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荒的,终于在这几天看到了重庆的太阳,穿得厚厚的坐在二楼阳台晒太阳,家里的猫止不住的在你身边打转,屋内厨房传出清脆的瓷器放在大理石上的声音,接着“刺啦” 一声,我知道是茄子下锅了。
记得还小的时候,家里面并不富裕,借住着舅舅的房子,城市老街上破败的居民楼,昏黄的冬天放学回来,一开门就能听到厨房里忙碌的声音,爸爸探出头来,举着手里细长的茄子说道,“老爸今晚就给你们露一手”。
此后,我总是惊讶于茄子的味道,以至于我都忘记了我以前是只吃皮不吃茄子肉的人,只因为我觉得茄子肉长得丑,满满一盘的红烧茄子,在老房子的暖黄色灯下发散出饱满的光泽,白净香甜的米饭上搭一点红烧茄子,最好捎带一点汤汁儿,一口送进嘴里,米饭的香甜软糯带着茄子的咸香鲜美,最后还有肉末粒儿增加嚼劲。自此之后,每每遇上红烧茄子,总是逃不过两碗饭的。
长大后离家越来越远,忙起来的时候周末也不一定能回家,但每次回家,妈妈做饭的工作都会被爸爸主动接过来,一大清早就跑去挑选新鲜的茄子和肉。我越长越大,爸爸也变得越加忙碌,我们回家的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错过,有时候在学校总会接到妈妈打来电话说,你爸爸又在念叨,好久没有给你做红烧茄子了,其实我知道,爸爸是想我了。
年节的时候,一家人围着圆桌吃饭,一边是翻腾的火锅,一边是烹制的家常菜,妈妈吆喝着端上红烧茄子,硬声声把我从吃火锅那边座位换到了家常菜这边,一口下去,水分太多,咸鲜不足,我狐疑的看着妈妈,她却一笑对着我爸道:“她这嘴是被你喂惯啦,我做的她都不吃”,这么多年下来,这道菜的口感已经不知不觉记在了感官里。
外婆养育了三个孩子,我妈,大姨,舅舅,从小他们感情就好,家里甚少为了钱过不去,总是你宽裕时给我一点,我宽裕时给你一些。新年前一天,舅舅突然生病住院了,除去大姨工作走不开,舅妈一个人上班,照顾不过来,我妈妈便回到老家照看舅舅,那段时日做饭的工作便全在我身上了,突然心里念得红烧茄子得紧,便开工自己做了。
把茄子洗净,从中间切断,把茄子分成两节,再从中间把茄子剖开,一面是茄子肉,一面是皮儿。在皮上切出菱形的花纹,不能切太狠,把茄子斩断了,也不能切太浅,不好入味,烧一锅热油,油一定要多放一点,这样才减少茄子的水分,让汁儿更浓郁,先下准备好的肉末,变了颜色便盛起来备用。
再将茄子在锅里过一次,等茄子肉沾了油变软了就盛出来备用,此时若有剩余的油便用剩余的,若没有了就倒一点点油即可,放入豆瓣料,大蒜片,花椒,酱油,干红椒,在油里炒出香气后放入茄子煮一会儿,再加盐、些许耗油调味便可以出锅了。
在外面是吃不到这种味道的红烧茄子的,寻求无果之后也便自己来做了。一个人吃总觉得是少了些味道,总是想念暖黄色灯光下,冒着腾腾蒸汽的红烧茄子,身边有爸爸,也有妈妈, 更多的,是家的味道。
现在想起来初中第一次住校时留着眼泪给家里打电话说想吃红烧茄子,不仅仅是对红烧茄子的眷恋,也是对家的眷恋吧。
文/黛西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