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跟你讲,你别老是吃外卖吃泡面,去食堂呗,你们食堂不是不贵么?叔去过,叔知道,那菜啊,一排排,想吃啥吃啥,多好。
你还真别嫌弃,叔跟你说,叔年轻的时候,哪儿来的这么多菜选啊。那时候叔还小,买菜买米全用粮票,粮票你知道不?唉,叔真应该剩几张给你看看。没啦,全没啦,都吃了。一月就几两米啊,几两肉啊,叔俩姐姐一哥哥,哪儿成啊。过年过节吃上顿肉,肥的,乐滋滋的心里狂喜大半个月。你能想?
叔最记得那时候啊,好容易挨到过年了,馋啊,就巴巴等着肉呢。我娘换了些五花肉回来,说是五花肉,哪儿来的花,全是大肥肉回来,叔愣是在灶台旁看了大半个早上啊。那肉,白花花,肥,真是肥,比你食堂的还肥。那时候多少天见一次肉啊,越肥油越多,看着叔就流口水。叔俩姐姐,和大哥,都瞅着呢。那么一小块肉,咱一人能吃几口啊?没事儿,看看也够了。那啥成语,望梅止渴,能这么用不?
终于挨到娘亲做饭了,没调料,煮白水肉。水开了,先不煮下去,放另一铁锅里哗啦啦抹上一大圈儿,亮闪闪的都是油啊。娘亲说,这样弄得才有有腥味儿,好说歹说能解解馋。叔看着娘亲把那块肥肉抹来抹去啊,就像看到往后那些日子的菜啊,都有股肉香,诶,真好!
抹完锅了放开水里煮着,叔就守着灶台,眼瞅着白烟冒出来,整个鼻子凑过去闻。叔那时候还矮,踮着脚闻,双手扑腾扑腾往鼻子里扇,生怕那味儿被哥哥姐姐抢走。那味儿,啧啧啧,没别的,就是香,那可是肉啊,肉味啊。
娘亲看不下去了,把咱撵走,去去去,都出去。一步三回头,那白烟啊,叔多想它有对翅膀,扑腾扑腾飞来,好让我多闻闻。出去了哪儿坐得住,满脑袋满心思都在那肉上,又怕娘凶,在厨房外头绕来绕去,就想蹭点儿那滋味。
可是巧了,邻居婶婶来找娘,闲话家常一时半会儿完不了。叔悄悄往厨房里蹭,嘿,那味儿就像指路一样,直直把叔往那边吸。叔盯着那木头锅盖,心里激动啊,扑通扑通的,跟第一次见你婶婶一样,你们年轻人管这叫啥?初恋的味道?反正就那样盯着,大口呼大口吸,真爽。
叔跟你讲啊这人就是爱得寸进尺。叔心里咯瑟了,光看着闻着不过瘾啊。心一横,把锅盖给掀开了。一大股白气啊,噗的一下往脸上直喷过来,哇呀这股劲儿,叔我用力吸啊,一下把那一年的力气都用完了。叔就想多吸点儿到胃里肚子里肠子里,心里脑子里,馋的时候取出来闻闻,嘿,多好。
那大股白气好快就没了,叔终于瞅清楚那锅里的肉了。水开着,气泡咕噜咕噜往上蹿,肉已经白的差不多了,那样子,那造型,说白了还是一摊肉,跟现在你叔的肚子一样,肉肉的一摊。那时候不一样啊,怎么瞅怎么美,对,就像叔后来看你婶婶一样。
哥忍不住了,拿起来咬了一大口。烫!真烫!一下就扔回锅里了,汤溅到脸上还起了个泡。不管,撑着,再烫也往下吃,嚼,使劲儿嚼,什么烫啊泡的,不管,都是肉香。那味儿,那味儿,叔一辈子忘不了。
叔心虚啊,盖上锅盖就跑了,脸上的油都忘了擦。后来娘看到了,结结实实把叔给骂了。嘿,其实心里还是爽的。那话咋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好像不合适,反正就这么个意思。你能明白吗?能懂吗?
叔跟你说这些不是啰嗦,你呀乖乖吃饭啊,那些日子一去不复返了,有条件就得把自个儿照顾好。别老是窝着啊,有啥意思。
你也不小了,叔说的你都懂。也不罗嗦了。唉,那肥肉啊,这么多年了,那味儿还在,啥都替代不了。
香,真香。
文 /鸥鸥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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