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渴望的满汉全席,曾是咪咪辣条大白兔…

前些天,我在食话的第二期跟大家聊起小时候的零食。

那两个晚上,群上各种零食图飞来飞去,那些打马赛克一般粗糙的图片,意外的更让人饥饿感充沛。

恍惚间想起那段短袖短裤配凉鞋,背着书包上学堂的童年时光,那时我们渴望的满汉全席,可能就是咪咪辣条公仔面了吧…

小孩的江湖

记得小时候,小浣熊小当家风头正劲,身边随处可见沉迷于买公仔面集卡游戏的人。从天龙八部到水浒传,每一个主题都像是一部卖座的电影系列片。

上学放学,小卖部前被围的满满当当。有人为了一张宋江吃了三箱干脆面,有人撕拉开一包面后,高声炫耀新的那张卡片,转头把面换给老板。

那一整套的水浒猛将,整整齐齐的108张纸,就是地位和财富的象征。时隔多年,我们在群上聊起这个话题,还有人迫不及待地问:“你攒够一套了吗?”

有时候我会想起阿甘正传里面那句话,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会得到什么。我们打开一包公仔面之前,是否也有这样的迷惑和期待。

这是小孩子的江湖,那时我们也较劲争斗和攀比,可是规则如此简单透明,一回头一觉醒来,恩怨两消。

那些年我们的信仰如此纯粹

群聊时有个女生说起这样一个故事,小时候流行吃奇多,里面会送不同国家的塑料片。总有些国家特别稀少,为了集齐总要花费些功夫,比如希腊。

有一天她得到了一个希腊,兴高采烈地带去班里,恰逢另一个女生的希腊莫名失踪,于是到老师那里告状,最终老师收走了班上所有的卡片,希腊没有了,连滥大街的桂林山水都被一并收走。

我问她,后来那个女生的希腊找到了么,“找到了,有一天那个塑料片从她自己的饭盒夹缝里掉出来…”

说故事的女生一声叹息,吃了那么多奇多,还是留不住一个希腊。

说到这里,我们都默不作声的笑了,之后群嘲四起。那一瞬间仿佛时光流转,一下子回到那个半明不暗的教室,满是涂鸦的木质课桌有点老旧,五星红旗在黑板上闪闪发亮。

群里有人说,那是“专政”的悲剧,但我们依旧会怀念起那个时候,不管是威严的师长、严厉的父母、故作深沉的大队长、甚至只是一条红领巾,我们相信的,便竭尽全力去保护和尊重,即使那是一个我们并不太开心的决定,也总心服口服。

永远不能再被复制的朦胧

“当时我喜欢一个男生,就给他带零食,上课塞一块饼干,下课买一包糖,可是又害怕被别人知道,所以只能给所有人都带了”,有个女生这么说。

也许喜欢这件事情,不论何时,我们都习惯用食物去表达,富有时的法国大餐、成家后的豆浆油条,或者是年少时的饼干和糖,看着你吃下我带的零食,就很好了。

邻座那个扎着马尾辫蹦蹦跳跳的姑娘,隔壁班那个清秀儒雅的小男生,我们曾不懂什么是喜欢,但却喜欢得那么纯粹。我们再聊起那些日子,都不再遮掩,坦荡自然。

我们的满汉全席

有一天,我在家里穿过厨房去拿饮料,不经意间瞥见桌前放着一包干脆面,上面那只尾巴像毛毛虫面包一样的熊,睁着大眼睛看着我。那个时刻,我竟然为这么一包垃圾食品感怀。

小时候,我的妈妈是我班主任,她最抵制的事情之一,就是零食。在她密不透风的管教之下,我要碰到零食相当不易。那时候妈妈有个理论,多吃零食会误正餐,久了就长不高。

长大后,我误打误撞成了一个美食主编,大部分时间里,我办公室或是家里的冰箱,总会有来自世界各地的食材或零食,却怀念起一包干脆面的味道。

妈妈的理论终究不管用,我并没有变成长得玉树临风,但也不再有人管束我的一日三餐。

长大后,我们三餐冷暖多半靠自知,即使冰箱里塞满零食,也顶多偶尔得几句唠叨。那些战战兢兢,对零食充满期待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咪咪辣条大白兔,碎冰薯片棉花糖,果冻汽水公仔面…这些东西,是属于我们童年的满汉全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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