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5点44分的牛腩面

作为一个在广东生长的糙汉,我的记忆中米粉永远是比面条好吃的一种食物。因为我觉得面条店家对于汤头的要求不能满足我的味觉对于自我的满足,所以就算来到大学,我也很少去吃面条。而关于对于珠海这个城市的味道其实更多的是对于饭堂的记忆。虽然不能说好吃,味蕾如中华小当家描述的那一般在味蕾瞬间爆炸,但是“八块包饱,十块吃好”的经验告诉我作为一个不称职吃货其实可以很简单就满足的,细嚼慢咽,总会在饭堂之中找到惊喜。

故事的开头在于好兄弟峰兄回来了。当然就像所有在大四找到工作,又工作了一段时间的普遍大学生一样,连上写满的大字是“最近比较烦,比较烦,比较烦。”烦的是工作的事实现状和想象的不一样,烦的是周而复始的简单工作并不能让自己学到实打实的技能,烦的是自己在陌生的环境并没有很好融入进集体中,烦的是一个人在广州郊区心里挂着一群胡吃海喝,下限全无,口胡嗝屁的最佳损友们。一个电话,今晚,宁堂,酒喝起。

我跟昊子就像潜入深夜去偷地雷一样溜出宿舍楼。当时真是纠结啊,苦于囊中羞涩,准备睡大街的节奏呀。其实宁堂的夜宵摊之于我们大四的老人来说记忆已经很遥远了,远离了啤酒和烧烤都在家和学校之间来回。决定去澳门高校读研究生的昊子办事有条不紊,有个可以完成而且马上就能完成的既定目标摆在前面,而我已经把所有大四能考的考试都考完了,虽然结果并不算好,但是立马也是冲着广州市考去的的,我们俩虽然也是忙得跳脚,但是对于未来的幻想更多来说是美好的。只是两个巨蟹座对于宁堂,学校,和过去的三年,统一口径是:没能完成“带女朋友去宁堂开房”的成就简直惨。这一群最佳损友之间的小团体效应导致的是集体光棍,是幸福的,也是偶尔拿出来自嘲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聊的东西天南海北,从未来工作的定位到判定如何才能心甘情愿把自己要结婚的女人写进自己的房产证上,从某某某有没有女朋友的八卦聊到了XB如何文明的嘲讽别人。因为都是辩论队的战友,接受度很高,聊到了整一个夜宵摊就剩我们三人一桌子,聊到了我恍然发现我们的话题真的变了,原来我们真的已经长大了,快要步入社会了。

睡哪呢?我看着手机快3点的时间问着他们,昊子突发奇想说要不在操场过一晚。说干就干,步行回去我们顶着保安大叔的奇怪眼光进入学校,其实我那时真的有点怂,手里已经攒好了自己的学生卡,就怕被当做偷单车的扭送保安室那就神作了。操场很安静,我们三个人找了个位置靠着又开始瞎聊,明明已经到4月份了晚上真是有点冷,是那种寒风刮人的冷。睡肯定是不能睡的了,我们起了个奇怪的话题开聊了,恍然已经到了最难熬的5点,那个时候快要破晓了,风特别大,我们一个一个都冻的有点发抖。走走吧,这个时候我们都挪着有点僵的关节往校园里走去。新的一天又开始了,饭堂的大叔大妈们开始在准备早餐了,我们很默契的走到了饭堂门口,没开门,然后绕着走到了饭堂搬货的侧门,亮着灯,三个对视一眼走了进去。零零散散开了一两个档口,昊子说想喝口热的,暖暖身。我们三个走到了一个拉着纱窗的档口上,一个大叔正在煮着食物。我们说大叔有没有吃的,大叔说有,没有米粉。我皱了皱眉,点了个牛腩面。大叔一下子倒弄了面条,在我端面的时候,大叔说了一句让我心里犯堵的话:“看你们那么早出来吃早餐,一定饿了,给你们多煮了点面,可能汤不够,一会儿过来加汤啊。”

面真的多,多到真心吃不完。这对于我一个胖子来说可不常见,大家都很沉默,可能是累了,也可能是因为其他的事情。我也沉默着死撑硬咽,突然想起来了深夜谈吃,心想着回去把这段经历敲出来也不错。其实我觉得人们之所以对于美食有记忆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是最直接的,是因为食物的味道让自己深深的记住了;第二种是因为带着一段故事一段情,让你对其中的食物念念不忘。我没法描述那个牛腩面的味道是怎样怎样的,但是就是一种让我记的住的味道,让我怀念的味道。

后记

今天昊子也走了,回家去了。学校又剩下我了。把他送上车之后,默默回到了那个饭堂打包了一份牛腩面。真是不对口味啊···但是我却还是很怀念啊,怀念那个晚上,怀念那些陪我笑陪我哭的朋友,怀念回不去的青春。

以此文送给我最好的朋友们。祝一路顺风。

文  厂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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