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汤饭,暖了念家的异乡人

回过神来,和往常的每个夜晚一样,时间已临近午夜。头顶上的高空里偶尔有飞机飞过的声音,凸显出更加沉寂的夜色。晚睡,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为每一天必然的结束方式,上班或不上班,熬夜,早已经稀松平常。区别在于不上班时可以更加慵懒。宅在家,看小说,看电影,有时和朋友欢聚嗨翻。而最爱的,却是自己在家动手做食物。天马星空地运用食材,大多数时候能饱足口腹之欲,当然有时也免不了“黑暗料理”的下场。(笑~)就这样似极有聊又常常忽觉无聊的生活在异乡,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开始念家——注意这个字眼儿,不是心里默默“想”,而是“pialapiala”碎碎念的“念”家。可惜,忙工作,忙琐碎,鲜有以前在学校时那样充裕的假期任我赖在家里挥霍。

说到这里,才似终于想起了我想说的汤饭。我爸曾经在东北生活了很多年,连带着幼年的我学了不少北方人的习性。我想,南方的一切再好,也永远不能让我忘记北方的天。只是我现在回不去。我知道,一座城会变,儿时的回忆会淡,但至少我的味蕾记住了也爱上了北方的味道,我想我爸也是。这些年,他烧的鱼,炒的菜,煲的汤,甚至他炒菜的长勺盛菜的深碗,都有我记忆中那个北方的影子。我还记得自己有一年过生日,爸妈和干爹集体亮出“大招”,羊肉涮锅、虾爬子、酱烧鱼、三鲜鱿鱼、蒸螃蟹、还有最爱的“妈妈牌”烧土豆齐上阵。

太过幸福,所以哪怕这么多年过去,每每看到当时的合照,相片里袅袅的热气衬托着一张张红霞飞溢的笑脸——我依然能清晰地记起,那个小小的四合院儿里飘满的食物香气。这大概也是我喜欢北方食物最重要的成因吧,这样周身温暖舒服得没边儿的场景,留给我太多的快乐。

已不知汤饭算不算“北方”。在我家,其实叫它作“烫烫饭”,顾名思义,要趁着刚出锅的热乎劲儿大口享用,微烫的温度夹杂着浓浓的汤汁儿香味,一路从舌尖滑进口腔,再细细咀嚼,米粒和各种食材配料的鲜香交融,温温热热的吞咽入喉、入胃,只觉周身暖意洋洋。所以特佩服我爸,普通的一堆食材+前一顿的白米饭,他总能一番摆弄,然后煮出粥油一般的稠亮汤色,香气扑鼻,我一个人就能吃掉二两面碗大小的满满一碗。如果再配点清爽的凉拌皮冻或者蛋花大酱蘸黄瓜生菜或者我妈自制的糖醋腌萝卜什么的,简直妙哉!

于是某天起,为了不用总是干巴巴地想着流口水,自己动手做汤饭。这张配图是不知何年何地抓拍的一张了。实在是汤饭于我而言,不说天天见,隔两天一见总是有的——你想想,清爽简单易操作,营养丰富又开胃,食材搭配变化多端——这汤饭难道不是“最佳主食”的标配么?南方冬天的湿冷难免扛不住,汤饭也就自此成为了我主食菜谱里的常客。大多数时候,变幻一下食材,接着就是“不拘小节”的大锅乱煮。这样的做法似乎糅合了一点儿北方厨房的特质——大开大合,随心所欲。而后安心等待热乎乎香喷喷的美食出锅,也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糟糕,写着写着,嘴巴儿开始不争气的“biajibiaji”起来。这种时刻虽有无数的美食剪影在我眼前上演走马灯,最后想想,还是老老实实的烫杯热牛奶,一口一口服帖入胃,伴我酣然入梦罢。美味的汤饭就留待明日,至于用什么样的好料来相配,正好当作我今夜的“睡前功课”。你瞧,较之海味山珍,精致小点,汤饭略显寡淡。但至少这副身心,已是暖了。

文/冬冬
图/xiuxiu  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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