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小时候每年腊月老妈总要做很多腊肉、香肠、腊鸡腿,我最爱的是香肠。
做香肠前一周老妈买来猪小肠仔细清洗,剥去上面附着的脂肪和皱褶再洗至半透明没有异味。冬日的水最是冰冷刺骨每次老妈的手都冻得通红,但她脸上却带着满足的神情。灌香肠时老爸找来玻璃酒瓶敲去瓶身留下瓶颈,在瓶口套上小肠用白线扎紧,然后用筷子往里面塞事先拌好的五花肉丁。猪肉肥瘦比例四比六拌上各种香料和啤酒做成五香味,每次做香肠我负责用白线扎结和用粗针扎孔。冬夜里烤着炭火,老爸灌肠,老妈挤压成型,我扎线,这是年年腊月都会上演的家庭活动。有时我还会用织毛衣的长针串起几片肉在炭火上烤熟。美美地吃下去,真香呀。
做好的香肠一节节盘在搪瓷面盆里面,油光水滑泛着诱人的光泽。每到这时我就想象它们煮熟的样子,口水就在嘴里泛滥。那之后每天放学的第一件事就是到阳台上去看看香肠风干了没有,不停追问老妈什么时候才能吃。十天左右香肠风到半干我就迫不及待地要老娘做给我吃,老妈拗不过我只好煮两节给我试吃,刚刚出锅的香肠烫手,可我不管,小心翼翼地用两个指头夹起放进嘴里一口咬下去,烫,香,微麻,肥肉粒爆浆,瘦肉油润,几下就干掉一根。
老妈笑骂我:没人和你抢,总要留一根吃饭吧。我傻笑着点头,伸出烫的发疼的舌头散气。吃饭时老妈把香肠切成斜刀薄片整齐的码放在小盘里面,就着米饭,一口香肠一口饭。香肠的肉香和米饭的香甜完美结合,滋味难以形容的绝配。害我要比平时多吃半碗饭小肚子撑得滚圆,饭后要出去走几圈才能好好消化。
有时家里有上顿剩下的米饭,老妈就会做香肠丁炒饭给我吃,锅里放少许油,油热放翠绿葱花,出香味后加入剩饭,少许盐胡椒粉,最后加入煮好的香肠切成的丁。米饭粒包裹着葱香,香肠香和胡椒粉的微辛,香气诱人。至今回想起依旧是口水直流。做好的香肠老妈总会分些给亲朋好友尝鲜,在圈内老妈的香肠小有名气。直到初夏时节我都会有香肠吃,一个人在在家偷煮两根香肠吃是最怀念的小时光。
随着我的成长,老妈的香肠包裹着对我的期望和寄托,是我在外乡求学最好的慰籍,是我工作后人情交往的利器。只不过做香肠的人从三人变成两人。现在我已成家立业,老妈因为身体原因已经不再做香肠了,而我庆幸未曾远游,虽无所大为但可常伴父母身边。儿时香肠的美妙滋味至今萦绕舌尖挥之不散。
文 亲亲
图 Kelvin Chen循CC协议使用
非常喜欢你这暖暖的文,伴父母身边是最幸福最无憾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