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菜的人生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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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人应该都挺感激盛智文这个老外。2004年,他临危受命做了海洋公园主席,扭亏为盈,保住了一代香港人的梦幻乐园。而早在80年代盛智文就给了他们灯红酒绿的夜生活专区:兰桂坊。时下的香港年青人,都喜欢亲切地叫它:老兰。下班后,呼朋唤友地落club,也就是去夜店,他们爱说:落老兰。

在老兰附近,少不了填饱肚子的茶餐厅。翠华算是最出名的一家。那些夜店老手,在舞池认识了新朋友,都很喜欢带着对方到翠华吃东西。这可不是因为打得火热,而是他们觉得翠华的白炽大灯是照妖镜。故事的开头不外乎是:帅哥问美女饿不饿,饿的话就去翠华吃一碟郊外油菜。这桥段在《志明与春娇》里就有,张志明和他的那一帮狐朋狗友的坏笑,就是照妖镜的作用所在。

不过我可没打算和你们研究“如何在夜店识别真正美女”这样的命题,我们今天谈的,就是这碟油菜和它的背后功臣。

油菜,通常是以生菜、菜心为主体,盐水白灼、蚝油豉油盖顶,做法来来去去不过如此。因此好吃的油菜,都是靠调味料的提携,和“郊外”没有关系。唉,这年头,菜农都不拿这个做噱头了。

蚝油生菜,是生菜做法中最深得我心的。开水中生菜一涮,稍稍变色就捞起待用,一羹蚝油,少许生抽,让生菜们在当中打滚,再烧点热油往里一浇,那叶绿素愈发活跃,此时的菜色恰是最青翠欲滴,冒腾起的热气夹杂着蚝油的股股香气。如果是麻油,那更是芬芳一屋子。

蚝油的鲜甜能让单调的咸味暂时休息,同时麻痹我们的大脑,傻傻分不清这甜到底是来自“蚝”还是“郊外”。中国人很聪明,尤其是那个叫李锦裳的人,知道从煮熟的蚝中取汁浓缩,精制了这种调料。来自海里的鲜,即便是层层加工也能在滚烫的食物上再次被焕发,于是上能炖鱼、涮汤,增鲜增甜;下能拌菜、拌面,口感润滑香甜醇厚。

一把生菜,一支蚝油,成就了两三分钟的快手菜,减肥者的宵夜福音,零负担的加菜首选。呵呵,还有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吃碟油菜”——你应该从未想过生菜原来有这么大的人生意义吧。

 

图&文 Jacqueline Yeung

 

吃货日志:湿炒牛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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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吃的湿炒牛河其实不是传统意义上面的潮汕湿炒牛粿条,而是乐园路上那家茶餐厅带点港式特色的港式湿炒牛河。

作为生活在深圳的小屁孩,我对港式茶餐厅总怀有别样的情愫。海天蚝油味、美极酱油香已经印在脑海,舌头锐利到一尝就知道是否正宗港式菜。

这家茶餐厅是我与初恋常来的一家。即使那时只有罗宝线,从我家去乐园路坐公车再转地铁要一个多小时,也丝毫浇灭不了我对牛河的热情。每回来到,总坐在窗边的卡座,喊一声靓仔,点一份冰镇港式奶茶,两份湿炒牛河,一碗牛筋丸汤,不忘叮嘱多拿沙茶。靓仔叼着牙签,在简陋的点餐纸上熟练地写下「冰奶」、「湿河」、「筋汤」,随后急速奔到服务台按下叮叮大喊「15号台单」。

广东人炒菜讲究镬气,热炒的声音呜呜传来,这是等待上菜时聆听到的最美妙的乐曲。最多10分钟,靓仔端着一个托盘,将我们的牛河放到桌子上。初恋总会帮我洗好了碗筷递来,而我会光看牛河冒着的热气发呆。作为一个纯正且企图不断超越自我的吃货,我总会跟初恋赌,这是不是美极调的苋汁,不知道是他让我,还是我确实有过人的嗅觉,我总赢。于是,牛筋丸汤的3颗牛丸归我,2颗归他。

动筷,将河粉牛肉一并夹起,放进嘴里,那一刻我的表情定是幸福的。吃得痛快时,来一口顺滑的冰镇港奶,浓郁与清凉顺着喉咙直入心里,总会让我带着气音叹一句——「啊」!

初恋已离我而去,那家茶餐厅也慢慢变成我的回忆。现在交通方便了,去那只要30分钟,但我却少了那分热情。吃过的湿炒牛河也越来越多,但那个味道终始无可代替,因为那不只是牛河,还是我的青春。

图&文 Cealyn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