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万吃货的精神故乡
今天中午去医院看奶奶，在田地里劳作了大半辈子的老人，抓着她的手，忽然间想起小时候偶尔会乡下，她带我在土灶前生活的场景。那是我仅有的亲身体验的，乡土的气息。
在城市的万千灯火，和自然的万千星光之间做抉择，是一个时代的难题。繁华有繁华的好，但朴素也有朴素的美丽。
今晚，深夜君带来一个故事，关于那土罐饭的故事，那是农家土灶里的温暖。
——深夜君
－ 正文 －
人对食物总是有一些回忆，这些回忆或好或坏，日常倒是没有什么深切的体会，可是当饥饿狠狠的抓捏你的胃的时候，这些关于食物的回忆引诱你的那一部分就会见机行事的跳入你的脑袋，让人嘴和胃都开始分泌黏液，只是一个是唾液一个是胃酸。在这个上海大雨倾盆的傍晚，我等着外卖的胃就是这个状态。
弟弟小时候牙齿没长好吃辅食那会儿，母亲倒是做了一种非常好吃的土罐饭，在匮乏的童年关于美食的回忆中倒是浓墨重彩的一笔呢。因为母亲在饭菜方面是不甚在意，经常煮点开水，下点儿面团，放几颗青菜，做成面糊糊。儿时，嘴极其刁钻，一门心思想好吃的，每每到是盼着弟弟的辅食，但也只能吃上那么一小口，所以也更加是回味无穷。
南方农村这边都是土灶，砖头搭建起来，再糊上一层水泥，架上一口大铁锅，安上一个烟囱就是一个灶台，每家每户的房子装修各异，灶台倒都是难得的风格统一。
农家人做饭先是在大铁锅底下生上柴火，将米先放进去，加水煮开，米沥干捞上来，剩下的水成了米汤。再把米汤液盛上来，后面备用。就着灶中的旺火烧菜，菜烧完了，还有些炭火，把煮过的大米再放进去堆成小土堆，蒸上，顺带把炒过的菜也放大瓷碗里，放进铁锅，在米饭上同热，等米饭蒸熟了，菜也还是热的。农家人从田里回来时间可能不大一致，到是也能吃上一口热菜热饭。饭菜都拿上来之后，大铁锅上倒是还有一层极厚的米饭糊化物，我们叫它锅巴，倒入原先的米汤，就成了锅巴粥，淀粉焦化的风味带着些许铁锅的铁锈味，倒是现在的电饭煲配上再好的大米蒸出来，也是达不到的。小时候，米饭吃不了几碗，锅巴粥倒是能喝上好几碗。
那个土罐饭就离不开这种土灶。小孩子辅食也不能用这些颗粒十足的饭菜来凑，弟弟的食物总是在我们的饭吃完之后才吃。母亲会拿一种带个把手的小土罐，现在想起来就着看过的博物馆倒是也像极了新石器时代出土的陶器，简朴却是相当实用。可以作为一个小厨具，同农人的大锅饭分开，偶尔煎个中药调理下身子也是合当的。
先加上米饭，再盖上一层胡萝卜丝，加点盐，加点猪油。就着做完饭后的快被烧成灰的柴火，盖上土罐的盖子，把小土罐放进灶头里就着仍然温热的柴木灰去焖着，像极了母亲的爱，简陋却是暖着呢。
等大家都吃完了，再把弟弟抱出来，把小瓦罐拿出来，将胡萝卜丝同米饭拌匀，那罐盖提起来时，内含之物的香气，连对街的大婶儿都要过来问一句给娃娃做吃的哩！胡萝卜丝配上猪油，胡萝卜素融在油里，把米饭也裹成了金黄色。吃过猪油拌饭的朋友想必是能想象那股猪油同大米一起激发出来香气，再加上蛋炒饭的色泽，配着入口即化的胡萝卜丝的香甜，绵软的白米团就只捎带着稻谷的清香，同清甜的橙红胡萝卜丝，迷人的油脂香气，在嘴里过过，就经了喉咙到了胃里，温暖又踏实。
刚断奶没多久的弟弟，也是不能拒绝这胡萝卜丝土罐饭的诱惑，小嘴抿着抿着就咽下去了。而我也就只能在母亲份量加多之时，蹭点儿吃上，这胡萝卜丝拌饭刚出罐是香气十足，冷掉之后，香气少了些许，倒是有股固化的口感，味道倒也更加交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倒也分不出来是米饭好吃还是胡萝卜新鲜了。
周杰伦的稻香有句歌词是，不要哭让萤火虫带着你逃跑，乡间的歌谣永远的依靠，回家吧回到最初的美好。在城市钢筋水泥的楼中，听着雨水溅在地上清脆的声音，盖过了平常的繁复车轮声，心情也倒是像被洗涤了下，爽朗了许多。我想看这城市的万千灯火，也怀念幼时闭眼之前的星空巨幕，徐徐夏风。
文 / 封笺
图片 / Google图片（循CC协议使用）
BGM / 稻香 – 周杰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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