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那一碗豆腐花

今年的盛夏,各地的高温都在频频刷新,客户们忙着休假避暑,严小姐也得闲准备月底回趟老家。老妈提前半个月就打来电话:“囡囡,你爸问你想吃什么?回来做给你吃。”严小姐在电话这头想了很久,或许是久未回家,都忘了爸爸的拿手菜。只能笑着回答说:“老爸做什么我都爱吃。”

打完电话,严小姐突然想起前天晚上,自己梦中醒来,突然想吃豆腐花。越想越睡不着,于是发条微博感慨下:好想吃豆腐花啊!朋友回复:你家楼下就有的卖。严小姐懒懒地打上几个字:我说的是南方的豆花。

严小姐出生在南方,江南小镇多是烟雨蒙蒙,脚下的青石板总是被雨水冲刷得很光滑,只有布在石板上的坑坑洼洼承载着小镇千年的岁月。记忆中,一个姓钱的伯伯能做出镇子里最好吃的豆腐花。每天下午三四点的光景,钱伯伯就挑起他的担子,走街串巷叫卖起豆腐花。“卖——豆花喽”,那一声“卖”总是拖得很长,悠长的叫卖声穿过幽幽深深的小巷,抵达每一个窝在家里的“馋猫”小娃儿。

严小姐这个时候就会兴冲冲地拿起妈妈上班前留在桌上的碗和钱,叫上邻居家的小妹妹,屁颠屁颠地跑出门外,生怕钱伯伯一个转身拐进另一条小巷,不见了踪影。钱伯伯的担子一头挑的是个大陶缸,木头盖子一揭开,便是热腾腾的豆腐花。另一头是个两层竹架,架子上插着一面小旗“钱氏豆腐花”,上层是葱、蒜、芫荽菜、辣椒糊、酱油等调料,下层是钱伯伯收钱用的铁皮盒子。

陶缸里的豆花总能吸引严小姐的注意力,豆腐花的表面很光滑,让她每一次都冒出伸手摸一下的想法。她看着钱伯伯拿着大木勺,一勺一勺地往自己的碗里舀豆腐花,动作优美、熟练。严小姐那时候总是佩服钱伯伯,为什么他用那么大的勺子舀,无论是缸里的还是碗里的豆花总是那么光滑整齐。而自己每次拿小汤勺吃,都会把豆花搅得细碎。豆花舀进碗里后,伯伯会问小客人的喜好,邻家妹妹每次都说:“伯伯,我不要那个红红的。”严小姐会一脸鄙视的表情,然后大声说:“我要辣椒糊,伯伯,越多越好!”

用香油浸过的辣椒糊在严小姐看来,是把豆腐花变为美味的“制胜法宝”。那片江南地区,鲜辣的辣椒糊是家家必备的调味品,每家每户都会自己做。用石磨把鲜辣椒磨成糊状,然后拌进去食盐和香油。吃小刀面时放一点,凉拌菜里可以加一点,豆腐花里更是必不可少。严小姐把豆腐花捧回家后,总要“欣赏”一下:豆花是白的,上面有黑色的酱油、青青的葱花和芫荽、还有红红的辣椒糊,绿红白黑,颜色真是好看!随后,拿起勺子,呼呼几口,吃得一点不剩。砸吧砸吧嘴巴,口中还有豆花与辣椒糊碰撞产生的余味。

大人们总是说爱吃豆花的孩子皮肤好,严小姐不知是否有道理,但她确是个皮肤白皙的美人胚子。三十出头的自己在北京承受了八年的风沙,却常常被人误会成二十几岁的小姑娘。

文  吴青瑜

“南方那一碗豆腐花”的3个回复

  1. 想起之前因为嘴馋豆花而做的一首诗(不怎么合乎平仄,诸君权当一笑~)

    瓷勺亲脆碗,小块碎大方
    拭手呵气暖,唇红齿留香

    1. 好简单的诗,卖豆花的过程都在诗里了。就像巷口小儿吟唱的童谣一样,本来想给作者评一下,看到你的人诗我都不好意思发表了呢,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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