只有几位年迈的老人和漫山荒芜的田地,一同寂寞地守望着北山,守望着这个渐渐被人遗忘的地方。

西北偏北的北山,是我和星宇童年一起嬉戏玩耍的北山。

是我们一点点离开的北山。

是我们想回却再也回不去的北山。

乔布斯成功的秘密是……胡萝卜? | 吃学英文

你猜猜照片中的朝鲜前总统金正日在做什么?

答案是他正在用他戴着的那副高智能数据分析眼镜,在军营里视察他们战士日常食用的……

萝卜。

我们也许会觉得,那些平常人难以企及的世界顶尖企业家、列国总统、还有各位国王和王后们,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一般的人物。

可实际上呢?他们不但是个“普通人”,更有可能是在“吃”这个问题上有着各种奇怪小癖好的“奇葩人士”哦。

我们来看看哈萨克斯坦的总统纳扎尔巴耶夫吧。

当他去纽约一间意大利餐厅享用他的午餐的时候,身后得有整整30名警卫将他团团围住,以保安全。更奇怪的是,他要求所有的餐盘刀叉,必须全部经过伏特加清洗后才能给他使用。

知名的奇葩人士可不止他一个,。接下来你就会知道,那些世界级牛人和他们爱吃的食物之间的奇葩趣闻。

罗纳德·里根—美国总统

里根总统对糖豆异常痴迷。

是的你没有看错,糖豆。

美国总统里根,从前他是个大烟枪,无论去到哪里做任何的事情,会晤何人,都是烟不离手。无奈医生告诫说吸烟有害健康,而且危害到他的生命安全。所以他的医生便建议他用糖豆去代替烟。

人们都说忘记一段旧的感情,最快的方式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凭借着里根总统强大的意志,烟是戒了。但糖豆却凭此登上了历史的舞台。

在1981年,为庆祝里根就职,吉利贝利(Jelly Belly)糖豆公司发布他们新的糖豆味道,蓝莓味;而且无条件地为白宫提供红,白,蓝三种颜色的糖豆。

致使里根总统的办公室或空军一号的桌上,糖豆都成为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在1983年,里根总糖还将他最爱的糖豆通过火箭送达到挑战者空间站里工作的宇航员手中,一起分享里根总统的挚爱。

林登·约翰逊—美国总统

 “您今天有什么需要提上议事日程的呢,总统先生?是世界和平?”

“不。我想有一个按钮,只要一按我最爱的饮料就会自动装满然后送上来。”

美国的第36任总统象其他嗜酒的人一般,疯狂热衷于一种名为“弗雷斯卡”(Fresca)的柚子味汽水。从此以后约翰逊在他的总统办公室里多安装了两个按钮:一个按钮上贴着“咖啡”另一个贴着“弗雷斯卡”。

齐奥塞斯库—罗马尼亚总统

这位共产党领导的最喜欢的菜是Tocanita de Pui cu Mamaliguta,是将整只鸡连头一起炖。当时他的公众支持度逐渐下降,可他总觉得会被他人毒杀,于是也变得神经兮兮的。

每当他要吃饭的时候,它的助理都必须将食物送到他私人的移动实验室里。由专门指定的化学家,测试每顿饭的成分;而未经检验食品,都会被他全部丢到垃圾桶。

当食物都被检验合格后,检验师都必须将食物密封,再装在一个铁盒里用铁链锁上,方可传递到他的房间里。

你说,这是妄想狂吗?

阿道夫·希特勒—德国元首

很多人往往忘记了,希特勒其实是个素食主义者。

据一位传记作家记载,在20世纪30年代之前,希特勒就经常吃鸽舌,肝脏和开心果。他觉得作为纳粹最高领导人,不吃肉类能帮助他解决那些可怕的胀气和便秘等等的疾病。

不仅如此,他服用的药物就多达28种,都是能去帮助他去排毒的。希特勒有着最苛刻的饮食规律,也是他最明智的地方。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他找来了15名食物品尝师为他试毒。元首吃饭前45分钟,品尝师需先为元首试吃。待他们都没有异常,方能把饭菜给元首享用。

大家猜猜有多少品尝师能存活下来呢?

答案是,一个。

史蒂夫•乔布斯—苹果前CEO

许多苹果元老们回忆起乔布斯,都会提及他古怪的行为。特别提到他的饮食习惯,每个人都会有点哭笑不得。

乔布斯最爱的食品是胡萝卜。一个非常著名的传闻说,乔布斯在一段时间内每天都只吃胡萝卜一种食物,从而他的皮肤都变成橙黄色的。

对这件事,乔布斯澄清说道:“我本身是个非常整洁的人,我每个星期只冲一次凉,所以吃下去的食物本身不能有什么过重的味道。这样身体才不会散发出异味。我一直鼓励着我的员工和我一样有一个健康的饮食。”

金正日—朝鲜民主人民共和国的最高领导人

关于前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日,有着许多苛刻的事情在他身上发生。

有时他会派他的私人厨师去奥德赛上寻找世界最顶级的美食;从伊朗采购鱼子酱到泰国获取芒果王;再有要求厨师用一条活鱼在不拍打到晕的情况下,制作成鱼生。

金正日无疑是一名食材痴迷者。有些时候,他会雇用了一群妇女检验大米,从中挑选出来的大米无论尺寸,形状和色彩都必须一致,然后把选好的大米放到他的盘子前观赏。

吃货学英文

伏特加 – vodka

美国总统办公室 – Oval Office

妄想狂、偏执狂 – paranoid

肝脏 – liver

完全一致的 – identic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