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谈吃,最难将息

“没有这盆‘麻婆豆腐拌饭’的春夜,最难将息。”晚上十点半,看到刷出来的这条微博以及配图上红通通油汪汪的麻婆豆腐拌饭,口腔中不由自主的开始分泌唾液,这该死的条件反射,这该死的最难将息体,还有这该死的老饕沈宏非。

好吧,被这些该死的彻底打败,该如何安慰被勾引而出的馋虫呢?是磕俩鸡蛋煮碗面,还是跑趟小区门口炒个粉干烤个串?至于“深夜吃报复社会”,这事实在太过拉仇恨,考虑再三,还是不做为妙啊。

古人云过午不食,那是佛家的修行之道。身处现代社会的我等,都是凡夫俗子兼夜猫子。熬到半夜,再丰盛的晚餐也已消化殆尽,即便胃还没有向大脑传递“饿了”的信号,寂寞的嘴巴也会抢先发出“吃点什么”的要求。纵然是万分明白深夜进食有多不健康,也难以挽回面对口腹之欲注定的败局。

当不再纠结于深夜进食健康与否,并将不断攀升的体重数字抛之脑后,剩下的就是吃点什么的期待,和吃了什么的满足了。

最早体会到这种愉快的自然是大学时期,一帮荷尔蒙分泌旺盛且摆脱了家长管束的小伙子凑在一起,不折腾到熄灯怎肯乖乖就寝。学校食堂那些油水不足的饭菜自然经不起这样的消耗。于是乎九点过后,寝室里氤氲而起的就是开水的热气伴着康师傅的香味。学校后门那些个刀削面、炒粉干、烧饼的摊子前一副生意兴隆的景象,熬不住前往采购的人往往承担了一个甚至数个寝室的团购重任。在无数或寒冷或闷热的深夜里,这些简单粗陋的食物填饱了年轻的胃口,也抚慰了一颗颗躁动不安的心。

不过,对于吃货而言,深更半夜去宵夜,实质上,填饱肚子的诉求往往不是最主要的,最大的目的在于解馋,满足口之欲。因此,米面之类实诚的东西,很难成为主流,鸭头、鸭掌、小龙虾之类骨头多过肉,耐啃又下酒的鸡零狗碎,才是夜猫子吃货的最爱。也正是这帮子吃货,成就了这个城市诸多的深夜美食传奇。西湖边著名宵夜摊老板胖大姐就是其中之一,一口油锅炸出的臭豆腐、鸡胗、鸡翅等零碎征服了一众吃货的胃和心。

据说沈宏非来杭州必去,据说汪涵是她的死忠粉,据说胖大姐靠这个小摊一年能赚几百万,据说……。别的不知道,反正去过这么多次,这家离着西湖咫尺之遥的无证流动宵夜摊是连城管都不会来管的,足可见其赫赫威名。还有如今满城可见的“扇贝王”:生蚝、扇贝、青口、金针菇、日本豆腐,一共就供应这些,连羊肉串都得自个儿去边上的烤肉摊打包,却让各色人等趋之若鹜。

再数将下去,张胡李的小龙虾、老郑的盐蘸牛肉、近江的海鲜排档、建国路上的馄饨王、闹市中心百井坊的小厨师小海鲜、凤凰寺的羊肉串……吃货们可以流着口水列出一长串的美食地图来,这些可都是半夜解馋的美味上品呐。

如果既不饿也不馋,可就是半夜到了想吃东西,那估摸着多半就是心情不好了。失恋了,挨老板骂了,苹果6P掉地上碎屏了,或者就是夜深人静一个人孤单寂寞了。那就去吃点什么吧,还有什么比吃更能让人开心起来的呢。

深夜谈吃,还要衷心感谢那些昼伏夜出的“安徽料理”大厨们,在城市的夜色中,他们和他们的手推车,以及手推车上的两眼炉火似乎无处不在。无论哪个小区,方圆五百米之内必然有着他们的身影。即便有那么几年曾搬到遥远的郊外居住,在夜色掩映下的国道支路边照样能看到这熟悉的身影。

多少夜猫子的手机通讯录里总记着几个标注着宵夜外卖的号码,那就是安徽料理大师们撒下的营销网络。虽然只是炒面炒饭炒粉干、米线凉皮酸辣粉、鸭头鸭掌鸭肚肠,却安慰了多少深夜难以将息的胃,温暖了无数的孤单寂寞冷。

文/司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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