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脑满肠肥,我只是满脑肥肠

名叫肥肠的“天敌”

我觉得肥肠这东西,就像臭豆腐和榴莲一样。

爱吃的人,只需闻到些许的味道,便忍不住“循香而来”;不爱吃的人,光是听到他们的名字,就要落荒而逃了。

而我对肥肠,一直是拒绝的。

原因很简单,与大多数不吃肥肠的人一样——肥肠这东西就是装屎的。这么说或许有点不雅,但即使你洗得再干净,也改变不了它装过屎的事实。

就像我觉得猪口条是唾沫泡出来的,猪头肉会有猪头皮屑一样,都是不能吃的东西。

我对肥肠嗤之以鼻,我爸妈却很喜欢吃。尤其是我爸,简直是如痴如狂,常常在家里来上一盘爆炒肥肠。

看着老爸吃一口带着酱香的肥肠,再抿一小口酒,享受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一顿就能把这一盘解决掉。

小时候为了让我吃这东西,家里人还哄骗我说,那是猪蹄子上的肉皮,只是比较薄,所以看着像肥肠。可我又不傻,肥肠的“个性气味”,隔着十米我都能闻出来了。

“明星煮锅”也令我望而生畏

周村有个“明星煮锅店”,当初张艺谋、巩俐、葛优拍《活着》的时候吃过那个煮锅,于是就这么火了起来。来了周村不吃煮锅,可算是白来了呢。

什么是煮锅呢?煮锅又叫朝天锅,选了嫩肥肠,徽州大丸子,炸豆腐叶,还加了多多的葱花,用老汤煨煮着。

看着大伙吃得热火朝天,心里想:“这臭臭的东西,真有这么好吃?”

为了省下些路费,找了间藏在小巷子里的隐蔽小店。煮锅在我面前咕咚咕咚翻滚着,肥肠略带臊气的味道随着蒸汽钻进我的鼻腔。

我举着筷子,迟迟不愿下箸。看来,挑战肥肠对我来说依然是个世界难题。

可最后耐不住老板的热情招待,加之我又有不愿意浪费食物的习惯,只得硬着头皮将那一锅子嫩肥肠咽了下肚。

结果,打那以后我见了肥肠,就像见着了鬼一般。

一个一年到头吃大白菜的人是没有口福的

毕业之后,交了男朋友,没想到他竟也是肥肠的爱好者,只是没老爸那般狂热地一次吃一盘罢了。所以每次外出吃饭,若是点了肥肠,也只能是他一个人解决。

有好几次,我忍不住问他:“这骚哄哄的,有那么好吃么?”

他夹了块肥肠扔进口中,说:“你呀,就是太死脑筋。现在不喜欢,不代表以后不喜欢;这次不好吃,不代表以后不好吃。”

“多试试,多尝尝,说不定哪天就碰上喜欢的呢?”他调皮地挑了挑眉,“就像我。”

我嗔了他一眼。也是,进入社会的我,感觉口比以前泼了,很多以前不吃的东西都愿意去吃。因为总有种感觉就是:这辈子太短,没吃过的东西太多,只要不吐不死,别人能吃的我就也得尝尝。

汪老不也说过:“我劝大家口味不要太窄,什么都要尝尝,不管是古代的还是异地的食物,比如葵和薤,都吃一点。一个一年到头吃大白菜的人是没有口福的。”

我对肥肠的爱,从这碗面开始

与那次周村煮锅相隔四年,一天中午饭,看到镇江锅盖面恰好有红烧肥肠面的团购,就壮着胆子团了一份。

我能有这勇气,也是因为镇江锅盖面是前几年评出来的中国最好吃面条之一。以前在郑州吃过一次带着肴肉的,十分美味。

店里的大姐端上一碗满满的肥肠面。碗之大,只能用海量形容,也只比家里的平底锅稍微小一圈而已。

看着碗里头的肥肠,我苦哈哈地想:“料那么足,老板难道不亏钱吗?”

胆战心惊地吃了一块。诶?没想到还不错呢。

肥肠已然被炖得酥烂,能以入口即化来形容。酱汁将肥肠焖得足够入味,每一次咀嚼都能带出美味的汤汁。

最重要的是肠子也清理得干干净净,没有多余的杂味和臊气。不然吃了这肥肠,嘴里的味估计一个星期都刷不下去。

不知不觉,我竟然将这一碗肥肠面消灭得一干二净。回家把这事告诉妈妈,妈妈惊得下巴都掉了,说:“其实也挺好,以后就这么吃吧。”

鬼一样的肥肠

这肥肠对我来说,就像鬼一般。

我本来怕鬼怕得不行。有次窝在被窝里玩手机,忽然有什么东西“啪”一下隔着被子拍了我小腿肚子一下。给我吓得,赶紧把妈妈叫醒了,哆哆嗦嗦快天亮了才睡着。结果第二天还发现我们家门神破了,从此便战战兢兢。

可前几天,睡着睡着突然被一阵指甲抠木头的声音吵醒,仔细一听竟然是从床腿儿那发出来的。

照着以前肯定吓得魂都飞了,可连我自己都感到意外的是,我那时候心里出奇的平静,还想着:“不如翻床底下去看看是什么东西?顺便吓它一下?”

时间真的是挺神奇的一个东西,看着好像过了那么多年,你还是你,我还是我,仅仅胖了、老了,别无他异,但只有当事者本人知道,很多事情其实都变了。

曾经爱到撕心裂肺的,现在不爱了;曾经恨到挖坟鞭尸的,现在不恨了。

有些人可能觉得是因为变得麻木罢了。

我倒认为这就像我对肥肠一样。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对自己的遭遇、对周围人、对自己周遭的一切更加包容。也不再大惊小怪,有的只是淡淡一笑。

但对于真正令人动容的事情,却还是能够怀抱着好奇、热情去拥抱,这是好事,值得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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