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哥,来份烤冷面

我才不会告诉你,码下这些字之前,我刚吃了一份烤冷面,酸甜不加辣的。

在北京呆久了,后来,也开始觉得这种带地方特色的路边摊不一般了。不过是一碗烤冷面,寒风呼啸的冬夜,竟也觉得红肥绿瘦,一碗乡愁。

刚来北京那会儿,哪哪都不熟,在学校里走,本来不大的校园却也老走不明白。那时候地铁还没修到我们学校,出门全靠西门的公交691和692,当时也不挑,没地铁就没地铁吧,公交大法也挺好。出门就事先查查百度地图,确定路线截图记好,也能让我稳稳当当出门去再安安心心地回校来。我虽然不路痴,路走过一遍两遍也能记住,但却真心hold不住那种平面的指路图。那时候总觉得北京太大,去哪儿都好久,想见谁都要好久,不怎么有归属感。闺蜜总开玩笑,“万一哪天百度地图崩了,我就再也看不到你了”。然后俩人一起笑。

公交站在西门,离我住的宿舍没有很近,所以不常走;而且出西门往站牌儿走的一路都飘着奇怪的味道,用我为数不多的词汇量来形容,那大概……是一种新鲜的狗屎味儿吧。不过就在这怪味儿弥漫,我又不太喜欢的小路上,一个烤冷面摊儿神奇地出现了。

那大概是我第二次在北京觉得亲切,第一次是见到同校的东北同学。

不过当时的这个小摊儿摊主并不是杨哥,我不知道老板叫什么,浅聊了几句后只知道他是个东北人,来北京有几年了。其实,他做的烤冷面并没有多好吃,但是每次路过时总想要买上一份。就像广东人到了北方,虽然觉得这儿的汤汤水水味道不对,但看见了也总是想点一份;毕竟,这时候的食物,总能不仅仅是食物。

邂逅杨哥的烤冷面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地铁开通之后,我残忍地抛弃了公交,自然,走西门的次数也就少了很多,偶尔去也是去那里买个烤冷面回来。但是后来,在我都快成了他家VIP的时候,那个烤冷面摊突然消失在了那条我好不容易来电的路上。

许是生意不太好吧,毕竟味道才是王道,像我这种凭感情去买的除了东北学生以及好奇烤冷面为何物的非东北学生,应该不会有其他人了。于是有点后悔,当初应该更常去光顾的;也许是老板家里临时有事,回东北了。我宁愿是后者,毕竟“关门歇菜”这种事儿,对于商贩来讲难免伤人。只是,那个摊位再也没出现过了。

在我正为逝去的烤冷面心头不快时,杨哥出现了。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我先入为主的以为卖烤冷面的都应该是东北的,所以自然以为杨哥也是东北人。但是后来才知道,哦,原来不是哦。某一瞬间,我那不怎么灵光的脑袋终于捋过了弯儿:“没关系啊,虽然杨哥是河南的,烤冷面是东北的,但杨哥的烤冷面是首经贸的。”这样一想,就觉得哪哪都顺了。

杨哥的手艺也确实比先前的小摊贩要好,第一次吃的时候简直被惊艳到。看杨哥熟练的打个蛋,然后铺上一层冷面的面片,待快熟时候大手一挥,刷上酱料,再麻利的撒一些紫洋葱碎和香菜末提味,最后卷起,切断儿,整个过程简直美好。口味儿大概是杨哥自创的:分为酸辣,甜辣,和酸甜辣。其实我家那边的烤冷面倒不会分这些个口味儿,老板早已轻车熟路掌控好一切,大手一挥,不知道具体放了什么调味酱料,但组合在一起味道却极好。即便是刚吃完晚饭,离老远闻到了的味道,也是想要去买一份的。杨哥自创的口味,倒也算是独树一帜,别有风味。我最喜欢酸甜不加辣,倒不是不能吃辣,别问我为什么,任性!

我想,在校门口可能再也找不到比它更适合当夜间小食的食物了,希望那个不大的小摊能一直生意兴隆,在寒冷的冬夜里,继续温暖很多人的胃。

文&图  秃秃

心心念念烤冷面

我是生活在广州的东北姑娘,每年过年回家心心念念,好像吃不到就死不瞑目的不是锅包肉,也不是排骨炖豆角,而是街边小摊的烤冷面。这是我找遍广州都吃不到的美食。

据说烤冷面起源于我们黑龙江,后来传到吉林和辽宁。我不知道后来是不是也被家乡的朋友带出我大东北了,但至少我在东三省以外的地方还没有吃到过。

烤冷面大多是街边摊,一块铁板,一个煤气罐,几种作料,简单得很,却总是排着长长的队。烤冷面的冷面不同于朝鲜冷面,更薄更细更软。取出一片冷面,撕掉两边的薄膜,放在铁板上,刷上水,看着冷面在水泡的作用下咕噜咕噜地抖动。打个鸡蛋或者加份香肠,撒上葱花香菜,番茄酱辣椒酱蒜蓉酱香醋任选,最后来点芝麻,颜色鲜艳,香味扑鼻,会让你不顾形象地立刻就站在街边大快朵颐起来。

高中的时候,男朋友总带我去吃学校门口的烤冷面。两个没有钱的穷学生,穿着校服,站在寒风里,吃得满嘴是酱,却也要彼此对望,幸福而满足地笑折,好像天底下最好的约会也不过如此。

后来每次回家,一个人去学校门口吃烤冷面。小车换成小店,烤冷面也涨价了。味道还是熟悉的味道,可是身边的人却已不在身边。

文 Florine H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