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样人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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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周和王丹及张旭小姑娘去吃了一家很正宗的秘鲁菜。秘鲁曾经是西班牙殖民地,上世纪又涌入了许多日本人和中国人,因而其菜品颇受这三国影响。我们看着西班牙文的菜谱傻了眼,于是缠着一个大胸秘鲁姐姐给我们点了几个菜,分别可以被诠释为西班牙海鲜饭,和炸薯条一起炒的黑椒牛柳,以及柠檬汁儿泡着的生鱼片。然而我想说说的是另一道前菜。那是一盘子切得薄薄的鲜章鱼,上面抹上一层淡紫色的橄榄酱,再浇上些柠檬黄色的橄榄油。一片章鱼下去,满嘴新鲜沁人的橄榄味。后来仔细看菜单,才发现那淡紫色的橄榄酱里融合了些许土豆泥,因而酱汁更加浓厚细滑。更妙的是,几乎无味的土豆泥中和了部分橄榄的苦,又不夺橄榄的独特味道及芳香。

几年前我家老爷在意大利的时候,热情好客的异国同胞非要请老爷去尝尝他家自产的橄榄油。据说当时的场景是同胞递给老爷一小块面包,小心翼翼地打开一装着青绿色液体的玻璃罐子,让我家老爷在液体里蘸一下。老爷还得不明觉厉地点头说好。我小时候吃过鲜橄榄,小伙伴给我一颗,青绿色的,让我坚持吃完。一小口咬下去,苦得能让面部肌肉马上收缩,苦味全写脸上。但待苦味消失,舌尖的甜会缓缓回来,向雾一样升腾起来,很淡,但足以感知到,妙不可言。

橄榄是一种需要去适应的食物。一般容易买到的橄榄是泡过的,微苦,隐约有些酸,有类似酒精的醇厚。有的橄榄呈绿色,有点是绛紫色。橄榄油也有各种级别,调入了各种不同味道的。有的融到果醋中,再加上些磨碎的坚果,就是极棒的蘸料了。

橄榄也可以在喝葡萄酒时就着吃。说到葡萄酒,那也是一种西方人讲究的,中国人需要去适应的味道。这些年我也跟老爷学着喝了一些红葡萄酒。尝酒的方式是把醒过的酒含在口里,用喉头出气,吱吱地吹着酒,感觉着酒香似涨满一个屋子一般涨满口腔。那酒香或者是果香,或者是木香,以前在一个酒庄我们甚至尝到过巧克力香。然而只是香,并没有任何甜或腻,那时候就懂馥郁芬芳那词儿是什么个意思了。酒的香味浓烈,有点也复杂,但好的一瓶酒当是均衡的。一口下去,本味几乎是无味,一定不酸,也一定没有很冲的酒精味道,那才是好的。酒精仿佛一个载体,将各种酿酒材料的香给熏出来,自身却低调。

我愿意把橄榄,葡萄酒这样变化丰富的美味和中国的茶相对应。有一次老爷给他公司的同事们带去一包铁观音,他同事们尝了都说好。我脑子中想了想他极尽溢美之词跟同事赞美那茶的场景,不禁笑出来。这仇报得漂亮。

从适应的环境和味道中走出来,用一种虔诚细细地去品味,去了解,进而获得新的感受,也算是一种超越了吧。

图&文    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