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滚着的重庆火锅,谁能不爱它

“你心中理想的生活是怎么样的,你要基于自己的想法,以自身为轴,构建一个体系来一步步规划你想要的生活。”

“讲人话。”

“……这毛肚和鸭肠真好吃。”

我和老徐坐在重庆南山上一家占据了整个山头的火锅店,我们的一侧是咕噜咕噜翻滚着的重庆火锅,还有满满一大桌子的菜,另一侧则是漫山遍野的火树银花不夜天。

我可怜巴巴地望着这位大学就认识的好闺蜜,她默默叹了口气说:

“好吧,鸳鸯锅就鸳鸯锅吧。”

于是乎,山上风势很大,面前火锅很旺,我们吃得很爽。

加入醪糟和白酒熬制的牛油,如一块上好的凝脂玉,在热力中被慢慢融化。馋嘴的我用筷子尖蘸了少许红油,舌尖触碰到尚未变得滚烫的红油,带来电流流窜一般的麻痹感。但丝毫没有想象中的腻人,反而是香而不腥,有着莫名的爽快口感。

我又忍不住偷蘸了几次,随即被老徐取笑:“瞧你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家伙”,只好不情不愿地收回了那只要干坏事的手。

汤底尚未完全煮开,偶尔有个地方的红油“咕咚”冒起了一个泡,汤底里的干椒和花椒随之翻滚。看来,前奏已经开始了。慢慢地,慢慢地,冒起泡的地方越来越多,底料的香味被热力激发。手中的筷子不自觉地已经举起来了,心里早已在盘算着:“先下毛肚?还是鸭肠?”

终于,整个锅底都在热烈地翻滚,深不见底的红油底下的花椒和干椒都在暗流涌动。可作为一个口味清淡、容易上火的广东人,我理智地选择了将鸭肠放进了白锅里。

味道嘛,怎么说呢?白锅里的鸭肠总归是爽脆的,可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老徐瞥了我一眼,二话不说在红锅里涮了鸭肠,夹到我碗里,用毒贩子引诱无知少女的眼神看着我。我颤颤巍巍地将那鸭肠夹起来,吃了下去。

鸭肠还是那根鸭肠,可因着辣椒花椒的麻辣,秘制底料的复杂口感,以及红油的包裹,带来了全然不同的味觉感受,怎一个爽快了得!我果断放弃白锅,投入红锅的怀抱,迫不及待地逐一将鸭肠、毛肚、黄喉、午餐肉、猪脑放进锅里,新鲜的食材们马上和汤底融为一体,像在汤底下在手拉手跳一支《天鹅湖》,只闻气味不见其身。

等待的时候,嘴巴也不能闲下来——抓上手边的几块酥肉,扔进口中。酥肉瘦中带肥,酥脆不腻口。合计着时间到了,便忙不迭地捞起来,我蘸上早已蠢蠢欲动的香油、蒜蓉和蚝油配制的酱料,稍微一搅就放入口中。肉质的鲜美还沾着红油的刺激、干椒的辛辣、配料中蚝油的那一丝丝甘甜都被温柔地包裹起来,刚柔并济地撞向你的喉咙和舌尖,像在一个寒夜里狠狠扑向你的热烈拥抱。

对面的老徐则毫不客气,让毛肚在以麻油、盐与些许味精调和的油碟里狠狠地滚上一圈。据老徐说,这样的毛肚,首先感觉到的是清脆软滑,当包裹着的麻油散开,舌头便会被麻辣攻占了,最为过瘾。

作为在广州这座美食之城长大的好青年,曾经一度以为全国各地的美食都可以在羊城遍地开花的餐厅里吃得到。对于重庆火锅,虽也向往,但是也没有太过期盼。结果从第一顿开始,我才发现,假如有人不爱吃火锅,那肯定是没有吃过正宗的重庆火锅。

吃火锅若是坐在室外,最是惬意。月明星稀,清风徐来,辣得到处跑找水喝还是不舍得少吃一口。每一次都被惊艳,就连担任配角的午餐肉和莲藕,经过了红油的洗礼后也好吃得可以让人抱着火锅不撒手。

彼时是我和老徐分别在各自的城市里,在被如小山般的工作文件淹没之前,用十分钟订好了机票酒店,周末就拖着小箱子来到了千里之外的山城。

连绵起伏的马路,热情好客的店主,摩肩擦踵的窄小石道,每位热情向我们推荐当地好吃餐馆的司机大哥,远处的夕阳和走到近前的一张张陌生和亲切的面孔。

就连我们在向一对情侣询问火锅一条街怎么走的时候,他们都在指路之后严肃地加一句“千万别吃第一间!不好吃!”说完自己都笑了起来,手拉着手很快跑开了。我们注视着他们欢快的背影,感觉重庆人的热情已经穿越了云层,连月亮都被震动。

有人说旅行是一种逃避。也有人说,旅游只不过是从自己去腻了的地方跑到别人去腻的地方。重庆火锅辛辣而入味,厚重热烈但是不缺灵气,我们的生活也应该如:容得下热切的努力,也容得下疏阔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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