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候读到一篇蔡澜的博客:《雪糕吾爱》,想起蔡澜的模样,再脑补他叼着一根雪糕棍儿的情景,就会莫名地觉得有一种很可爱的感觉。不过文章里说到的MAGNOLIA、DREYERS、RICH MILKS都太陌生,于是要自己来讲一讲。
我们不叫“雪糕”,叫“冰糕”。冰糕,是我小时候对所有的冰棍儿雪糕冰淇淋的总称。也不知道是不是只有在重庆才这样叫。
小学四年级以前几乎都住在外公外婆家,每个夏天最期待的事情,就是跟着外公骑着自行车,去西门的雪糕批发部买雪糕。
最常买的是老冰棍,记忆里它最便宜的时候只要两毛一支,简单的纸包装紧紧裹着冰棍儿,每次都扒不干净。于是就把纸也吃进去一点,纯粹的甜味道。外公、外婆和妈妈也很喜欢,就连口味奇特的舅舅有时候过来也会来上一根。
比它稍贵一点的是绿舌头和绿色心情,妈妈最喜欢绿豆味儿的绿色心情,而最讨厌我吃绿舌头,那是像果冻的一种雪糕,最表层的冰化掉之后会像舌头一样软软地摇摇晃晃,妈妈总是说女孩子不应该吃这样的东西,因为吃绿舌头一点儿也没有女孩子优雅的模样。
再贵一点就是火炬和夏威夷了,分别用巧克力皮和橘子冰裹着奶油雪糕馅儿。夏威夷真是我从小的挚爱呀。
被称为“奢侈品”的是四个圈和巧乐滋,一边吃一边唱着张韶涵的《喜欢你没道理》,最幸福的时刻是吃到第三层顶上那一整块厚的巧克力。
批发部是一个小小的门面,一张椅子一张桌子就是柜台。剩下的部分是冰库,像一个巨型的冰箱。跟供货员说好了要什么、他就穿上绿色的军大衣,打开那个小库门,整个人钻进去。凉意瞬间飞出来又随着门的关闭消失。
重庆炎热的夏天里不知道有多少小孩子会有跟我一样的想法,想跟着大叔钻进那个冰冰凉凉的雪糕世界。稍等几分钟,就可以看见大叔抱着一堆我们想要的雪糕出来了。不跟外公出门的时候,外公有时候也会自己偷偷买雪糕回来,能够清楚地记得我喜欢的是四个圈和夏威夷。买回来就默默放进冰箱里,一不小心打开它,就能看到惊喜。
四个圈之后的奢侈品是可爱多,三块五一支的价钱小学生觉得简直是天价。最好吃的是黄桃酸奶味儿,还记得这个味道都只有去了重庆市区才有得卖。
再后来喜欢上的是雀巢的八次方,对于我这种拿着棍状雪糕一定会滴得满手都是的人来说这简直就是救星。后来有朋友说起买了八次方最后打开竟然只有七个的故事,也是很有趣。
在香港的时候第一次吃了哈根达斯,32块一个球,味道并不惊艳,但也算是满足了一个心愿。真正难忘的是叮叮车卖的香草冰淇淋,口感软软绵绵,七块港币一个。因为收摊太早因此每次都一次性买上两个,半夜的时候坐在尖沙咀的码头上吹着风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看维港的夜景。
上高中的时候喜欢吃DQ所以认识了它的供货商八喜,每次都跑去隔学校两个街区的罗森买,最喜欢朗姆味儿的,其次是抹茶,想了想因为对某几种味道有执念,导致到现在都没有尝过剩下的口味。
再后来呀,因为一个小故事知道了梦龙。F1车手kimi,在赛道上出车祸的时候,拼死也要跑回车上抢救他放在车载冰箱里的梦龙。那时候觉得这肯定也是一个热爱雪糕的人,于是就记住这种雪糕。那时,也只有食堂后面的小卖部才会有卖这种雪糕,同桌每次都叮嘱我们:买梦龙一定要买cappuccino味儿的,因为这个词说起来感觉特别的洋气,有一种上流社会的气质。
来北京之后喜欢上了吴裕泰的绿茶和花茶冰淇淋,冰淇淋没有麦叔叔做得好,可是茶味儿却很纯香。
在南锣吃过一支10块钱的抹茶味儿马迭尔,天气太热滴得全身都是。后来去了哈尔滨、中央大街上3块钱一支,走过去买上一支,折回来又买了一支,好吃到连爸爸妈妈都被迷住。
暑假在西班牙,买过一支3欧的定制梦龙,因为上面的炼乳凝固得太快,怎么也咬也咬不断,所以还是觉得没有cappuccino好吃。在意大利也吃过两次冰淇淋,纯粹是被店里面的柜台所迷惑。五颜六色的冰淇淋,夹着新鲜的水果,码得整整齐齐,就算贵也觉得心甘情愿。在佛罗伦萨的时候,由于秉承健康原则,所以选了一堆水果味儿的,芒果猕猴桃和西柚,巨大的三个球在地中海的烈日下疯狂地融化,于是要迅速地吃,最后却被西柚苦得精神出走。
在罗马,特地去了一趟奥黛丽赫本在《罗马假日》里的冰淇淋店,店的真实性有待考证,可味道依旧令人着迷。选了杏仁、巧克力和芒果、给一点小费就会额外送你招牌的无花果味儿的一颗小球。全班加老师浩浩荡荡30几号人人手一个冰淇淋也是很可爱。
你问现在啊,现在最想吃的还是夏威夷,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得卖。外面是橘子味儿的一层厚冰,裹着白白的奶油雪糕内馅儿,圆滚滚的一大只,用碗和勺吃最好啦。
有时候啊,怀念一种东西,不如说是想念那样一段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